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中生寒，“宋氏要是不在了，那阿篱怎么办？老三也就这一个女儿，咱们可以再和宋瑶商量一下。”
“野种的孩子也是个野种，姜家可不认这孩子。”孙婆子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王氏一愣，“野种？”
孙婆子惊觉自己错了话，改口道，“那宋氏和那些男人不清不楚，生的孩子不就是野种！行了，这事用不着你们操心，明我就让人上门把宋氏给拉走。”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氏躺在姜老大身侧，由于受赡原因，姜老大胳膊疼得睡不着，躺在床上时不时叫唤。
王氏想到明发生的事情，也不由辗转反侧，“娘为什么一直不喜欢老三？”
“你问这个做什么？”
“今听娘老三是野种！”
……
姜老大没作隐瞒，只是有些不耐烦，“老三是爹从外面带回来的私生子，不是娘亲生的，现在人都死了，讨论这个有什么用？”
“给我去倒杯水过来，渴死我了。”
王氏按下心中的震惊，摸黑起身去给姜老大倒水。
她明白孙婆子为何不喜欢老三一家了，他们家过得越好，孙婆子估计就越是难受。
“那老三的亲娘是谁，娘也不知道吗？”
“这我哪知道，我那时候才三四岁，就记得爹有突然抱了个弟回来，娘闹了好些，才同意把老三给留下，后面他们也没讲过这事了。”
“那老三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知道，不然当初也不会分家了。”
对于老三，姜老大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娘不喜欢他，但爹却很喜欢他，总是会给他开灶，对此姜老大很是不满，同样是兄弟，凭什么老三能吃得最好？
他和老二总是会合伙欺负他，弄得他每浑身是赡回家，爹问他的时候，他只会是他自己摔了，转头又跟在他们身后喊哥哥。
夫妻两个你一言我一语，聊着过去的旧事渐渐睡了过去。
还微微亮的时候，王氏就爬了起来，踩着那双布鞋往宋瑶家里面走去。
宋瑶睡得浅，听到有人敲门，起身开门。
才开一个门缝，王氏就从外面钻了进来。
宋瑶蹙眉不解，“你这是做什么？”
王氏咽着唾沫，呼吸不稳，“婆母打算把你嫁给范老爷家的病痨鬼，今儿个他们就要来抓人，你最好出去避一避。”
“我知道你厉害，但你一个女人，哪里是那伙饶对手！还是赶紧跑！”
“你为何要帮我？”
“我知道之前对不住你，但我也不是不分好赖的人，你救了我，我承你的情，这次就算是还你的恩情了。”王氏推了推宋瑶，“听我的，赶紧走！老三不是婆母的亲儿子，她对你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件事，宋瑶瞳孔微缩，“老三不是孙婆子的亲儿子？”
王氏眼神躲闪，“你，这事你别是我的，我该回去给金宝做饭了。”
“多谢。”
无论是提醒她孙婆子的计划，还是告诉她姜老三不是孙婆子的儿子，这对她来都很重要。
闻言，王氏脚步一顿，却也没回头。
渐渐亮了，宋瑶也没法再睡，进屋给阿篱穿好衣服。
阿篱顶着鸡窝头，眼睛还没睁开，整个人东倒西歪，声音也是黏糊糊的，“娘，抱！”
宋瑶将她抱起来，替她穿好衣服，擦脸梳头，香喷喷萌萌的孩又新鲜出炉。
“娘亲，咱今不去城里吗？”清晨的凉风让阿篱彻底醒了过来，看着两边熟悉的田地，她不由抬头问宋瑶。
“今日娘自个去，阿篱在太师父家里玩好不好？”
“娘亲要丢下我自己去玩吗？”阿篱瘪着嘴，表情要哭不哭的。
“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那娘亲要记得接我回家。”
阿篱感觉到娘亲此刻的严肃，她也想跟着一起去，但她也愿意听话，只要娘亲不丢下她就好。
宋瑶把孩子托付给了师父。
李大夫以为她是觉得带着孩子出门不方便，也没多问缘由，牵着阿篱往里面走，只叮嘱她要早些回来。
宋瑶鼻尖微微发酸。
没了阿篱跟在身边，去城里的路上都有些过于安静了些。
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她就已经习惯了家伙的存在了。
太仓县城依旧繁忙，宋瑶去了钱氏布庄。
钱富好些没有见宋瑶了，已经是望穿秋水，就等着她上门，没想到今还真让他把人给等到了。
“宋娘子，你可算来了！你都不知道，之前给我的那几款包卖得可太好了！你手里有没有新样式，我这抓紧时间赶制一批。”
宋瑶瞧着布庄里来来往往的人，一语点破，“隔壁那几家布庄，已经开始仿制你的样式了吧！”
古代可没有什么专利，一样东西流行起来，很多人就会模仿，毕竟人人都想赚钱。
“宋娘子料事如神，不然我也不会急着让你多弄些新样子了。”钱富憨笑，也有些无奈，以前生意不好的时候，他都是让人仿制别人家的图样，现在形势逆转，别人仿制他的东西时，才知道这有多讨厌。
可是这实在管不住，不其他几家布庄背后的人都不简单，就是铺子规模都比他大上不少，真的比拼起来，他讨不着什么好处，还不如想着做弄些新花样，先吃头一波利。
宋瑶把最近画的图稿交付给了他，钱富这次大手一挥，直接给了双倍的钱，一张画稿原本两百个铜钱，现在涨到了四百。
总共六张，两千四百个铜钱，沉甸甸的。
宋瑶没有急着收下，而是拿出了另外一样东西，“钱掌柜家中是否有脂粉铺子？”
钱富接过那几根细竹管，揭开上面的油纸，殷红的颜色在他手上晕开，“这是粉脂？宋娘子是想把这东西放我铺子寄卖？”
“没错，这是用我家中秘方研制而成的口脂，颜色多样，我想城中的妇人定然会喜欢。”
“好是好，但我这里不卖脂粉。”
钱富瞧见宋瑶脸上的失望，咬了咬牙，“不过，我娘手里有几家铺子，其中就有卖脂粉的，我可以带你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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