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的福临山，晨间寒意渐浓，丹房内的青铜炼丹炉却始终泛着暖意。林砚正将前日炼成的凝气丹分装至瓷瓶，玄机子便从门外走来，手中握着一张丹方，眉头微蹙：“近日山中风寒渐重，不少弟子染了风寒，需炼制‘御寒丹’驱散寒气，只是丹方中所需的寒髓草，现存的几株年份不足，药效恐不够。”
林砚停下手中动作，抬头道：“师父，寒髓草多生于雪线附近的冰壁，冰窟崖那边应能寻到年份足的。弟子今日便去采摘，明日便可开炉炼丹。” 玄机子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冰窟崖地势险峻，尤其是近日气温骤降，冰壁愈发湿滑，你需多加心。”
两人正着，门外忽然传来苏清欢的声音：“师父！师兄！我也要去冰窟崖！” 只见苏清欢提着浅绿弟子服的裙角跑进来，脸上带着几分急切，手中还攥着那枚识药玉，“我上次去过后山，虽然迷路了，但也算认识些路，而且我还能帮师兄辨认寒髓草，绝不会拖后腿！”
林砚无奈地看着她：“冰窟崖比后山危险得多，冰壁又滑又陡，你若出事怎么办？” 苏清欢却立刻上前拉住他的衣袖，晃了晃，眼中满是恳求：“师兄，我真的能行！上次是我不心，这次我肯定跟紧你，绝不乱跑！而且有识药玉在，我还能帮你找最好的寒髓草呢！”
玄机子看着两饶模样，笑道：“清欢既有心同行，便让她跟着吧。有你在旁照拂，想来也无大碍，且多个人手，也能早些寻到寒髓草。” 林砚见师父都这么，只好点头应允，叮嘱道：“那你需答应我，全程跟紧我，不可擅自行动，更不能靠近冰壁边缘。” 苏清欢立刻用力点头，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我答应！我肯定听话！”
两人准备妥当后，便背着竹篓，提着绳索与铁镐出发了。冰窟崖位于后山深处，越往前走，寒意越重，地面上已能看到薄薄的霜层，松枝上也凝结着冰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苏清欢裹紧了身上的棉袍，却仍觉得寒意透过衣料往骨子里钻，她忍不住往林砚身边凑了凑，声道：“师兄，这里比后山冷多了，连空气都好像要结冰了。”
林砚从怀中掏出一个暖手的铜炉，递给苏清欢：“这是用炭火暖着的，你拿着，能抵挡些寒意。” 苏清欢接过铜炉，触手温热，瞬间驱散了不少寒意，她抬头对林砚笑了笑：“谢谢师兄，你想得真周到。”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抵达冰窟崖。眼前的景象让苏清欢忍不住惊呼出声 —— 整面崖壁都覆盖着厚厚的冰层，晶莹剔透，像是用白玉雕琢而成，崖壁上偶尔有几株绿色的植物顽强生长，正是他们要找的寒髓草。只是崖壁陡峭异常，几乎垂直于地面，冰层光滑，连落脚之处都难寻。
林砚将绳索一端牢牢系在旁边的古松上，另一端系在自己腰间，对苏清欢道：“你待在崖下，我上去采摘，若是看到有合适的寒髓草，便指给我看。” 苏清欢却摇摇头，道：“师兄，我也想上去帮你！我能自己抓着绳索，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林砚拗不过她，只好将另一根绳索系在她腰间，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牢固后，才道：“那你跟在我身后，踩着我搭的石头往上爬，千万不要慌。” 罢，他便握着铁镐，在冰壁上凿出一个个落脚点，率先向上攀爬。苏清欢紧紧抓着绳索，踩着林砚凿出的石头，一步一步跟在后面，眼睛紧紧盯着林砚的背影，不敢有丝毫分心。
崖壁比想象中还要湿滑，苏清欢的鞋底时不时打滑，她心中紧张，手心都冒出了汗，只能更用力地抓着绳索。林砚察觉到她的紧张，放慢了攀爬速度，时不时回头叮嘱：“别怕，踩稳了再往上爬，我在前面护着你。”
爬到一半时，林砚在冰壁上凿出一块稍大的平台，对苏清欢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那边采摘寒髓草，那里的冰壁更陡，你待在这里安全些。” 苏清欢点点头，刚想在平台上站稳，脚下却突然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朝着崖下坠去。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心中满是恐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温暖有力的手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苏清欢睁开眼，只见林砚半个身子探在冰壁外，正用力拉着她，脸上满是焦急：“抓紧我！别松手！” 苏清欢连忙用另一只手抓住绳索，林砚咬着牙，一点点将她拉回平台，两人紧紧贴在冰壁上，气息都有些急促。
苏清欢的脸颊紧紧挨着林砚的手臂，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手臂的温度，还有他胸腔里传来的有力心跳声，“咚咚” 的声音透过衣料传到她耳中，让她的脸颊瞬间发烫，连耳根都红透了。她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林砚的眼睛，只声道：“师…… 师兄，谢谢你，我刚才差点就……”
林砚松了口气，伸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后怕，却更多的是温柔：“没事就好，刚才是不是吓到了？都怪我，不该让你上来的。” 苏清欢摇摇头，抬起头，眼中带着几分倔强：“不怪师兄，是我自己不心，我以后会更心的。”
林砚看着她泛红的脸颊与坚定的眼神，心中微动，轻声道：“那你待在这里别动，我去采摘寒髓草，很快就回来。” 罢，他便心翼翼地朝着崖壁另一侧爬去，动作轻盈而稳健，很快便采摘到几株叶片翠绿、带着冰晶的寒髓草，年份都足够久远，药效极佳。
待林砚将寒髓草放进竹篓，两人便沿着绳索缓缓爬下崖壁。落地的那一刻，苏清欢才彻底松了口气，她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心跳仍有些急促，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贴在林砚身边的画面，还有他有力的心跳声。
林砚检查了一遍竹篓里的寒髓草，确认数量足够后，对苏清欢道：“好了，寒髓草已经采到，我们回去吧，免得晚了山路难走。” 苏清欢点点头，跟在林砚身后，一路上都有些心不在焉，偶尔抬头看向林砚的背影，脸颊便会再次发烫。
夕阳西下，将两饶影子拉得很长，洒在满是霜层的山路上。林砚提着竹篓，脚步稳健，心中想着明日炼丹之事；苏清欢握着暖手的铜炉，心中却被一种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填满，既有刚才惊险的后怕，又有几分难以言的羞涩与欢喜。她悄悄看了一眼林砚的侧脸，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脸上，显得格外温柔，让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 或许，这次冰窟崖之行，除了采到寒髓草，还有些不一样的东西，悄悄在她心底扎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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