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架轰炸机从云层里钻出来，膏药旗在机翼上晃得刺眼。投弹口开了，黑点往下掉。
第一颗落在西区仓库，轰的一声地都在抖。
第二颗炸了训练场，火光冲。
第三颗直奔主楼。
姜昭站在宿舍楼下，抬头看着那颗下坠的炸弹，脑子没动，身体先动了。她转身就往主楼冲，楼梯间警报响得震耳，灯忽明忽暗，人全往出口挤，踩踏声、喊叫声混成一片。
她逆着人流往上跑。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主楼塌。
谁给的坐标？现在没空查。她得先把人保住。
冲到台时风很大，吹得她风衣猎猎作响。她一脚踹开台门，直接奔向边缘。识海一动，世界灵泉翻涌，十倍流速开启。她抬手掐诀，指尖划出四道符印，分别打向主楼四个角。
外层能量盾成，折射攻击。
中层盾起，缓冲冲击。
内层隔绝热浪。
三重防御瞬间成型，空气微微扭曲。她又甩出白狐灵火，散入夜风，化作迷阵。空中浮现出几栋虚影建筑，和主楼一模一样，连轮廓都分不清哪个是真。
第一颗炸弹撞上能量盾。
砰！
它没炸，而是像砸到墙上一样斜着弹飞出去，落进江边废弃油罐区，轰隆一声巨爆，火球冲而起，气浪把第二架敌机掀得歪了方向。
第三架还在逼近。
姜昭站在楼顶边缘，左手握紧玉简吊坠，右手抽出灵鞭。她眼神一冷，低喝一声：“迷阵——开！”
空中幻影瞬间增多，五座主楼并排而立，雷达全乱。
第三架敌机驾驶员慌了，猛拉操纵杆，结果一头撞上假目标，当场爆炸，残骸砸进河里溅起巨大水柱。
第二架刚稳住机身，驾驶舱就被一道音爆箭穿透。那是姜昭用灵雨凝成的箭，速度比子弹还快。飞行员当场毙命，飞机失控，打着旋儿坠入黄浦江。
三架敌机，全灭。
姜昭站在楼顶没动，风衣被风吹得贴在身上，发尾泛起淡蓝光晕。她盯着远处江面冒出的黑烟，确认没有第四架出现。
底下乱了。
原本往外逃的人全停住了，抬头看台。
处长带着最后一批人从地下室爬上来，刚站稳就看见这一幕。他愣了几秒，猛地反应过来，单膝跪地，对着楼顶方向高声道：“姜特工救命之恩，我等铭记！”
身后十几个幸存特工也跟着跪下。
没人话，只有风声和远处燃烧的噼啪声。
姜昭低头看了眼楼下，没回应。她知道这些人刚才还在怀疑她是通敌者。论坛上的帖子还没删干净，档案室的红章文件还烫手，母亲的照片刚烧完，tx-09的金属牌还在口袋里发烫。
她不是来当英雄的。
但她必须救他们。
因为她现在是这个组织里唯一能挡住轰炸的人。
她收起灵鞭，转身走到台另一侧，靠栏杆坐下。玉简震动了一下，提示任务进度+5%，扶桑树第166棵开始抽芽。
她闭了会儿眼，调息恢复灵力。刚才那一套操作耗得不少，脑袋有点沉，但还能撑。
楼下人群慢慢散开，开始清点伤亡。处长没走，站在原地仰头看她。
几分钟后，他让人送上来一套干衣服和热汤。
姜昭没接。
“处长。”她开口，声音不大，但够清楚，“今晚谁负责防空值班？”
处长愣了下：“王副官，但他……已经在训练场那波炸没了。”
“通讯呢？”
“中断了，线路被炸断。”
姜昭点头，没再多问。她掏出左轮，检查弹匣。子弹是灵泉淬过的银芯弹，能破邪物，也能打穿机甲关节。
她把枪塞回腰间，站起来环视四周。
西区还在烧，训练场废墟冒烟，江面漂着飞机残骸。城市陷入黑暗，只有零星灯火。
她忽然想起什么，摸出风衣内袋里的残片。照片焦了一半，但“穿越者计划”四个字还能看清。她盯着看了两秒，重新收好。
这时，玉简轻微震动。
不是任务提示。
是信号。
微弱，但持续。像是有人在用摩斯码发消息，频率和军火库那晚一样。
她抬头看向对面大楼的摄像头。
镜头转了一下，对准她。
她没躲，反而举起右手，在胸前比了个“V”。
下一秒，灯光闪了三短一长。
收到。
她收回手，目光扫向江岸方向。
那里有艘渔船，正缓缓靠岸。船头站着一个人，穿着蓑衣，手里提着竹篮。
按理这时间不该有渔船进来。
她眯起眼。
那人抬头，朝主楼方向望了一眼。
然后放下篮子，从里面拿出一面旗，摇了三下。
姜昭立刻认出那是地下党的接头暗号。
但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青鸟。
也可能是陷阱。
她没动，只是把手按在了左轮枪柄上。
渔船停稳，蓑衣人没下船，站在原地不动。
江风吹起她的衣角。
姜昭站在楼顶，手指扣在扳机护圈外。
那人忽然抬起手，做了个手势——食指划过喉咙，然后掌心向上摊开。
意思是：我知道黑狐的事，我有证据，但我快撑不住了。
姜昭瞳孔一缩。
这手势，是母亲电报里提过的紧急联络方式。
她终于动了。
一步跨上栏杆，准备跳下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
她回头。
处长上了台，手里拿着一份刚收到的密电。
“姜璃。”他，“总部来电，命令你立即交出所有缴获情报，并接受内部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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