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静思院的雕花窗棂，白知意就抱着一个木盒走进了客厅。盒子里装着昨晚特意调制的艾草油——加了少量薄荷精油，能缓解按摩时的酸胀感，还有一把牛角梳，是她从乡下带来的，梳齿圆润，刚好用来按压穴位。
傅斯年已经坐在轮椅上了，腿上盖着一条浅灰色的羊绒毯，手里拿着一份财经报，眼神却没落在纸上，反而时不时瞟向门口，像是在等什么，又像是在防备什么。听到脚步声，他头也没抬，语气平淡：“早。”
“早。”白知意把木盒放在茶几上，打开盖子，一股淡淡的艾草香飘了出来，“咱们之前定好的康复计划，今该开始第一阶段的按摩了，我先给你试试力度？”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期待，可傅斯年却像是没听见似的，手指在报纸上顿了顿，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她，带着几分审视：“你这么积极，到底想要什么？”
白知意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淡了些：“我不想要什么，就是想帮你康复。”
“帮我？”傅斯年嗤笑了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一个替嫁过来的人，突然对我的腿这么上心，是觉得傅家的钱好拿，还是想借着‘治好我’的名头，在傅家站稳脚跟？”
这话像一根细针，轻轻扎在白知意心上。她早该想到的——傅斯年不是普通人，车祸后被人算计过好几次，连他亲叔叔都想借着他瘫痪夺权，他对谁都带着防备，更何况是她这个“半路来的”替嫁妻子。
可她还是不想放弃，蹲下身，平视着他，语气认真：“我知道你不信我，毕竟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而且我还是替嫁过来的。但康复计划是咱们一起跟米勒团队定的，你也看了病历和方案，我只是想按计划来，没有别的心思。”
“米勒团队？”傅斯年挑眉，手指紧紧攥住了轮椅扶手，指节泛白，“你一个在乡下长大的丫头，怎么会认识哈佛的医学团队？别告诉我是巧合，下没有这么巧的事。”
他这话戳到了白知意的软肋——dr.Y的身份不能暴露，她只能找借口：“是念希帮的忙，她妈妈认识米勒团队的学生，我只是把你的情况告诉了他们，他们觉得有康复的可能，才愿意合作的。”
“苏念希？”傅斯年沉默了，他知道苏念希性子直，不会帮人搞阴谋，但他还是没法完全相信白知意，“就算是这样，你为什么要亲自来按摩？傅家有的是钱，请十个八个专业康复师都没问题，不用你亲自动手。”
白知意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牛角梳，这是白奶奶临走前给她的，“梳梳头，通经络，人也精神”，她当时没多想，现在却觉得这梳子像是有了重量：“专业康复师不懂你的情况，我跟米勒团队沟通过，知道哪些穴位要轻按，哪些要重按，而且……”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我想亲自帮你，这样心里踏实。”
可傅斯年根本不买账，他掀开腿上的羊绒毯，露出两条肌肉有些松弛的腿，语气冷得像冰：“不用了，我的腿我自己清楚，能不能好，不是你一个外人能决定的。你要是想拿傅家的好处，直接，别绕这么多弯子。”
白知意看着他冷漠的侧脸，心里有点委屈。她明明是真心想帮他，却被当成别有用心的人。可转念一想，傅斯年变成这样，也是因为之前受了太多伤害，她不能怪他。
她把木盒盖好，放回茶几角落，声音恢复了平静：“我知道你现在不信我，没关系。这盒艾草油和梳子我放这儿了，你要是想试试，随时找我；要是不想，也没关系，我不会勉强你。”
完，她转身想走，却被傅斯年叫住了：“等等。”
白知意回过头，眼里带着一丝疑惑。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那个木盒上，又看向她的手——她的指关节有点红，应该是昨晚调制艾草油时，反复揉搓药材磨的。他心里莫名一动，可嘴上还是硬邦邦的：“你别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相信你，我告诉你，傅家的人没那么好骗。”
“我没骗你。”白知意轻轻了一句，没再多，转身走出了客厅。
她刚走到走廊，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是苏念希发来的微信：“知意，怎么样？今开始按摩了吗？我妈米勒团队那边还问呢，要不要他们再发点按摩视频过来？”
白知意看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了又删，最后只回复了一句：“还没，傅斯年有点不放心，再等等吧。”
苏念希秒回：“那家伙就是这样！之前我跟他找国外专家，他也不信，后来还是老夫人压着才同意的！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实在不行，我去帮你他！”
“不用了，”白知意回复，“他只是有点防备，慢慢会好的。”
放下手机，她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深深吸了口气。其实她也明白，傅斯年的质疑不是没有道理——一个素不相识的替嫁妻子，突然对他的腿格外上心，换谁都会怀疑。她能做的，只有慢慢等，用行动让他相信。
这时，张妈端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看到白知意脸色不好，声问：“少奶奶，您没事吧？刚才在客厅，我好像听到先生跟您话的语气不太好……”
“我没事张妈，”白知意笑了笑，“就是傅先生还没准备好，等他想通了就好了。”
“先生也是可怜，”张妈叹了口气，“自从车祸后，就没怎么笑过，对谁都冷冰冰的，生怕别人害他。您别往心里去，其实先生人不坏，就是防备心重。”
白知意点点头：“我知道，张妈，谢谢您。”
回到房间，她打开电脑，登录了dr.Y的邮箱。米勒团队发来了一封新邮件，附件里是几个按摩辅助视频，还特意标注了“针对肌力2级患者的注意事项”。她把视频下载下来，反复看了好几遍，把重点记在笔记本上，心里想着：就算傅斯年现在不接受，她也要做好准备，等他愿意的时候，就能立刻开始。
正看着，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提示：“叮——检测到宿主遭遇傅斯年质疑，触发支线任务【消除傅斯年的防备心】。任务要求：1. 以实际行动证明无不良企图；2. 推动首次按摩顺利进行；3. 获得傅斯年初步信任（信任度≥50%）。任务奖励：1. 主线任务【治愈傅斯年】进度+5%（当前38%）；2. 解锁‘神经唤醒辅助手法’；3. 傅斯年信任度+5%。”
白知意看着任务提示，心里松了口气——至少系统给了明确的方向，只要她坚持下去，总能让傅斯年相信她。
中午吃饭的时候，傅老夫人特意让人把白知意叫到了主宅。饭桌上，傅老夫人不停地给白知意夹菜，语气亲切：“知意啊，斯年那孩子就是嘴硬心软，你别跟他计较。他的腿要是能好，还得靠你多费心。”
白知意连忙：“奶奶您放心，我会尽力的。”
傅宏远坐在旁边，脸色不太好，却没敢多什么——上次跟老夫人吵过架后，老爷子特意找他谈了一次，让他别再干涉傅斯年的康复，他现在也只能忍着。
林慧茹拉着白知意的手，声：“知意，要是斯年欺负你，你就跟我，我帮你他。”
白知意心里暖暖的，点零头：“谢谢妈。”
吃完饭，傅老夫人把傅斯年叫到了书房，关上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你这孩子，知意好心帮你康复，你倒好，还质疑人家别有用心！你你，到底怎么想的？”
傅斯年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不是质疑她，就是觉得……有点不真实。”
“有什么不真实的？”傅老夫人戳了戳他的额头，“知意这孩子，我看挺好的，踏实、能干，还不贪慕虚荣。你以为人人都像你想的那样，盯着傅家的钱？人家要是想图钱，当初就不会只跟白家要5%的股份，早就狮子大开口了！”
傅斯年沉默了——他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白知意替嫁时，只跟白家要了5%的股份，而且进来后，从没主动要过傅家的任何东西，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她自己从乡下带来的旧衣服，后来还是林慧茹心疼，给她买了几件新的。
“奶奶，我知道了。”他抬起头，眼神里少了几分冷漠，多了几分犹豫，“我再想想。”
“想什么想？”傅老夫壬了他一眼，“人家知意都把艾草油和工具准备好了，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别让人家寒心！明就给我开始按摩，听见没？”
傅斯年没话，算是默认了。
从书房出来，他正好碰到白知意。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应该是要去给林慧茹送什么东西。看到傅斯年，她愣了一下，然后礼貌地点零头，想绕开他走。
“等等。”傅斯年叫住了她。
白知意停下脚步，疑惑地看着他。
傅斯年的目光落在她手里的文件夹上，又看向她的脸——她的眼底有点红，应该是早上被他哭了，却没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他心里突然有点愧疚，语气也软了些：“早上的事，对不起。”
白知意没想到他会道歉，愣了几秒，才摇摇头：“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明……”傅斯年顿了顿，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出口，“明早上，你过来吧，试试按摩。”
白知意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突然被点亮的星星：“真的？”
“嗯。”傅斯年避开她的目光，耳根有点红，“不过要是不舒服，我随时会叫停。”
“好！”白知意用力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我会轻点的，保证不会让你不舒服！”
看着她开心的样子，傅斯年心里的愧疚更浓了——他之前确实不该把人想得那么坏，或许，白知意真的只是想帮他。
回到静思院，白知意立刻打开电脑，把米勒团队发来的按摩视频又看了一遍，还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次手法，直到觉得满意了才停下。她又拿出那个木盒，把艾草油倒进瓶子里，贴上标签，还特意准备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放在旁边，方便按摩后擦手。
做完这些，她坐在书桌前，看着笔记本上“傅斯年康复计划第一阶段”的标题，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这只是第一步，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挑战，但只要傅斯年愿意相信她，她就有信心帮他重新站起来。
这时，系统又弹出一条提示：“叮——傅斯年同意进行首次按摩，支线任务【消除傅斯年的防备心】进度+30%（当前30%）。奖励：解锁‘穴位按压力度对照表’，可根据傅斯年的反应调整力度。”
白知意看着提示，心里更有底了。她关掉电脑，躺在床上，想着明的按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梦里，她看到傅斯年慢慢站了起来，笑着对她：“谢谢你，知意。”
而此刻，傅斯年坐在客厅里，看着茶几上那个木盒，心里五味杂陈。他拿起那个牛角梳，梳齿圆润，上面还刻着一个的“白”字，应该是白知意从乡下带来的旧物。他轻轻摩挲着梳齿，心里默默想：或许，真的可以相信她一次。
第二一早，白知意准时出现在客厅。傅斯年已经准备好了，腿上没盖毯子，正坐在轮椅上等着她。看到她进来，他点零头：“开始吧。”
白知意深吸一口气，拿出艾草油，倒在手心搓热，然后轻轻放在傅斯年的腿上。她的手法很轻，先从脚踝开始，慢慢向上揉，一边揉一边问：“这个力度怎么样？会不会太轻了？”
傅斯年闭上眼睛，感受着腿上传来的温热感，还有指尖轻柔的触感，心里的防备慢慢放下了。他摇了摇头：“刚好。”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人身上，艾草的清香弥漫在客厅里，原本冰冷的氛围，渐渐变得温暖起来。白知意知道，她终于迈出邻一步，虽然很难，但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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