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将玄玉笛横在唇边，青色微光流转。黄巢喉咙里发出低吼，掌心黑气翻涌。周围的士兵举起兵器，缓缓围拢。 笛音骤然响起，清越穿透血腥的空气。青玉笛法凝聚的玄气化为利刃，斩向黄巢周身的黑气。黑气与玄气碰撞发出刺耳声响，靠近的士兵被冲击波震得踉跄后退。 黄巢发出震狂吼，金甲表面浮现蛛网般的血色裂痕。他抬手虚握，散落在地的金属碎片凌空飞起，凝聚成巨斧劈向玄音。玄音翻身躲过，斧风撕裂她的衣袖，露出锁骨下灼热的镇魂印。 那印记与玄甲金虫甲壳上的纹路完全重合。玄甲金虫在器皿中剧烈扭动，发出尖锐嘶鸣。 黄巢双眼混沌的金黑色剧烈波动。他盯着那个印记，脸上露出困惑与暴怒交织的神情。 “你到底是什么人？”黄巢的声音嘶哑难听。 玄音稳住身形，笛声未停。更多的玄气从笛孔中涌出，形成屏障抵挡黑气的侵蚀。 “阻止你的人。”玄音的声音透过笛声传来。 黄巢狂笑，黑气更加汹涌。金甲上的裂痕不断扩大，渗出暗红色的液体。他向前踏步，地面随之震动。 “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 玄音没有回答。她集中精神吹奏青玉笛法，玄气与黑气在空中激烈碰撞。士兵们无法靠近，只能远远围着。 玄甲金虫的嘶鸣越来越急促。它似乎想从器皿中爬出，却又被某种力量束缚。 黄巢的动作突然僵住。他捂住胸口，金甲裂痕处涌出更多黑红色液体。脸上的暴虐稍减，浮现出痛苦的神色。 “为什么……”黄巢盯着玄音，“你的气息让我……” 玄音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变化。她稍稍减弱笛声，玄气的压迫感减轻几分。 “黄巢，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玄音突然问道。 黄巢愣住，眼中的混沌似乎清明了一瞬。但很快又被疯狂取代。 “我是要推翻这个腐朽王朝的人！”他咆哮着，黑气再次暴涨。 金属碎片重新凝聚，这次化作无数利刃射向玄音。玄音急速后退，笛声转为急促，玄气形成护盾挡住攻击。 玄甲金虫突然安静下来。它抬起头，复眼直直盯着玄音锁骨下的印记。 黄巢的攻击随之停滞。他低头看向器皿中的虫子，脸上露出挣扎的表情。 “怎么回事？”黄巢喃喃自语，仿佛在与自己对话。 玄音抓住这个机会。她改变笛声音调，玄气不再攻击，而是缓缓环绕黄巢周围。 “它在控制你，黄巢。”玄音道，“玄甲金虫在吞噬你的心智。” 黄巢发出痛苦的低吼，金甲上的裂痕越来越深。黑气时而汹涌时而收敛，仿佛在他体内争斗。 “不……是我在掌控力量……”黄巢的声音断断续续。 玄音缓缓向前一步。笛声柔和下来，玄气如细雨般洒落。 “看看你周围。”玄音道，“这些士兵，这些鲜血。这是你想要的吗？” 黄环顾四周，看到那些干瘪的尸体和恐惧的士兵。他眼中闪过一丝清明，但很快又被疯狂淹没。 “必要的牺牲……”黄巢咬牙道，“为了更大的目标……” 玄音摇头。“没有目标值得这样的代价。 especially not one dictated by an ancient evil.” 黄巢突然暴起，黑气凝聚成巨掌拍向玄音。玄音急速后退，笛声再次变得尖锐。 玄气与黑气猛烈碰撞，冲击波将周围的士兵全部震飞。玄音被震得后退数步，嘴角渗出血丝。 黄巢站在原地，金甲上的裂痕已经蔓延全身。黑气从他体内不断涌出，越来越浓稠。 “你懂什么？”黄巢的声音变得扭曲，“你们这些生拥有力量的人，怎么会懂我的痛苦？” 玄音擦去嘴角血迹，笛声未停。 “力量不是用来发泄痛苦的工具。”她道，“而是用来保护的责任。” 黄巢狂笑，笑声中带着凄厉。“漂亮话谁都会！当我科举落第时，当我看到百姓饿死街头时，你们这些修行者在哪里？” 玄音沉默片刻。笛声稍稍缓和。 “我来晚了。”她轻声道，“但现在还不算太晚。你还可以回头。” 黄巢身上的黑气突然剧烈波动。他抱住头，发出痛苦的嘶吼。 “太晚了……已经太晚了……”他的声音在人与非人之间切换。 玄甲金虫再次发出尖锐嘶鸣。甲壳上的纹路发出暗红光芒，与玄音锁骨下的印记产生共鸣。 玄音感到锁骨下的灼痛突然加剧。她强忍疼痛，继续吹奏笛子。 黄巢猛地抬头，眼中金光大盛。 “杀了她！”他对着士兵们吼道，“杀了这个干扰仪式的人！” 士兵们犹豫着上前。玄音笛声一转，玄气形成旋风将最先冲来的几人掀飞。 但更多的士兵围了上来。他们眼中闪着狂热的光芒，显然已经被黄巢的控制力所影响。 玄音边战边退，笛声既要抵挡士兵又要压制黄巢身上的黑气，渐渐力不从心。 黄巢站在原地，黑气不断从金甲裂痕中涌出。他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又像是在享受力量的增长。 “看见了吗？”黄巢嘶声道，“这就是我的力量！连玄宗的人都奈何不了我！” 玄音突然停止后退。她深吸一口气，笛声陡然拔高。 青玉笛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玄气如实质般凝聚。空气中的血腥味被一股清新的气息驱散。 黄巢身上的黑气仿佛遇到克星，剧烈翻腾后退。他发出愤怒的咆哮，金甲裂痕中渗出的液体变成纯黑色。 “没用的！”黄巢吼道，“蚩尤血脉已经苏醒，谁也阻止不了！” 玄音笛声不停，额角渗出细汗。她感到内力在快速消耗，但效果也很明显——黄巢身上的黑气被暂时压制住了。 士兵们受到影响，动作变得迟缓。有些人甚至放下武器，眼神恢复清明。 玄甲金虫在器皿中疯狂扭动，甲壳上的纹路忽明忽暗。 黄巢突然跪倒在地，双手抱头发出痛苦的哀嚎。金甲上的裂痕不断扩大，黑气从裂缝中汹涌而出。 “离开……快离开……”黄巢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仿佛暂时恢复了神智，“它要完全控制了……” 玄音愣住。她没想到黄巢还能保持一丝自我。 就在这时，玄甲金虫发出刺耳的尖啸。一道黑红色光芒从它身上射出，直冲黄巢胸口。 黄巢发出骇饶惨叫，双眼彻底变成纯黑色。他缓缓站起，周身黑气凝实如墨。 “你，”黄巢的声音完全变了，低沉而充满恶意，“很特别。” 玄音感到毛骨悚然。现在的黄巢已经完全被控制了。 “玄宗的把戏。”被控制的黄巢冷笑道，“以为凭一支笛子就能对抗蚩尤之力？” 玄音稳住心神，笛声再起。但这次玄气碰到黑气时，竟然被直接吞噬了。 “没用的。”黄巢抬手，黑气凝聚成巨爪抓向玄音。 玄音急速后退，但还是被爪风扫到，肩部传来剧痛。笛声中断片刻。 就在这瞬间，黑气如潮水般涌来。玄音勉强举起笛子抵挡，却被震得飞了出去。 她重重摔在地上，玄玉笛脱手滚落。黑气迅速笼罩上来，压迫得她无法呼吸。 黄巢缓缓走近，纯黑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福 “你的气息很特别。”他俯视着玄音，“与这只虫子同源却又相克。” 玄音挣扎着想够到玄玉笛，但黑气压得她动弹不得。 黄巢蹲下身，伸手触碰她锁骨下的印记。玄音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有趣。”黄巢道，“看来你不是普通的玄宗弟子。” 玄音咬紧牙关，努力调动体内所剩无几的玄气。 黄巢突然皱眉，纯黑的眼中闪过一丝波动。他捂住胸口，金甲裂痕中渗出更多黑色液体。 “还……还没结束……”黄巢的声音又变回原本的声线，虽然虚弱但清晰。 玄音惊讶地看着他。即使在完全被控制的情况下，黄巢的意识还在挣扎。 黑气再次汹涌，黄巢的表情又变得冰冷。但这一次，变化没有那么彻底。 “快……”黄巢从牙缝里挤出话语，“趁现在……杀了我……” 玄音愣住。她看着黄巢眼中人性与魔性交替闪现，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黑气突然暴涨，黄巢完全变回被控制的状态。他抬手，黑气凝聚成利龋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就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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