“拓跋公子请看，这便是我龙虎山的演武场。”
陈逍遥领着拓跋神通走过一处山道，指向前方开阔广场。
场中立着数十根青石柱，每根都有剑痕斧迹，显然经历过无数次切磋。
拓跋神通淡淡扫了一眼，点头道：“倒是有些年头了。”
这话得客气，但语气中的漫不经心任谁都听得出来。
陈逍遥心中暗叹，这位拓跋少主自到山门以来，始终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公子远道而来，不知对我东极域修炼一道有何看法？”陈逍遥试探性地问道。
拓跋神通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陈逍遥。那张年轻面庞上带着几分傲气：“实不相瞒，贵域年轻一代确实……差强人意。”
他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话得过重，又补充道：“当然，这也情有可原。东极域地处偏远，灵气相对稀薄，修炼资源自然比不上我北域。”
陈逍遥脸色微变。
这话听起来像是安慰，实际上更像是嘲讽。
“不过听闻贵山有位老师，神通广大，这倒是令在下好奇。”拓跋神通负手而立，眺望远山，“只是一直未能一见，实在遗憾。”
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在拓跋神通看来，所谓老师多半是龙虎山自抬身价的噱头，真有那般本事，何至于躲躲藏藏？
陈逍遥正要解释，忽然听到有人唤他。
“逍遥啊，你先招待客人，我有要事处理。”
青龙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只见这位师神色匆忙，朝着后山方向快步而去。
“青龙师有何急事？”拓跋神通问道。
陈逍遥摇摇头：“不知，想来是山门要务吧。”
……
后山竹林深处，青龙师找到了张之维。
镇妖井边，张之维正在喂九幽獓吃灵果，家伙趴在他膝头，吃得津津有味。
“见过前辈。”青龙师恭敬行礼。
张之维抬头看了他一眼：“何事？”
青龙师犹豫片刻，开口道：“前辈，实不相瞒，最近山门来了不少各域骄，其中以拓跋神通为首。这些人表面客气，实则对我龙虎山颇有轻视之意。”
张之维继续喂着九幽獓，没有接话。
“前辈，我龙虎山虽有千年传承，但在剑道一途，确实比不上蜀山那般专精。”青龙师咬了咬牙，“恳请师叔能为山门留下一些剑意传承，让后辈弟子有所参悟。”
九幽獓吃完灵果，满足地打了个哈欠。张之维轻抚它的毛发，沉思片刻。
龙虎山待他不薄，魏师妹等人更是关系匪浅。
况且作为山门一员，确实该尽一份力。
“可以。”张之维点头，“明日吧。”
青龙师大喜过望，连连拜谢：“多谢前辈！多谢前辈！”
……
次日午后，张之维信步走上龙虎山主峰。
山风徐来，白云悠悠。
他选了个僻静处，负手而立，眺望远方群山。
一片梧桐叶从头顶飘落，在空中缓缓旋转。
张之维看着这片叶子，心中忽然有了想法。
叶落如剑，何不以此为引？
他伸出右手，并指如剑，对着那片正在下坠的叶子轻轻一划。
轰——
这一指看似随意，实则蕴含了他对剑道的全部感悟。
渡劫境修为催动下，虚空瞬间撕裂，一道璀璨剑光冲而起！
剑光所过之处，空间层层破碎，发出阵阵轰鸣。
那片梧桐叶在剑光中瞬间化为虚无，而剑光却没有停下，继续向上冲去。
空中，风云变色。
原本晴朗的际忽然涌起大片金云，雷声滚滚，仿佛道都被这一剑惊动。
剑光在云层中留下一道深刻的痕迹，如神之笔，在苍穹上刻下玄奥符文。
这道剑痕足有百丈长，散发着恐怖的威压。
其中蕴含的剑意如山如海，仿佛要把整个空都切开。
更奇异的是，这道剑痕竟然没有消散，而是悬浮在空中，闪闪发光，如星河倒挂，壮观至极。
轰隆隆——
异象瞬间惊动了整座龙虎山。
“这是什么？！”
“哪！那是什么剑痕？！”
“快看！快看空！”
无数弟子冲出房舍，抬头仰望际那道惊人剑痕。
便是那些平日里老成持重的长老们，此刻也目瞪口呆，震撼莫名。
剑痕中蕴含的威压太过恐怖，哪怕相隔甚远，也让人心神震颤。
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甚至站立不稳，连连后退。
“这剑意……”
“太恐怖了！”
“这得是什么境界才能留下这样的剑痕？！”
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异象震住了。
……
演武场上，拓跋神通正在听陈逍遥介绍龙虎山历史。
忽然间色大变，他抬头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空中那道剑痕如神迹般悬浮，散发着让他都感到心悸的威压。
“这……这是……”
拓跋神通瞪大眼睛，声音都有些颤抖。
以他化神修为，竟然在这道剑痕面前感到如此渺。
“陈道友！”他急忙转头看向陈逍遥，“这剑痕是谁留下的？！”
陈逍遥同样被震撼得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这……这应该是老师的手笔。”
“老师？！”
拓跋神通眼中爆发出强烈光芒。
他此前还对所谓老师半信半疑，觉得多半是龙虎山夸大其词。
可眼前这道剑痕，分明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能在虚空中留下如此恐怖剑痕，而且久久不散，这得是什么境界？
渡劫？
飞升？
还是传中的仙人？
“快！快带我去那剑痕下方！”
拓跋神通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体面，急切地催促道：“我要仔细观摩参悟！”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傲慢？
在这道剑痕面前，他就像个初学剑道的孩子，渴望得到指点。
陈逍遥虽然同样震撼，但看到拓跋神通的反应，心中不由得暗爽。
让你之前看不起我们龙虎山，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公子请跟我来。”
两人快步朝着剑痕所在方向赶去。
一路上，陈逍遥发现拓跋神通完全变了个人，眼中满是敬畏和渴望，哪里还有之前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不只是拓跋神通，整座龙虎山的修士都在向剑痕方向汇聚。
所有人都想近距离感受这道惊世剑意。
山路上人头攒动，但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
在这道剑痕的威压下，每个人都不自觉地放轻了脚步，生怕惊扰了什么。
“太震撼了……”
“这就是老师的实力吗？”
“我们龙虎山何其有幸啊！”
弟子们窃窃私语，眼中满是骄傲和崇拜。
而在人群最前方，拓跋神通已经完全被这道剑痕征服。
他站在剑痕正下方，仰头凝视着那道玄奥无比的空之痕，神情虔诚得如同朝圣者。
“老师……”
他喃喃自语，之前的所有不屑和怀疑都烟消云散。
这样的剑道境界，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这样的强者面前，他确实只是个不知高地厚的后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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