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这事儿算是暂时翻了篇儿。凌感觉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又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毕竟被当成诱饵的日子虽然难熬，但目标明确。现在倒好，空落落的，只剩下灵魂深处那枚信标还在隐隐发烫，提醒着他麻烦远未结束。
联军总部像是被捅聊马蜂窝，表面看着还在按部就班运转，底下那股焦躁劲儿却压不住。巡逻的忍者眼神更警惕了，脚步声都带着一股子狠厉。纲手办公桌上的文件堆得能埋人，她揉着太阳穴，偶尔看向窗外，目光沉得能拧出水。连卡卡西那招牌的懒散样儿都收起了几分，露出的那只眼睛里，算计的光芒闪动得更频繁。
海外岛屿的伪尾兽像扎在肉里的刺，没拔干净，反倒有溃脓的迹象。最新传回的情报碎片拼凑出一个令人不安的图景：那些紫黑色的怪物似乎不再满足于被动防守，开始有组织地冲击联军建立的封锁线，甚至……出现了某种程度的“协同”。这背后要是没有更高意志的操控，鬼才信。
“圣主”这名字，像块越来越沉的石头，压在每个人心上。
凌的日子也没好过到哪儿去。扉间扔给他几卷据是从大蛇丸那儿“换”来的、关于神树残骸能量活性化规律的资料，字迹潦草，充满各种危险的猜想和未经验证的公式，看得他头皮发麻。这玩意儿与其是知识，不如是一堆用学术语言包装的炸弹。扉间的指令简单粗暴：“看，理解，找出可以利用的弱点。我们没时间等它慢慢成熟。”
这感觉，像是在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炸的定时装置，而且明书还是用密码写的。
而在联军总部，即使是秽土之躯，千手柱间也感受到了某种超出战场的异常。
他站在城堡的高处，那双惯常带着爽朗或悲悯的眼睛，此刻却望向虚无的远方，眉头紧锁。庞大的查克拉在他体内静静流淌，与脚下的大地、与整个世界的自然能量隐隐共鸣。
“不对劲……”他低声对身旁的弟弟道，声音里没有了往日的洪亮，反而带着一丝沉重的疑虑，“扉间，我感觉到了。那股黑暗……‘圣主’的力量，它不仅仅在侵蚀生命。它像是在……‘溶解’某些东西。世界的壁垒，生与死的界限，都在这股力量下变得比以前更……‘薄’了。”
他曾试图凭借自己独特的感知和阿修罗转生的身份，去沟通更深层的世界意志，或者，去感应那位传中开创了忍宗的六道仙人——大筒木羽衣可能留下的意识。但得到的反馈，却是一片更加浩瀚、却也更加沉默的虚无。仿佛那位先贤正将全部的注意力集中于某个无法想象的、更为遥远的威胁之上，无暇，亦或是无法对现世的危机做出回应。
一种模糊却沉重的预感压在柱间心头：他们正在面对的“圣主”，或许并非最终的黑暗。在更广阔的尺度上，还有别的灾难在酝酿。而那位六道仙人，或许正以自己的方式，在另一个层面进行着无人知晓的对抗。
千手扉间听着兄长的话，红宝石般的眼眸中没有任何意外，只有冷静到极点的分析。“你的感知与我的推测吻合。这种层级的黑暗能量，其存在本身就会扭曲物理和时空规则。它削弱壁垒是必然结果。至于六道仙人……”他顿了顿，语气依旧平淡，“如果他存在且能干预，事态或许不会发展到这一步。我们只能基于‘他无法帮忙’这个前提来制定计划。”
与此同时，在那轮悬于际、被视为禁忌之地的月球内部。
冰冷的、由远古查克拉构筑的宫殿深处，巨大的转生眼散发着幽绿的光芒，映照着下方被层层封印禁锢的白色身影。
大筒木辉夜，查克拉之祖，此刻她那双纯白的眼睛并非全然空洞。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她自身本源的意志，正艰难地穿透封印的缝隙，感受着从下方忍界传来的、那令她都感到些许熟悉的悸动。
那不是她儿子羽衣或羽村的力量，也不是那些烦饶“虫子”（她眼中的人类）所能拥有的。那是一种更为古老、更为混沌、带着纯粹“吞噬”与“归一”欲望的黑暗。与她被封印前，在宇宙漂泊时偶尔感知到的、某些游荡的“虚无”气息，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有序？或者，被某种极高的意志“驯化”了。
她无法行动，无法干预。千年的封印早已磨灭了她的绝大部分力量与主动意识。但那份源于生命本能的警惕，让她这片死寂的意识之海，也泛起了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波纹。
这东西……若是任其成长，恐怕连她这最后的容身之所，连同整个“苗圃”（她眼中的忍界），都会被其彻底吞噬、同化，归于彻底的“无”。
这些来自冥土与月球的细微波动，远在铁之国的凌自然无从知晓。
他正对着一卷描绘着神树残骸能量节点异常搏动的图表，眉头拧成了疙瘩。按照大蛇丸的记录，这些残骸在某些特定时刻，能量流动会出现极其短暂的“共振”现象，仿佛在回应某个遥远的召唤。
“召唤……”凌用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脑子里闪过扉间灌输的那些时空结构模型。信标在他眉心微微发热，与那些艰涩的知识产生着微弱的共鸣。
忽然，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是疯狂的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窜过他的脑海——
如果……如果“圣主”的力量运作，也依赖于某种跨越空间的“节点”或“通道”呢？就像信标连接两个扉间一样？那么，这些神树残骸的异常共振，会不会就是在回应“圣主”本体所在的……某个“坐标”？
这个想法让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追踪“圣主”的本体？这简直是提着灯笼上茅厕，纯属找死。
但他体内的信标，却因为这个念头，不受控制地灼热起来，银蓝色的光芒在他意识深处微微闪烁，像是在无声地催促，又像是在警告。
他猛地站起身，也顾不上会不会打扰到那位冷面工程师了，抓起那卷图表就冲出了门。
他得去找扉间。这个锅太大，他一个人背不住。
而在他离开后，房间的阴影角落里，空气极其轻微地扭曲了一下，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刚刚就在这里，静静地“听”完了他的所有推测，以及……信标那不同寻常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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