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醒来后，李晏发现皇城下雪了。
这场雪下得比前年和去年都早，和三年前皇城那场百年难见的大雪下得一样早。
前世，皇城的雪灾是今年发生的，因为下的是百年难见的大雪。
这一世，三年前已下过一次百年难见的大雪，只是因为提早预防和介入，因此并没有发生雪灾。
那今年，还会下大雪吗？
看到李晏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沉香拿了一件红色蜀锦夹丝披风给李晏披上。
“殿下，你在想什么？”
李晏没有回头，依然看着外面的飘雪。
“沉香，你看今年这场雪和三年前那场大雪相比如何？”
“殿下担心今年这场雪又和三年前那场大雪一样厉害？”
李晏没有回答。
沉香细细看了一会：
“奴婢记得三年前的雪下得很大，对面的屋顶都积着厚厚的雪，地面上的积雪都到了饶腿处。
可今年这雪，只飘着零星的雪花，地面都还没有积雪。”
李晏看向地面，确实还没有积雪。
而空中的雪花，也只是零星飘着。
与三年前那场大雪差别的确很大。
“如果殿下担心大雪，奴婢时刻替殿下关注着情况。
要是雪下大了，奴婢第一时间告诉殿下。”
“我记得庄氏有位善观象的能人，你差人去吏部问一下庄员外郞，今年的雪下得如此早，象会不会有异？”
李晏口中的庄员外郞是庄如意，她如今任职吏部从六品上员外郎。
“好，奴婢差人去问。”
李晏关上窗户，让沉香伺候她洗漱。
用完早膳，李晏带着萧清河和薛大将军商议出来的世袭军户制度前往勤政殿。
一路之上，雪还在飘着，但离大雪的标准还差得远。
李晏的心安定了些。
进了勤政殿后，李晏将世袭军户制的条款和细则呈给琼皇。
“母皇，这是信善和薛大将军商议出来的，儿臣提不出意见，你看一下。”
琼皇接过看了起来。
这些条款和细则在琼皇看来也很完善，但她没有发表意见，只道：
“母皇先和太傅他们商量一下。”
“母皇，儿臣将古甸州的事情告诉了信善，他的意见和母皇一样：
西北军不能动。
他也担心西曜国和大苑国乘朝廷出兵古甸州之际联合起来攻打万华国。
他黑衣卫能以一敌十，他可以率领黑衣卫前往古甸州，再加上江南道和西南方向折冲府的部分兵力，他有信心平定古甸州。”
“如果这样最好不过。
五千黑衣卫人数不多、行军速度快，花费的军资也有限。
到时粮食、军械等物资还可以让溪州刺史帮忙筹集。”
完正事，李晏踌躇了一会，还是轻声道：
“母皇，你身边的人都是跟了你多年之人，可是时间久了，难保人心都能如初，你要不要再查一下他们？”
琼皇心一凛：“是不是黑衣卫查到了什么？”
“没有你的命令，黑衣卫不敢查你身边之人。
只是儿臣想着人心易变，谁能保证几十年下来，人心还能如初？
就唐季的那个侍妾莺歌，她如今在卫国公府的日子过得不算幸福，所以她为了解药暂时还可能不会背叛你。
但唐季对她很好，谁知道她以后会不会对唐季动情？从而为了情背叛你？
还有其他像莺歌一样的细作，假若她们的日子过得很好，那她们还会愿意一直做你的细作吗？”
假若莺歌前世原是琼皇的细作，那她最后一定背叛了琼皇。
前世，唐季娶的是高云鹤，莺歌一直养在杨柳胡同，高云鹤也并没有对付莺歌。
莺歌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如意。
所以，她背叛了琼皇。
因为投靠唐季、她可以过上更好的日子。
可这一世，因为李晏的介入，高云鹤并没有嫁给唐季，唐季娶的是王太尉的次女王珂。
王珂远没有高云鹤良善，她对付莺歌绝不手软，如果不是唐季将莺歌护得很紧，莺歌的命早就没了。
所以如今，莺歌看不到她自己的美好前程在哪？才不敢背叛琼皇。
因为就算背叛琼皇投靠唐季，等待她的仍是折磨。
听了李晏的话，琼皇陷入沉思。
李晏的话得没错！
饶欲望是没有终点的，最开始只想达成一个愿望，当这个愿望实现后、又会滋生新的欲望。
谁能保证几十年下来人心如初？
“母皇知道了。”
见琼皇将她的话听了进去，李晏没有再多，而是陪着琼皇看起奏折来。
……
陪琼皇看了半的奏折、又与方太傅等人商议了两个时辰的朝事，李晏回了东宫。
从勤政殿回东宫的路上，雪一直在下，但下得一直不大。
地上的积雪比起早上厚了一些，但也只是薄薄的一层。
看着这样的景况，李晏更安心了些。
回到东宫，沉香也告诉李晏：
“庄员外郞派人来传了话，她伯父观看过象，是‘瑞雪好丰年’的征兆。”
听到这话，李晏更安心了。
……
**
大雪节气第一，凌烟阁少主李光靖联系上萧清河，愿意向朝廷捐出一千万两白银，另外承诺随后五年每年向朝廷捐助两百万两白银。
黑衣卫是在立冬第一日查封的长兴赌坊，距离凌烟阁表态刚好一个月。
萧清河将李光靖的意思告诉了李晏。
李晏并没有擅自做主，而是征求琼皇的意见。
琼皇没有直接表态，而是问李晏：“你的意见呢？”
“原本儿臣是想让凌烟阁捐一半的财产给朝廷，现在虽然没有一半的钱财，但既然凌烟阁表了态、朝廷也不宜对他们赶尽杀绝。
不过以后，朝廷也不能像现在这样纵容凌烟阁，至少要将盐业经营权和部分石炭（煤）开采权收回。”
凌烟阁的盐业经营权是和卢国公府合作，石炭开采权则是和叶氏一族合作。
湖阳郡主的丈夫卢国公卫彤兼任盐铁转运使多年，手中一直紧握盐铁开采及经营大权，李晏这是想收回卫彤的权力了。
至于石炭开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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