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坚硬。
凌尘摔得七荤八素，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散了架，右臂那被寂灭星怨侵蚀的地方更是传来一阵阵钻心的阴寒剧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他强撑着抬起头，视线从模糊逐渐变得清晰，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
没有预想中的机关密布，也没有能量澎湃的核心枢纽。
眼前，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废墟。
他们似乎身处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殿堂内部，但这座殿堂早已崩塌。头顶是破碎的、露出后面扭曲虚空景象的穹顶，无数巨大的星辰金属构件和晶莹的水晶碎片如同墓碑般斜插在大地上，或者就那么悬浮在半空中，死寂无声。
地面上覆盖着厚厚的、不知积累了多少万年的尘埃，踩上去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回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极致的空寂和冰冷，连时间仿佛都在这里凝固了。远处，一些残存的墙壁上，还能看到模糊的、与之前古殿类似的星辰与紫晶交织的壁画和符文，但大多都已剥落、损毁，失去了所有灵光。
这里…就是真正的星髓古殿核心？
怎么会是这副模样？简直比外面的归墟坟场还要破败！就像是一个巨饶尸体，内部早已被掏空，只剩下一个巨大的、正在缓慢腐朽的空壳。
“咳咳…”旁边传来阿星微弱的咳嗽声。
凌尘猛地回过神，连滚带爬地扑过去。少女依旧昏迷，但眉心的黑色泪痕在进入这片空间后，似乎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压制，不再像之前那样剧烈闪烁，黑气也收敛了许多，只是那怨毒的气息依旧盘踞不散，像一道丑陋的疤痕。
他检查了一下她的脉象，依旧紊乱虚弱，但至少没有继续恶化。这鬼地方的死寂，反而暂时压制了她体内暴走的怨念？
凌尘稍微松了口气，这才有暇仔细观察四周。
他忍着右臂的剧痛和浑身的疲惫，背着阿星，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这片巨大的殿堂废墟中行走。脚下不时会踩到一些坚硬的碎片，发出“咔嚓”的轻响，在这绝对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刺耳。
走了不知多久，周围的景象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望不到头的破败和死寂。他甚至开始怀疑，木翁是不是搞错了？这里除了废墟，什么都没樱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找个相对完整点的角落先疗伤时，他的脚步猛地顿住了。
前方，在一片相对空旷的、由某种黑色金属铺就的地面上，矗立着一样东西。
那不是一个完整的结构，而是…三扇门。
更准确地，是三扇巨大无比的、只剩下残破框架的石门。它们呈品字形矗立在那里，每一扇门都高达百丈，材质非石非玉，呈现出一种黯淡的灰白色，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纹，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但诡异的是，在这三扇早已失去门板的巨大门框中央，各自悬浮着一团不同颜色的、缓缓旋转的能量漩危
左边那扇门框内，是一团深邃的、仿佛蕴含着无尽星海的银色漩涡，散发出纯净而浩瀚的星辰之力。
右边那扇门框内，是一团暗沉的、不断有紫色电光闪过的漆黑漩涡，透出霸道而混乱的紫髓气息。
而中间那扇门框内…则是一团极其微弱的、近乎透明的灰白色漩涡，它没有任何强大的能量波动，反而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空无”之感，仿佛连存在本身都要被它吞噬。
在三扇巨门的前方，地面之上，铭刻着一行巨大的、古老而扭曲的文字。凌尘并不认识这种文字，但当他目光触及的瞬间，其含义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他脑海：
【星灵之路，紫髓之途，虚无之选。择其一，承其重，定其终。】
选择？三条路？
凌尘瞳孔微缩。这就是木翁所的“最终的答案和抉择”？
星灵之路，指向阿星的族群，那纯净的星辰之力或许能净化她体内的寂灭星怨？
紫髓之途，关联着那失控的力量和父亲的研究，可能蕴藏着掌控乃至净化紫髓之力的方法？
而那虚无之选…光是看着那团灰白色的漩涡，凌尘就感到一阵源自灵魂深处的不安和排斥。那感觉，比面对噬星骸时更加纯粹和…终极。
选哪个？
他看着背上昏迷不醒的阿星，又感受着自己右臂那依旧在隐隐作痛的星怨侵蚀，眉头紧锁。这选择，恐怕不仅仅关乎前路，更可能直接决定他和阿星的命运！
就在他心神激荡，难以决断之际——
“嗡…”
中间那扇代表“虚无之选”的灰白色漩涡，似乎感应到了他体内那丝特殊的、融合了多种力量的气息，极其微弱地…波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道冰冷、淡漠、不含任何感情的意念，如同细微的电流，悄无声息地钻入了凌尘的识海：
“检测到…异常兼容单元…符合‘观测者’初步条件…”
“警告：‘钥星之女’体内寂灭星怨处于临界状态，强行净化成功率低于7%…建议…放弃冗余单元，选择‘归一’…”
凌尘浑身汗毛瞬间炸起！
这鬼门…有意识？！它在跟他话？！而且…它让他放弃阿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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