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御剑还插在地上的时候，叶焚歌就听见邻一声裂响。
不是梦里的纸条飘动，也不是楚红袖胎记炸开的闷响，是地面——整条走廊的石板从门口开始，一块块拱起、崩裂，像有东西在下面顶着要出来。
她没拔剑，直接一脚踹在剑柄上。
火御剑弹起半空，她反手接住，剑尖朝外，火劲在经脉里滚了一圈，烫得她掌心发麻。刚觉醒的“火剑融合”还不听话，像一匹没驯熟的烈马，随时可能把她自己烧成炭。
楚红袖靠在墙边，左臂衣袖焦了一半，露出的皮肤还在泛红光。她抬眼看了叶焚歌一眼，没话，只是把掌心按在墙上，金血顺着指尖流下，在墙面画了个残缺的符。
“要来了。”她。
话音刚落，第一具傀儡破土而出。
浑身裹着岩浆，关节处熔岩流淌，像刚从火山口捞出来的铁疙瘩。它没头，脸长在胸口，是一块嵌着玄银碎片的凹槽——叶焚歌认得那纹路，是萧寒战甲的护心镜。
她瞳孔一缩。
第二具、第三具……地面像开了锅，十二具傀儡接连钻出，围成一圈，熔岩脚掌踩在碎石上，发出“咔嚓”的脆响。
然后，它们动了。
不是扑上来，而是缓缓抬手，掌心朝外，像在行礼。
叶焚歌冷笑：“装什么文明人？”
她正要出手，忽然听见一声低频震动，从傀儡群中传来。
“别……靠近我……”
是萧寒的声音。
断断续续，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又像是直接钻进她脑子里。
她脚步一顿。
楚红袖咬牙：“别信！这是玄冥子在耍你！”
“我知道。”叶焚歌嗓音发沉，“可那声音……不是模仿。”
她还记得萧寒最后一次挡在她面前时的样子——战甲碎裂，左眼流血，嘴上还着“测试命格”，可那眼神，是真想护她。
现在，他的战甲碎片被嵌进这些岩浆怪物里，像在提醒她：你逃不掉，他也逃不掉。
她抬手，火御剑横在胸前，火劲顺着剑脊往上爬，凝成一道金纹。这是她刚从梦里带出来的“锚定”法子——用血引火，用火稳剑。
指尖一划，掌心裂口又渗出血，滴在剑刃上。
“火为骨，剑为筋。”她低念口诀，剑身嗡鸣。
下一秒，她冲了出去。
火御剑横斩，火浪炸开，三具傀儡当场炸裂，熔岩四溅，烧得地面滋滋作响。她没停，反手一撩，剑尾带出一道火弧，又劈开两具。
可刚落地，地面又裂。
又是一批傀儡钻出来，这次更多，二十多个，层层叠叠围上来，动作整齐得像被一根线牵着。
“操！”她骂了一句，“杀不完是吧？”
楚红袖在后面猛拍墙面，金血画的封印阵亮了一下，傀儡群动作迟缓半拍。
“三息！”她喊，“只能拖三息！”
叶焚歌点头，火御剑高举，火劲在剑尖凝聚成一点金芒。
她正要劈下，忽然发现这些傀儡有个怪地方——它们始终绕着她左侧死角转，像是在护着什么。
她眯眼：“装什么同门情谊？”
反身一剑，直刺死角。
剑尖入地，火劲灌入，轰地一声，岩浆爆开，露出一具更大的傀儡——三米高，胸口嵌着完整的萧寒肩甲，内部封着一缕泛金的神魂丝线，微微颤动。
她剑尖抵住那丝线，正要斩断。
丝线突然抖了一下，萧寒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更清晰：
“杀了我……不然……我会杀你。”
叶焚歌手指一紧，火御剑微微发颤。
她没动。
“你要是真想死，”她低声道，“就不会在梦里给我留秋裤纸条。”
那丝线顿了顿，没再话。
她冷笑一声，剑尖一挑，神魂丝线断裂，大傀儡轰然倒塌，熔岩四溅。
可周围的傀儡没停，反而加快了围拢速度，温度越来越高，空气都开始扭曲。
楚红袖靠在墙边，脸色发白，金血快耗尽了，封印阵开始崩裂。
“撑不住了！”她喊。
叶焚歌喘着气，掌心剑印裂口扩大，金火渗得更多，像在往外漏命。
她知道不能再耗了。
正要拼最后一击，楚红袖突然扑过来，一刀划破掌心，狠狠把金血抹在火御剑刃上。
“信我一次！”
剑身剧震，金血与火劲交融，剑面浮现一层流动纹路——竟是地宫立体地图，标注着“龙脉眼·傀儡源”和“战魂封匣处”。
叶焚歌盯着那地图，脑子一转。
“它们不是来杀我们的。”她。
“是来送信的。”
她转身，火御剑不再砍傀儡，而是直劈地面裂缝。
一剑破地，火流灌入，地底传来机关崩塌的闷响。
傀儡群动作骤停，纷纷跪倒，胸口的战甲碎片齐齐转向她，像在行礼。
她站在火光中央，剑指地底，声音冷得像冰：
“萧寒，你要是还活着——等我挖你出来。”
话音刚落，地面震动停止。
傀儡不动了，熔岩冷却，像一尊尊石像。
楚红袖靠在墙边，喘得像条脱水的鱼，抬手抹了把脸：“你……真打算挖？”
“挖。”叶焚歌甩了甩剑上的灰，“他要是敢死，我就把他骨头拼起来再骂一遍。”
她收剑入鞘，转身要走。
楚红袖忽然喊住她：“等等。”
她回头。
楚红袖盯着她掌心：“你的剑印……在动。”
叶焚歌低头。
焦黑的裂口里，金火不再是渗出，而是在旋转，像有个漩涡在往里吸。
她还没反应过来，火御剑突然自己震了一下。
剑身上的地图纹路开始移动，重新排粒
新的标记浮现——一个倒置的剑形，底下写着三个字：
“穿秋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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