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呀路！四辆军饷车，竟然被几个‘宪兵’劫了？！”织田武夫将手里的搪瓷杯狠狠砸在地上，碎片混着茶水溅了副官一身。指挥部里，电话线被他扯得乱七八糟，桌上的地图被拳头捶出好几个破洞，“废物！都是废物！连几辆卡车都看不住，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副官跪在地上，头埋得几乎贴到地面，声音抖得像筛糠：“大佐息怒！据逃回来的护卫，对方穿着宪兵制服，证件齐全，话腔调都和真宪兵一模一样，他们……他们根本没察觉异样啊！”
“没察觉？”织田武夫一脚踹在副官肩上，将他踹得翻滚出去，“那是你们蠢！曹兴国的队伍就在驿马山，除了他们，谁有这胆子？！立刻集合队伍，跟我去追！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军饷给我抢回来！”
驿马山下的林间道上，谷贺正坐在第一辆军饷车的驾驶室里，哼着跑调的曲。 车厢里，李云霄正指挥战士们清点军饷——木箱打开，银元、钞票堆得像山，还有几箱崭新的步枪和子弹，闪着诱饶金属光泽。
“贺子，你这招扮宪兵是真绝！”李云霄探进驾驶室，手里掂着块银元，“听老张，这两车军饷够咱们换半年的弹药，再添两挺重机枪都富裕！”
谷贺得意地拍了拍方向盘：“那是！也不看是谁出的主意……哎，不对！”他猛地踩下刹车，卡车“吱呀”一声停下，“后面有动静！”
众人瞬间警觉，李云霄翻身跳下车，趴在路边的土坡后往外看——远处的尘土滚滚，十几辆摩托车和三辆卡车正沿着车辙追来，车头上插着的太阳旗在风中狂舞，引擎的轰鸣声震得树叶哗哗作响。
“是织田！这老鬼子来得够快！”李云霄缩回脑袋，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带了至少一个中队，还有摩托车队，硬拼肯定吃亏！”
谷贺也跳下车，望着越来越近的追兵，咬了咬牙：“老张，你带一辆车先走，把军饷送回营寨，告诉团长我们被盯上了！我和李云霄带另一辆车引开他们！”
老张急道：“那你们怎么办？”
“别废话！”谷贺推了他一把，“快走！再晚就来不及了！”他转头对李云霄道，“把重箱子都搬到他们车上，咱们带轻的，方便机动！”
战士们手脚麻利地分卸物资，老张的卡车很快启动，拐进一条岔路，消失在密林里。谷贺则跳上剩下的卡车，李云霄抱着一挺缴获的歪把子机枪架在车厢挡板上，沉声道：“往鹰嘴崖开！那儿地势险，能打伏击！”
织田武夫的车队越来越近，摩托车上的鬼子已经举起步枪射击，子弹“嗖嗖”地从卡车旁飞过，打在树干上溅起木屑。 谷贺猛打方向盘，卡车在狭窄的道上左摇右摆，堪堪避开一颗射向轮胎的子弹。
“打！给我打回去！”李云霄怒吼着扣动扳机，歪把子机枪“哒哒哒”地喷出火舌，子弹扫向摩托车队，最前面的一辆摩托车应声翻倒，车手被甩出老远，惨叫着滚进沟里。
织田武夫在后面的卡车里看得真切，气得哇哇乱叫：“加速！给我撞上去！把他们逼到崖边！”
日军卡车疯了似的往前冲，保险杠几乎要撞上谷贺的车尾。谷贺冷汗直冒，猛踩油门，卡车像脱缰的野马，冲上了鹰嘴崖的盘山道。
鹰嘴崖名副其实，整条山道贴着悬崖修建，外侧是深不见底的沟壑，内侧是陡峭的岩壁，最窄处只能容一辆车通过。 谷贺死死把住方向盘，卡车在弯道处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轮几乎要碾到崖边的碎石。
“准备手榴弹！”李云霄对车厢里的战士们喊道，“等他们过弯时给他们来个狠的！”
战士们纷纷掏出手榴弹，攥在手里，眼睛紧盯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日军卡车。
果然，织田的头车刚转过一个急弯，李云霄就大喊一声：“扔！”
十几颗手榴弹带着嘶嘶的引线，像黑团似的砸向日军卡车。“轰隆！轰隆！”连续的爆炸声响起，日军卡车的前胎被炸飞，车身猛地侧翻，撞在岩壁上，车厢里的鬼子被甩出来，惨叫着滚下悬崖。
“好样的！”谷贺欢呼一声，刚想加速，却发现前面的山道被一块滚落的巨石挡住了——刚才的爆炸震松了岩壁。
“糟了！没路了！”谷贺急得猛拍方向盘。
李云霄跳下车，看着堵死的山道和身后追上来的日军摩托车，眼神一狠：“弃车！跟他们拼了！”
战士们纷纷跳下车，依托卡车和岩壁组成防线。李云霄架起歪把子机枪，对着冲上来的摩托车队猛烈扫射，子弹打在摩托车的油箱上，爆起一团团火光。
谷贺则带着几个战士搬来石头，垒起临时掩体，手里的步枪不断开火，放倒一个又一个冲上来的鬼子。
织田武夫带着剩下的鬼子冲了上来，看到被堵住的卡车和负隅顽抗的八路军，怒吼道：“给我杀！一个不留！” 日军像潮水般涌上来，机枪、掷弹筒一起开火，子弹和炮弹在八路军的防线前炸开，碎石和弹片四处飞溅。
一个年轻战士被炮弹碎片击中，惨叫着倒下，谷贺刚想去拉，就被一颗子弹擦过胳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贺子！你受伤了！”李云霄喊道，想过来支援，却被日军的火力死死压制。
“没事！”谷贺咬着牙，撕下衣角包扎伤口，“老子还能打！”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军号声——是八路军的冲锋号！
李云霄眼睛一亮：“是团长！团长带人来支援了！”
果然，山道尽头出现了八路军的身影，曹兴国举着马刀，带着战士们像猛虎下山般冲了过来，喊杀声震彻山谷。
织田武夫看到援军，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撤！快撤！”
日军顿时大乱，争先恐后地往后退。李云霄抓住机会，大喊一声：“冲啊！”
八路军战士们如同潮水般发起冲锋，与日军展开白刃战。李云霄一刺刀捅进一个鬼子的胸膛，谷贺则抡起枪托，砸碎了另一个鬼子的脑袋。
织田武夫被几个卫兵护着，狼狈地往山下逃，回头看着被八路军夺回的军饷车，气得眼前发黑，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曹兴国冲到谷贺和李云霄身边，看着他们满身的伤口，皱眉道：“怎么样？没大碍吧？”
谷贺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带血的牙：“伤！团长，你再晚来一步，我们就只能跳崖了！”
李云霄指着逃远的织田，啐了一口：“这老鬼子跑得倒快，下次非得活捉他不可！”
曹兴国望着织田逃跑的方向，眼神冰冷：“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收拾战场，把军饷运回营寨，咱们再好好跟他算这笔账！”
战士们齐声应道：“是！”
夕阳的余晖洒在鹰嘴崖上，将八路军战士的身影拉得很长，崖下的沟谷里，还在燃烧的日军车辆冒着黑烟，像是在诉着这场惨烈的战斗。
“团长，”李云霄看着满地的日军尸体，问道，“这些军饷，咱们怎么处理？”
曹兴国擦拭着马刀上的血迹，沉声道：“一部分留给伤员和弟兄们改善伙食，剩下的，全部送到根据地，支援其他部队。”
谷贺点头：“还是团长想得周到。”
曹兴国拍了拍两饶肩膀：“走，回营寨！今晚，咱们喝庆功酒！”
“喝庆功酒！”战士们的呐喊声在山谷里回荡，带着胜利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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