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教育界的冰火两重
原本，扶苏只是在宫中开设了一个型的“仁德讲堂”，偶尔给几个皇弟和亲近大臣的子弟讲讲儒家经典，聊聊仁政爱民。可不知从何时起，这个清净的讲堂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匈奴的、百越的、扶桑的、西域的……各色穿着华丽、口音奇特的国公子们，捧着厚重的束修（主要是金银珠宝），眼神灼灼地盯着他，异口同声地请求：
“请长公子传授我等仁德大道！”
扶苏看着底下坐得满满当当，甚至需要加座（有的王子还自带了骆驼垫子）的“国际学生”，头皮一阵发麻。他试图解释：“诸位，仁德之道，在于修身养性，在于体恤民情，并非……并非速成仙法啊。”
匈奴王子冒顿（他是二进宫了，之前在“文化交流中心”主要学会了如何用蛮力绘制爆炸符）率先站起来，操着生硬的秦语，声如洪钟：“长公子！俺爹了，仁德就是……就是能让草原上的狼都不吃羊！您快教教俺怎么让狼不吃羊！是不是有什么‘仁德符’？俺可以学！”
百越少主也不甘示弱：“长公子！我们那里蛇多！仁德是不是能让毒蛇不咬人？有没赢感化蛇类’的咒语？”
扶桑皇子则更加直接，他“唰”地抽出随身携带的短剑（礼仪用），目光坚定：“长公子！请教导我，如何用仁德之剑，斩断世间一切邪恶！” 吓得旁边的侍从赶紧把他按住。
扶苏：“……”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对着一群渴望得到“屠龙技”的勇士，讲解“如何与龙虾和谐共处”。他讲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被王子们理解为“自己不想挨打，就要先狠狠打别人”；他讲的“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被王子们私下讨论为“原来当皇帝不是最爽的，那我们还争什么王位？”；他讲的“仁者爱人”，更是被冒顿王子曲解为“哦，就是要多娶老婆！这个俺爹擅长！”
扶苏的仁德课堂，人满为患，但教学效果……堪称灾难。他感觉自己不是在传播圣贤之道，而是在进行一场跨物种的艰难沟通。每日下课后，他都觉得身心俱疲，仿佛被一群精力过剩的哈士奇包围了一整。
就在扶苏为他的“仁德国际化”愁得掉头发时，有一个人，正躲在暗处，摩拳擦掌，准备搞点大动静。
这人正是我们的老熟人，公子胡亥。
自从他的“人造月亮”被父皇定性为“画饼”，他主导的“大秦商会”及其股票“仙秦001”经历了一番过山车般的刺激后，胡亥着实消停了一阵。但他那颗不甘寂寞、渴望搞事的心，从未停止跳动。他看着兄长扶苏那里门庭若市，连那些在他看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蛮夷王子都跑去听什么“仁德”，心里那股酸溜溜的醋意，瞬间转化为了熊熊的创业（或者，捣蛋）之火。
“仁德？哼，迂腐！能当饭吃吗？能当符箓用吗？”胡亥在赵高的府邸里，一边嗑着瓜子（灵气培育的向日葵，颗粒饱满），一边不屑地吐槽，“看看那些王子，哪个是真心来学仁德的？不都是想学点真本事，回去好耀武扬威吗？扶苏哥哥那一套，根本不对路！”
赵高眯着眼睛，如同一条老谋深算的狐狸，缓缓道：“公子所言极是。既然长公子占据了‘仁德’的阳关道，那公子您……何不开辟一条……嗯……更具‘特色’的独木桥呢？”
“特色？”胡亥眼睛一亮，“老师的意思是？”
赵高捻着手指，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既然他们觉得仁德无用，那我们就教点‘有用’的。既然他们追求力量与……嗯，‘个性释放’，那我们就投其所好。名字老臣都想好了，就姜—‘混沌艺术班’！”
“混沌……艺术？”胡亥挠了挠头，“这名字，听着就……就不太正经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赵高抚掌，“所谓大乱之后方有大治，大混沌中才蕴藏大智慧！我们教的，不是具体的符箓怎么画，丹药怎么炼，而是……一种状态！一种打破常规、释放性、于无序中创造有序的……高级境界！”
胡亥虽然没完全听懂，但他捕捉到了关键词：“打破常规”、“释放性”、“高级境界”！这听起来就比“仁德”酷炫多了！而且，明显更对那帮野性未驯的王子们的胃口！
干就干！在赵高的暗中运作和资金支持下（动用了部分“仙秦001”的“救市资金”），公子胡亥的“混沌艺术进修中心”正式挂牌营业！校址就选在“文化交流中心”隔壁，明显是要打擂台。
招生广告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厌倦了枯燥的符箓绘制？受够了虚伪的仁德教？来混沌艺术班吧！”
“在这里，没有规则，只有创造！没有束缚，只有爆发！”
“我们将引导你发掘内心的混沌之力，将其转化为独一无二的艺术（或破坏力）！”
“主讲导师：大秦帝国最具创新精神的公子——胡亥！（特邀顾问：中车府令赵高）”
“课程包括：《论爆炸的审美价值》、《非标准符箓的随机构型》、《如何在与清洁符的对抗中寻找灵阜、《星空之混沌初窥》（理论）……”
“毕业作品：在咸阳城范围内，完成一次不造成人员伤亡及重大财产损失的‘混沌艺术实践’！”
这广告一出，如同在沉闷的咸阳城投下了一颗“混沌符弹”。那些在扶苏课堂上听得昏昏欲睡、在“文化交流中心”学得磕磕绊绊的各国王子们，瞬间被点燃了！
“混沌艺术！听着就带劲！”
“打破规则！释放性！这不就是为我量身定做的吗？”
“比仁德实在多了！一看就能学到真东西！”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扶苏的“仁德课堂”虽然依旧座无虚席，但学生们眼神中的迷茫与日俱增。而胡亥的“混沌艺术班”门前，却排起了长龙，报名者趋之若鹜，其中赫然包括了刚从扶苏课堂溜出来的冒顿王子等人！
胡亥穿着自己设计的、布满不对称图案和闪烁符文的“混沌导师袍”，站在用废弃符箓和扭曲金属搭建的“讲台”上，看着底下这群眼神狂野、跃跃欲试的“国际问题青年”，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成就福
开学第一课，胡亥没有任何理论，直接实践！
“同学们！混沌艺术的第一要义，就是——动手！”胡亥挥舞着一把看起来像是扫帚和破铜烂铁组合的“混沌法杖”，“今，我们就来创作一件名为《失控的灵灯》的作品！请随意使用你们手边的材料——灵灯残件、用废的符纸、过期的丹药……将它们……嗯……自由组合！注入你们的力量！感受能量在无序中奔流的快感！”
顿时，整个“艺术工坊”变成了大型事故现场。
冒顿王子直接把三盏灵灯拆了，试图用蛮力把它们拧成一个“超级灵灯”，结果线路（如果那算线路的话）短路，爆出一团耀眼的火花，把他的眉毛燎掉了一半，他却兴奋地大叫：“艺术！这就是爆炸的艺术！”
百越少主把各种颜色的丹药碾碎，混合着符墨，开始在墙上涂抹抽象的图案，图案散发出刺鼻且令人头晕目眩的气味。
扶桑皇子则试图用“混沌之力”与一张清洁符沟通，让它按照自己的意念跳舞，结果清洁符失控，追着他满场跑，差点把他身上华丽的礼服吸走。
场面极度混乱，噪音震耳欲聋，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药味和……自由的芬芳？
胡亥看着这一切，非但不阻止，反而拿着一个扩音符箓（也是魔改版，声音失真）大声助威：“很好！就是这样！释放你们的性！不要怕失败！在混沌中，没有失败，只迎…意想不到的结果！”
赵高躲在幕后，透过水镜看着这如同妖魔乱舞般的课堂，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越乱，越显得与众不同！越能吸引那些追求刺激的年轻人！至于能学到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这股由胡亥公子引领的“混沌”风潮，已经形成了与长公子“仁德”理念分庭抗礼之势！
很快，“混沌艺术班”的名声就传开了，甚至隐隐压过了扶苏的仁德课堂和官方的“文化交流中心”。毕竟，比起那些需要耐心和理解的“正道”，这种鼓励破坏、标榜个性的“邪道”，显然更容易吸引荷尔蒙过剩的年轻贵族。
咸阳城内，风气为之一“变”。经常能看到某个王子顶着一头被符箓炸成鸡窝的头发，兴高采烈地讨论着他的“混沌创作”；或者几个王子凑在一起，神秘兮兮地策划着下一次“不造成重大损失的艺术实践”，搞得咸阳令提心吊胆，不得不加派人手巡逻，重点监控“混沌艺术班”学员的动向。
扶苏看着自己课堂里日渐减少（虽然绝对人数还是很多，但精英和刺头都跑去了胡亥那边）且无精打采的学生，又听闻胡亥那边“欣欣向荣”的景象，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他倒不是嫉妒，只是感到无比困惑与忧心。
“仁德之道，竟如此不受待见么？”他对着自己最信任的老师，也是儒家学派的拥趸，喃喃自语。
那位老师捋着胡须，眉头紧锁：“长公子，非是仁德不受待见，而是……人性本就好逸恶劳，喜捷径而畏艰难。胡亥公子所授，投其所好，自然门庭若剩然，慈‘混沌’，恐非治国安邦之良策，实乃哗众取宠之歧途啊！”
扶苏望着窗外，那里似乎隐约传来“混沌艺术班”又一次“艺术实践”成功的欢呼声和某种东西烧焦的味道。他的仁德之路，似乎遇上了一个极其不按常理出牌，却又意外“受欢迎”的对手。
这场由留学生教育引发的，关乎“仁德”与“混沌”的理念之争，才刚刚开始。而端坐于深宫的始皇帝嬴政，对于这两个儿子截然不同的“教化”方式，又会作何想呢？这一切，都为大秦的未来，增添了一份令人啼笑皆非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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