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林若烟头发凌乱、眼眶通红，一步三摇地走了回来，哭得跟豆腐掉地上一样碎，像是被从仙境踢回人间的落魄仙女。
一脚深一脚浅地踏进了杂役院，连行李都是用破布裹着，后头跟着条瘸了腿的老狗。
“咦？这不是……林师妹？”
韩豆子嘴巴张得老大，刚想点风凉话，就被沈清秋一记眼刀封口。
她扑通一声跪在赵大牛面前：“赵师兄，我错了！我……我被赶出来了……”
秦长生一愣，忙走上前扶她：“怎么回事？不是你在司徒炎洞府住得风生水起？”
林若烟抽泣着把事情一股脑倒出来，话里话外就是：
“洞府里美人多如牛毛，个个都不是好惹的。宫斗上头条，哭戏随时开演，我连个配角都不是。”
“司徒炎对我也不疼不爱，这回看我没意思了，直接把我赶了出来，让我收拾铺盖卷。”
到这，她眼泪又扑簌簌掉下来，仿佛是在演一出“弃妇怨”的大戏，末镣声哀求赵大牛：“大牛哥……你还要我吗？”
赵大牛手里的酒坛子一顿，眼神复杂如五味酱缸。
当初这个女子，是他夜夜挂念的梦中人，如今却哭着从别人怀里滚回来，求他原谅。
他心头不是没有动摇，只是当日她义无反顾奔向权贵，如今被玩腻了才想起他这口“粗茶淡饭”。
赵大牛沉默了良久，终于叹口气道：“林若烟，我赵大牛，认得你，也不认得你。”
他将酒一饮而尽，只留下一句话：
“你走的时候，笑得很甜，现在哭了，就想让我当伞？我这把伞……破了，不想再撑你了。”
罢，转身离去，背影如山，不带一丝留恋。
只剩林若烟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啊……”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好劝。
秦长生摇头叹息，走过去轻声道：“你先安心住下吧，杂役房的门，没对你关过。”
林若烟抬头看着他，泪眼婆娑，一副“世上还是你最好”的模样。
唐婉儿在旁看得清楚，心中却早有明悟。
林若烟曾经笑着投入司徒炎怀里，如今哭着回了杂役房，一路风光一场空；她若再执迷不悟，只怕下一个哭的，就是她唐婉儿。
“司徒炎这等人，果然靠不住。“
“他虽贵为骄，却是个朝三暮四的采花蝴蝶；若真傍上他，迟早也会成为第二个林若烟。”
“自己再美，也挡不住一府三千佳丽的后宫内卷。“
“骑墙久了，是要翻车的。”
“不能再犹豫了。”
“与其做上的浮云，不如做地上的大树背后的人。”
“秦长生才是我将来的依仗，哪怕这条路难走，我也要扶着他、拱着他、捧着他，一步步走到宗门高处！”
她心念已决——不再骑墙，不再投机，司徒炎这个“备胎”该换了轮胎，扔去废铁堆了。
“秦长生啊……”唐婉儿轻轻望向他，眼神温柔又决然，“我看你这颗星，注定要照亮下。”
正当唐婉儿心境渐渐明朗之际，韩豆子跑去找苏明媚，眉飞色舞地向她吹嘘：
“长生哥厉害吧？连柳玉环那个毒妇都被他叫阿姨叫破防了！明儿个再赢一场，就是外门秦师兄啦！”
苏明媚咬了口蜜枣，咔哧脆响，听得韩豆子浑身一抖：“你这咬法，有点像那晚我家狗啃骨头的声音……”
她没搭理他，而是脑海里迅速转了一圈：
秦长生这一路比到四强，眼看就要成为外门弟子，到那时，自己再想让唐婉儿跟司徒炎扯上点关系，可就难上加难了。
“得赶紧，再给这位司徒公子添把火！”
就在这时，韩豆子又嘴快道：“对了，林若烟今哭着回来了，听是被司徒炎赶出来了，宫斗失败，惨得一匹。”
“哦？”苏明媚眼神一亮，那咬了一半的蜜枣差点掉进怀里。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啪地一拍桌子，吓得韩豆子把鸡腿扔出三丈远。
“妙计已成！”
于是当下午，她换上最得体的裙子，专挑了个司徒炎必经的径站着等。
她红唇微扬，眼角含春，心中却在打着不那么温柔的算盘：
“这秦长生要是真成了外门弟子，那唐婉儿那点鸡肋似的情义，怕是会变成炖鸡汤……越炖越浓，甩都甩不掉。”
“哼，不能让她一步步熬成了正宫，得赶紧想个法子拆了他们。”
她看见司徒炎走来，脸上堆出一副“偶遇”才有的惊喜笑容，开口就是：“哟，司徒师兄，好巧呀~”
司徒炎见是苏明媚，眉头一扬：“苏姑娘怎得这副打扮？莫不是……也是来赏花的？”
苏明媚轻轻一笑，眸光盈盈：“我赏不赏花不重要，我是替我一个姐妹操心来着。”
“哦？”司徒炎来了兴趣。
“我那姐妹呀，就是唐婉儿。”她语气一转，眉梢眼角藏了几分酸味，“她最近老跟秦长生那子厮混，我就怕……她一不心，误了终身。”
罢，她故作关切地叹气：“长生兄虽好，但比起司徒师兄这样的英才，可就差了几条街。”
司徒炎“咳”了一声，神情间浮出三分得意、三分怀念、四分色相：“她？早跟我牵过手啦。”
苏明媚怔了怔，酒壶差点没拿稳：“啥？牵、牵手？”
司徒炎将酒一饮而尽，拍着扇子悠悠道：“她那手，软得跟糯米团似的，握在手里，简直比玄宗的暖玉还要……嗯，更有温度。”
苏明媚脑海职轰”的一声：“你……你们已经私会多次了？”
司徒炎哈哈一笑：“私定终身也快了。她得多明白——这种秘密偷着好，才叫有趣嘛。等我下次见她，她八成就答应正式入我洞府了。”
苏明媚听得心中一喜，恨不得原地跳支舞。
“我就嘛！唐婉儿那女人哪会安分守己？长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则肚里野心比我还大三分。”
“果然，这狐狸精早就勾上了他，连我都没察觉到。她这水性杨花，比我还深藏不露。”
“好你个唐婉儿，嘴上一副‘只愿为君守节’的模样，背地里早就牵了别饶手！”
“这样最好！我要是让秦长生撞破她‘偷情’的好戏，唐婉儿就得翻船……到时候空出来的位置……”
她故作随意地吹了口风，得像是无意：“诶，那你和她……下次见面，是几时几刻呀？你放心，我不会跟别人的。”
司徒炎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得意地：
“三日后，还是醉花林，咱们约好了赏月赏花赏美人。哈哈，到时她若再含羞答应……我这一世情债，又多添一笔咯。”
苏明媚听得心里一跳，脸上却依旧一派诚恳：“那你们可得好好把握这大好时光，提前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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