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到了尾声，桌面已渐渐空了大半，只剩下几碟残羹冷炙还冒着些微热气。李毅瞥见对面的李漠放下了竹筷，指尖在杯沿轻轻摩挲着，而旁边的妹妹也慢了动作，最后一口饭在嘴里细细嚼完，便乖乖地抿住了唇，只有旁边的幽影狐还在对着碟子里剩下的几块肉干探头探脑，毛茸茸的尾巴扫得地面沙沙响，另一边的滚球兽则圆滚滚地立在桌面上，两只软角扒着碟沿，努力把最后几粒米扒拉进嘴里。
周遭一时只剩下两只兽窸窸窣窣的进食声，李毅清了清嗓子，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大哥，你最近有没有听，大安城里……失踪的人越来越多了。”
李漠抬眼，眸色沉了沉，伸手端起桌上的粗瓷茶杯，浅啜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喉结微动后才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嗯，前几日在码头听货郎闲聊时提过一嘴。听巡捕房这阵子几乎翻遍了半个城，连城西那片老林子都被仔细搜了三遍，连陈年的猎套都清出来不少，却连半个人影、一点踪迹都没找到？”
李毅眉头锁得更紧，点零头：“正是这点最让人不安。那些失踪的人里，有晨起挑水的老汉，有街边叫卖的货郎，甚至还有夜里在家中睡熟的孩童，男女老幼，毫无规律。巡捕房查了他们的人际往来，查了常去的地方，连邻里街坊都盘问了个遍，可人人都，最后见着他们时，都还好好的，下一刻就像是……像是被什么东西凭空抹掉了一样。”
他顿了顿，想起昨日听来的一桩奇事，声音压得更低了：“我昨日在布庄裁布时，听掌柜的娘，她家对门有个妇人，失踪前半个时辰，还在院子里借着月光晾衣裳呢，她男人就在屋里点灯算账，隔着窗都能听见她哼着调。可等男人算完账出去帮忙收衣裳，院里就只剩晾衣绳空荡荡地晃着，人没了，连刚晾上去的那件蓝布衫都跟着不见了，地上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到这儿，旁边的妹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往李漠身边缩了缩。李漠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目光转向李毅，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照你这么，这事绝非寻常歹人作案那么简单。”
李毅指尖无意识地在桌沿划了半圈，眉头始终没松开，沉吟片刻后，抬眼看向李漠，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确定，又藏着一丝笃定：“大哥，我总觉得这事不对劲。寻常歹徒就算再狡猾，也做不到让这么多人凭空消失，连点痕迹都不留——这手段太利落，也太诡异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我怀疑……出手的怕是修炼者。只有修炼出手段的人，才能有这种神出鬼没的本事，悄无声息地带走这么多人，还能把踪迹抹得干干净净，让巡捕房查了这么久都摸不着边。”
着，他又补充道：“而且我猜，对方肯定来大安城没多久。你想啊，要是本地的修炼者，多少会有些门路或熟人，就算行事隐秘，也难免留下些风声。可这次的事，从头到尾干净得像张白纸，倒像是外来的过江龙，对城里情况不熟，才没按常理出牌，专挑各种没规律的人下手。”
旁边的妹妹听得眼睛都睁大了，攥着李漠衣袖的手指紧了紧。李漠指尖在茶杯上停住，眸色深了深：“修炼者……你这话不是没道理。只是大安城这几年还算太平，怎么会突然引来这种角色？”
大哥，这事？李毅话没完，滴，熟悉的系统声音响起，检测到宿主居住之地有歹人为非作歹，残害百姓，面对李毅的询问，你会如何选择？
选择一，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事情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就随他去吧，不要多管闲事。选择此选项，系统奖励称号，与我无瓜，宿主装备此称号，为非作歹以后，无辜率提高100%。
选择二，独自前去探索，查到元凶以后，将其壤主义毁灭，让坏人明白，恶有恶报，他们的报应就是你。选择此选项，系统奖励抽奖次数一次。
选择三，和李毅结伴探索，将炎龙铠甲交于李毅召唤，宿主召唤拿瓦铠甲，邪恶之人，必须用熔焰火焰焚毁。选择此选项，系统奖励抽奖次数两次，并解锁飓之驮拏多铠甲和拿瓦铠甲双模式转换。请宿主做出选择。
李漠耳畔突然炸响的系统提示音，像一根淬了冰的针，猛地刺破了饭桌上短暂的凝重。他眼神骤然一凛，方才还随意搭在杯沿的手指猛地攥紧，粗瓷茶杯被捏得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指节泛白。
余光里，李毅正望着他，眼里满是探询与隐忧，话虽只了半截，那未出口的期盼与疑虑却清晰可辨。脚边的妹妹似乎察觉到气氛突变，往他身边又缩了缩，手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幽影狐和滚球兽也停下了进食，前者支棱起耳朵，琥珀色的眸子警惕地扫向四周，后者则圆滚滚的身子一缩，往桌底钻了钻。
系统冰冷的机械音还在脑海中回荡，三个选项像三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心头。
选第一个？李漠几乎是立刻就否决了。“各人自扫门前雪”？可眼下那些失踪的人，都是活生生的街坊邻里，今日他们遭殃，明日灾祸未必不会落到自己头上。那什么“与我无瓜”的称号，听着就透着股冷血，他李漠还没堕落到为了这点虚无缥缈的“无辜率”，就对同胞的苦难视而不见。
选第二个？独自探索，查到元凶便“壤主义毁灭”？听起来倒是干脆利落，抽奖次数也着实诱人。可他心里清楚，对方既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这么多人，手段定然非同可，甚至可能是修炼者。单凭他一人，胜算几何？万一有个闪失，不仅查不出真相，怕是还要把自己最后底牌搭进去，到时候谁来护着毅和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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