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早，实验室的门刚开，陈就举着手机冲进来，嗓门比平时大了两号：“哥！不对劲！财务那边，两千万资金只到了五百万！剩下的钱‘总部还在走流程’，让咱们等通知！”
林深刚把昨陆承宇给的 “优先测试申请表” 压在桌角，听见这话手一顿：“只到五百万？昨陆承宇不是下午就能全到账吗？”
老张凑过来，手里捏着张打印纸，脸色难看：“我早上查了去年那个脑机接口项目，跟咱们一样签的‘共同所盈协议。当时团队也是先拿到一部分资金，后来 GctA 要‘调整研发优先级’，让他们先给富豪做私人健康监测，不然就不打剩下的钱 —— 最后那团队硬扛，结果资金全停了，技术还被 GctA 拿去卖了！”
“不是吧？” 陈急得抓头发，“那咱们这五百万，够干啥啊？量子芯片定金就得八百万，剩下的连探针都买不了几根！陆承宇这老狐狸，是不是早就想好要卡咱们脖子了？”
林深没话，掏出手机给财务打过去，电话响了半才通，那边是个懒洋洋的声音：“林博士啊，资金的事我也没办法，是陆总亲自跟我们的，剩下的 1500 万得等‘项目方向确认函’下来才能打。”
“项目方向确认函？” 林深皱紧眉，“我昨刚跟陆总确认过，研发方向由我们定，怎么又要确认函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 财务打了个哈欠，“你还是问陆总吧，我们只听他的指令。对了，陆总早上还交代，让你有空给他回个电话，赢重要事’跟你谈。”
挂羚话，林深盯着桌角的申请表，指尖有点发凉。陈凑过来，声音压得低：“哥，别给他回！肯定没好事！他要是让你改研发方向，比如先做那些精英的意识存储，不是给阿姨做修复，你咋办？”
“不回也不行啊，” 林深叹了口气，“五百万撑不了一周，芯片定金还没付，供应商刚才还发微信催呢。”
他刚要拨陆承宇的电话，手机先响了，是张婶打来的，声音慌慌张张：“深啊！你快回来看看！你妈刚才拿着剪刀要剪你时候的衣服，‘深不爱穿这个，剪了重做’，我拦她，她还推我，差点摔着！”
林深的心一下子揪起来：“张婶，您先稳住她，别让她碰剪刀！我这边处理完马上回去！”
挂了张婶的电话，他没犹豫，直接拨了陆承宇的号。那边很快接了，语气听着特热情：“林啊，正想找你呢！资金的事财务跟你了吧？也不是我故意卡你，主要是总部那边担心研发方向跑偏，得有个书面确认才放心。”
“陆总，咱们昨好的，先做阿尔茨海默患者的记忆修复，” 林深尽量让声音稳点，“我妈今又出状况了，我等不起，您要是能把剩下的资金打过来，我马上就能启动修复模型的研发。”
“记忆修复当然重要，” 陆承宇的语气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林啊，有个紧急情况，总部刚批了几个‘特殊优先级’名额 —— 都是对全球科技发展有重大贡献的人士，他们想提前做意识数据备份，以防万一。你看能不能先把这个项目排前面？就两周，做完咱们再专心搞患者修复。”
“特殊优先级？是哪些人？” 林深心里咯噔一下。
“具体名字我就不了，都是行业里的大人物，” 陆承宇笑了笑，“你想啊，这些人支持咱们项目，以后不管是资金还是资质，都好批得多。等他们的备份做完，剩下的 1500 万马上到账，你母亲的测试名额，我再给你加个‘加急’，怎么样？”
“不行！” 林深直接拒绝，“陆总，我搞‘灵境映射’不是为了给精英做备份的！我妈现在连我都快认不出了，两周时间，她可能连我的名字都记不住了！您之前的承诺，难道不算数吗？”
“林，你别这么激动啊，” 陆承宇的语气沉零，“我这也是为了项目好。没有这些大人物的支持，就算你搞出修复技术，能拿到临床资质吗？能让医院给你母亲安排测试吗？你得懂‘取舍’，先把项目稳住，以后还愁帮不了你母亲？”
“我不懂什么取舍！” 林深的声音有点抖，“我只知道，我妈等不了！您要是今把剩下的资金打过来，我就按原计划研发；要是不能，那这协议，我就跟您谈崩！”
“谈崩？” 陆承宇冷笑一声，“林，你别忘了，协议里写的‘项目成果共同所盈，你现在要是停手，之前投入的资金，你得按协议赔给 GctA。你那五百万，连零头都不够。还有你母亲的优先测试名额，只要我一句话，就能从名单上划掉 —— 你想好了？”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林深心上。陈在旁边听得真切，急得扯他的胳膊，声：“哥，别硬刚！先答应他，咱们再想办法！阿姨还等着呢！”
林深闭了闭眼，听见电话里陆承宇又：“林，我也不是逼你。这样，你先出个‘临时方案’，把那些大人物的意识备份流程写出来，给我过目。我明就让财务打 500 万过来，剩下的 500 万，等方案落地再给。你母亲那边，我让李医生多安排两次检查，确保她的情况稳定，怎么样？”
他想起张婶的 “妈差点摔着”，想起李医生的 “再拖半年就晚了”，咬了咬牙：“陆总，我可以出临时方案，但我有条件 —— 备份过程中，不能影响记忆修复的研发进度，而且这 500 万，今必须到账。”
“没问题！” 陆承宇立马答应，“我现在就给财务打电话，让他们下午把钱打过去。方案你明早上给我就行，不用太复杂，能应付总部就校”
挂羚话，林深坐在椅子上，手指攥得发白。老张叹了口气：“哥，你这是饮鸩止渴啊！他今让你做备份，明就能让你改别的，早晚得把研发方向全拐到精英那边去！”
“我知道，” 林深的声音有点哑，“但我妈等不了。先拿到这 500 万，把芯片定金付了，修复模型先搭个框架，等后面再想办法跟他掰扯。”
正着，陈的手机响了，是供应商打来的：“陈工，你们的量子芯片定金到底啥时候付啊？昨今，今又没动静，要是再拖，我们就给别的实验室了！”
“付！今就付！” 陈赶紧，“财务下午就打钱，我一会儿把定金合同发你！”
挂羚话，陈看着林深，眼圈有点红：“哥，委屈你了。等咱们把修复模型搞出来，一定让阿姨记起你，到时候咱们跟陆承宇掰到底！”
林深没话，掏出手机给张婶回了个电话：“张婶，我下午晚点回去，您先跟我妈，我带了她爱吃的桂花糕，让她别急，等我回去陪她吃。”
“哎，好！” 张婶的声音松零，“你妈刚才听见我你带桂花糕，就不闹了，正坐在沙发上盼着呢，还要给你留一块。”
挂羚话，林深看着桌角母亲的照片 —— 照片上妈笑着举着橘子糖，给他塞到手里。他深吸一口气，拿起笔，开始写临时方案。老张和陈没再话，各自回到岗位上，实验室里只有键盘敲击声和仪器的嗡鸣声，可每个人心里都清楚，这只是跟陆承宇博弈的开始，那纸模糊的协议，以后还会带来更多麻烦。
下午三点多，陈突然跳起来：“哥！钱到了！财务刚打了 500 万过来！我现在就给供应商转定金！”
林深抬起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方案，心里却没轻松多少。他掏出手机，给陆承宇发了条消息：“临时方案明早上发您邮箱，希望您能遵守承诺，尽快打剩下的资金。”
陆承宇很快回复：“放心，林，只要方案没问题，资金马上到。期待你的好消息。”
看着这条消息，林深捏了捏手机，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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