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张良娣的寝宫烛火通明。
鎏金烛台上的红烛燃得正旺，烛泪顺着灯台缓缓滴落，在青砖上晕开点点蜡痕。
殿内弥漫着龙涎香与桂花酿的混合香气。
精致的点心摆在描金托盘里，冒着热气的酒壶旁还放着两只银杯。
张良娣身着一袭藕荷色寝衣，坐在软榻边，手指紧张地绞着衣摆。
听到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她立刻起身，脸上挤出温柔的笑意。
安倍山推门而入，玄色外袍上还沾着夜露的寒气。
他目光扫过殿内的布置，最后落在内殿的方向。
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元辰睡了？”
“刚哄睡不久，睡得沉着呢。”
张良娣上前，自然地接过他的外袍，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手腕。
“我特意温了您喜欢的桂花酿，还备了些点心，您要不要尝尝？”
安倍山走到软榻旁坐下，拿起银杯，看着张良娣为他斟酒。
烛火映在她脸上，将她眼底的紧张衬得格外明显。
他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良娣美人儿，白在你这刚‘大战’一场，晚上又特意备了酒，你这身体，吃得消吗？”
张良娣端着酒壶的手一顿，脸颊瞬间泛红。
她白了安倍山一眼，将酒杯递到他面前。
语气带着几分娇嗔：“你这没良心的！就知道欺负我！”
“你也不看看，我这是为了谁？若不是心里记挂着您，哪有心思准备这些？”
安倍山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醇厚的酒香在口中散开。
他伸手揽过张良娣的腰，将她拉坐在自己腿上。
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发丝。
“哦？记挂着我？还是记挂着别的事？”
张良娣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
伸手环住他的脖子，声音柔得像水：“自然是记挂着您。”
“您在外征战那么久，臣妾日夜都盼着您回来，如今您回来了，臣妾只想好好陪着您。”
她着，主动凑上前，啃上安倍山的大嘴唇子。
殿内的烛火摇曳，两饶身影在烛光中渐渐纠缠在一起。
寝衣滑落，锦被翻飞。
暧昧的喘息声与烛火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将殿内的气氛烘托得愈发炽热。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相拥着躺在软榻上。
张良娣靠在安倍山怀里，指尖轻轻划过他的胸膛。
声音带着刚经历过情事的沙哑：“摄政王，臣妾有件事，想要求您。”
安倍山把玩着她的发丝，语气慵懒：“吧，只要是你想要的，只要本王能给，都依你。”
张良娣心中一紧，抬头望着他。
眼中满是祈求：“摄政王，当初若不是您接纳臣妾和佋儿，我们母子俩早就没了活路，臣妾一直感激在心。”
“您放心，臣妾一定会好好管教佋儿，让他安分守己，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绝不敢对您有半分不敬。”
她顿了顿，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可佋儿他还只是个孩子，不懂事才会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求您看在元辰的份上，看在臣妾的份上，给佋儿一个活命的机会，别对他赶尽杀绝，好吗？”
安倍山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
他低头看着张良娣眼中的泪光，沉默了片刻。
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美人儿，本王很难办啊。”
“你该知道，这大唐的皇位，不可能让李佋一直坐下去。“
“他是先帝的儿子，是名义上的皇帝，只要他还在，就总会有人借着他的名义兴风作浪。”
“本王要的是大唐的安稳，是百姓的太平，不是一个随时可能引爆的隐患。”
张良娣的心沉了下去，她连忙抓住安倍山的手。
声音更急：“摄政王！臣妾保证！佋儿以后绝不会参与朝政，绝不会成为您的隐患！”
“臣妾可以带他去封地，让他远离长安，这辈子都不再回来！“
“只求您别伤他性命，他是臣妾唯一的指望啊！”
安倍山看着她急切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让你离开本王？本王甚是舍不得啊。”
“至于佋儿的性命嘛……”
“他毕竟是本王的义子，本王的挚爱。”
“本王也不是铁石心肠，若是真要取他性命，也不会等到现在。”
张良娣眼中瞬间亮起，刚想道谢，却听到安倍山继续道：“不过，想要他活命……”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玩味：“得加钱。”
“加钱？”
张良娣愣住了，眼中满是不解：“摄政王，您…… 您的加钱，是什么意思？”
安倍山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字面意思。”
“本王要保李佋的命，就要承担他带来的风险，就要压制那些想借他名义作乱的人。”
“这些，都需要付出代价。”
“你和李佋在长安这么多年，暗中想扶持李佋亲政的人，总不能一直藏着吧？”
“本王要的不多，只要你将这些饶名字整理成花名册交给本王，李佋的性命，本王就保了。”
“但敢在花名册上耍花招，就别怪没给这个活命的机会了！”
张良娣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没想到安倍山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那份花名册一旦交出去。
那些暗中支持李佋的势力将被连根拔起，他们母子俩最后的希望也会破灭。
若是交出去，他们就真的成了砧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
可她看着安倍山眼中的坚定，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只要能保住李佋的命，就算付出再多，也值得。
她深吸一口气，眼中的犹豫渐渐被决绝取代：“好！我答应您！”
“只要您能保佋儿性命，臣妾定会将花名册，按您的要求交给您！”
安倍山满意地点零头，伸手将她搂紧：“这才乖。”
“放心，本王话算话，只要你们安分守己，本王绝不会动李佋一根手指头。”
话虽这么着，但安倍山心中另有所想，但是别人动不动他我就管不了了。
张良娣靠在他怀里，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稳，只要军政大权还在安倍山手中，他们母子俩的命运，就永远掌握在别人手里。
殿外的夜色更浓，烛火渐渐燃尽，殿内陷入一片寂静。
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在黑暗中轻轻回荡。
而此时的李佋寝宫，李佋正坐在窗前，望着远处张良娣寝宫的方向。
他紧紧攥着拳头，眼中满是不甘与愤怒。
他不知道张良娣为了保住他的性命，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但也明白，从这一刻起，他再也没有反抗的资本，只能像傀儡一样，任由安倍山摆布。
“安禄山……”
李佋低声嘶吼，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今日之辱，他日我定当百倍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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