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蜂目传讯**
话蜂蜂被施夷光派去找郑旦，蜂蜂闻了气味一路飞到了土城。
寅时的土城笼罩在薄雾里，郑旦端坐在铜镜前，教习嬷嬷手持玉梳为她篦发。犀角梳齿划过鸦青发丝时带起细碎香风，混着阿光特制的桂花头油味。铜镜里映着满头珠翠的女子，指尖抚过阿光送的养颜膏瓷盒，青釉上蜿蜒的冰裂纹像极了苎萝溪支流。
姑娘的仪态倒是比前日强些。嬷嬷将鎏金步摇插入她发髻，只是这脖颈...冰凉的手指突然按住郑旦后颈，要像鹅引颈般含着三分傲气。“是的嬷嬷。郑旦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在想着阿光“阿光，你可知这鎏金步摇比打水的木桶还沉？她将薄荷膏点在腕间，清凉触感恍惚间带她回到夏日的溪畔。
窗棂缝隙里，三只工蜂搓着前足记录光影。它们复眼里映着郑旦绷紧的肩线——晨起至今两个时辰，她已换了七套不同重量的头饰练习步态。
辰时八位越女踩着莲花砖练手势，郑旦腕间的玉镯随动作轻响。教习嬷嬷突然用竹箫挑起她下颌：眼波要似春水，不是越溪的急流！廊下侍立的婢女们低眉顺眼，捧着冰镇丝帕随时待命。
歇息半刻。嬷嬷击掌示意，立刻有侍女奉上蜜水。
教习虽严苛但生活上还是很优待的。
**午时·膳厅**
雕花漆案上摆着十二道药膳，侍膳婢女正用银针试毒。这道苁蓉乳鸽最养气血。嬷嬷亲自为郑旦布菜，姑娘可莫学那些蠢物节食。
郑旦垂眸咽下鸽肉微笑:“是的，嬷嬷。”窗外枣树上，工蜂们正目不转睛盯着饭厅。
**申时·乐律轩**
郑旦跪坐在二十五弦瑟前，额角渗出细汗。嬷嬷的竹箫突然压住她颤抖的指尖：这曲《采菱》最忌急弦，姑娘莫让越地的野调污了雅音。
“是，嬷嬷，我会用心的。”郑旦很乖巧。
嬷嬷很满意郑旦的态度，不骄不躁，对她也恭敬。今后必有大出息！
嬷嬷话虽严厉，却用丝帕裹住她泛红的指腹。
夕阳漫过茜纱窗时，工蜂们终于等到机会。趁着侍女更换熏香，它们将郑旦掉落的发丝缠上蜂蜡——发丝在暮色里泛着健康的光泽，阿光特供的养发膏显然起了效用。她将药膏抹在肿胀的脚踝。药香混着蜂蜡气息萦绕鼻尖，恍惚有双温暖的手在揉捏伤处。若真有神灵，愿庇佑阿光永远别被卷进这绮罗堆砌的旋危
**戌时·苎萝村**
阿光就着油灯细看蜂群带回的：最可喜是那根发丝韧如蚕丝，养发膏果然有效。
给阿姊加些安神香。她将晒干的合欢花混入蜂蜡，土城燃的沉香太燥，夜里定睡不安稳。施夷光又给郑旦加了新香。
第二日，还没大亮。货郎陈三蹲在门槛嚼黍饼：那教习嬷嬷那日还夸，郑姑娘的肌肤比吴宫贵女更莹润。
“那当然，我阿姊生丽质，美压群芳！”施夷光骄傲道。
“陈三叔，又得麻烦您给我阿姊带些东西了”施夷光讨好的笑着“陈三叔，上次给您的芦荟胶好用吗？”
“阿光姑娘，别客气，顺带着的事。还别，你那个什么膏特别好，抹上清清凉的，很舒服。每从外面回去我都抹的，真不错。”陈三高嗓门的道。
“三叔，是芦荟胶！我这次再给您多带一罐防晒霜，您出门前抹上，保证不会晒伤，回来洗脸后再涂上芦荟胶。保证姑子媳妇见着您都会驻足多看几眼。”施夷光笑道，还没等陈三话，施夷光又接着“哎呀，坏了，三婶要修理我了！”
“哈哈哈，你个捣蛋的鬼丫头！”陈三笑骂道。
“三叔，我再给三婶拿一罐养颜膏，这才配得上三叔嘛。”施夷光边边往外拿养颜膏，三瓶都给陈三放进货篓里。
“鬼丫头！”陈三宠溺的看着施夷光“放心吧一定把东西给你送到。亲手交给她本人。可还要捎什么话？”
“没什么，三叔，您只让她好好学习，一切有我！”施夷光隐晦的着，她觉得阿姊能懂。
“光丫头，除了这些平时有的货，你还有没有对睡眠好的香啊？”陈三问道。
“有，三叔我这里没多的了，只有两罐，今拿去芝兰坊寄卖了。”施夷光接着道“您先让贵人试试，要是管用，咱可以下次多拿一些。”
“还真有啊？行，我先带两罐，什么名啊？”陈三惊喜道。
“「当归入梦脂」，睡前摸太阳穴揉一揉，保证一觉睡到大亮！”施夷光自信道。
“光丫头，你的东西我都放心，拿出去都很抢手的。每次都不够卖的。你就着手给我制出来。”陈三高心着，挑起货担走了。
“三叔再见！”送走了陈三。一转头在门前柴堆里看见个乞丐，妈耶，这，施夷光盯着他“你跟着我来的？”
“嗯！”乞丐走近几步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她，眼睛里水水的，看的她都不舍苛责。
哎！同情心泛滥啊，光光，你自己还住的破茅屋呢！“进来吃顿饭吧”着把乞丐领了进来。
进了院子施夷光就喊:“阿娘，阿娘，你在哪里啊？”
施氏从灶间出来:“阿光，……”话没完就看见施夷光身后脏兮兮的乞丐。“这是？”
“阿娘，今晚多做点饭，我也不知道他是谁，他跟着我回来的。”施夷光解释道。
“哦，哦”答应着又进灶间忙活去了。
“你先在屋后的溪水里洗洗，一会用饭。”施夷光对乞丐道。
看着乞丐去了溪边，她就往堂屋走，走近堂屋门口，妈耶，她揉了揉眼睛，又一步一步，心翼翼的往里走，她看见了什么，老，是蘑菇？对，一定是蘑菇。她再走近了些。她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娘诶，是灵芝。“阿娘，阿娘，你快过来！”
呢，哪来的灵芝！要发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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