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顶楼落地窗，在书房的红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周陌深陷在宽大的真皮扶手椅中，厚重的《精密机械原理》摊开在膝头。他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书页上复杂的机床结构图，目光专注而深邃。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王翠花端着紫檀木茶盘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茶盘上放着整套宜兴紫砂茶具，一缕白雾从壶嘴袅袅升起。
少爷，刚沏的普洱。老人将茶具轻轻放在茶几上，目光扫过周陌手边那几本德文机械期刊，今不出门？
周陌头也不抬，指尖停留在一页五轴联动数控机床的剖面图上，伊莎贝尔去公司了？
一早就走了，是有份并购案要处理。王翠花熟练地斟茶，暗红色的茶汤在白瓷杯中荡漾，关姐还在睡，雨在院子里逗狗呢。
周陌微微颔首，接过茶杯轻抿一口。醇厚的茶香在口中弥漫，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书页上那些精密的齿轮示意图。机关门的传承让这些复杂的机械原理在他眼中变得条理清晰，但西方在精密制造领域的技术优势依然令人心惊。那些标注着巴统禁运字样的高端设备，正是国内最急需的。
告诉厨房，中午做清蒸鲈鱼。周陌突然开口，雨喜欢吃。
王翠花会意一笑：早就吩咐了。那丫头最近蹿个子，是该多补补。她悄悄退出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周陌放下书册，踱步到落地窗前。院子里，雨正和两只狗追逐嬉戏，阳光在她乌黑的发梢跳跃。关嘉慧不知何时也起来了，披着件真丝睡袍坐在藤椅上看着她们，晨光勾勒出她的姣好曲线。睡袍下摆微微敞开，露出一截白皙的腿。
周陌的视线在雨身上停留片刻，忽然转身拿起桌上的象牙白电话听筒。
电话接通后，玛丽干练的声音传来：老板，早盘微软又涨了两个点，安进的新药审批...
这些不急。周陌打断她，联系猎头，物色几个职业经理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瞬，随即传来纸笔记录的沙沙声：老板是要...？
公司需要专业化管理。周陌望着窗外，雨正笨拙地模仿关嘉慧的优雅坐姿，我明年会更忙。
明白。玛丽迅速回应，需要侧重哪些领域？
金融投资、并购重组、日常运营各找一个。周陌手指轻敲窗框，背景要干净，能力要顶尖。
薪酬范围？
市场最高价再加三成。周陌语气平淡，我要的是最好的人。
猎头费用方面...
上不封顶。周陌最后补充道，下周我要看到初步名单。
挂断电话后，周陌继续站在窗前。雨不知从哪里翻出个彩色皮球，正和关嘉慧玩传球游戏，笑声清脆悦耳。将军和墨宝围着她们兴奋地打转，尾巴摇得像旋风似的。
左臂的太极纹身微微发烫，千门的算计和爵门的权衡在脑中飞快运转。太平洋资本的规模已经超出预期，是时候引入专业团队了。毕竟明年还有很多事，公司需要有人坐镇。
午饭的清蒸鲈鱼果然让雨胃口大开，丫头连吃了两碗饭。关嘉慧细心地挑着鱼刺，把最嫩的鱼腹肉都夹到雨碗里。
饭后，周陌独自驱车前往哥伦比亚大学图书馆。黑色的奔驰平稳地驶过百老汇大道，陈志远专注地握着方向盘，副驾驶座上的楚洪梅警惕地观察着街景。
工程文献区内安静得只能听到翻书声和偶尔的咳嗽声。周陌轻车熟路地找到机械工程区，开始翻阅最新的行业期刊。《American machinist》上一篇关于数控系统的文章引起他的注意。
五轴联动...周陌低声自语，手指抚过文章中的技术参数。这些对西方工程师来都算前沿的技术，对国内而言更是遥不可及。他注意到文中提到的德玛吉最新加工中心，采用的是封闭式数控系统——这正是巴统组织重点禁阅技术。
他在阅览室坐了整整三个时，机关门的传承让大脑像海绵一样吸收着所有技术细节。德玛吉的最新加工中心、发那科的数控系统、辛辛那提的铣床...每一份资料都在脑海中构建出完整的技术图谱。偶尔有女学生被这个专注的东方帅哥吸引，但在感受到生人勿近的气场后都识趣地离开。
直到图书管理员开始提醒闭馆时间，周陌才合上最后一本期刊。夕阳透过彩绘玻璃窗，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笔记本上已经密密麻麻记满了技术要点，全是机关门特有的简化符号。
福隆茶楼藏在唐人街深处，招牌上的金漆已经斑驳脱落，但门口的石狮依旧威严。周陌刚踏进门槛，穿着唐装的掌柜就快步迎上来，领口绣着的暗纹正是洪门标记。
周先生，叔公在兰亭阁等您。
雅间里茶香袅袅，独眼叔公正在沏功夫茶。见周陌进来，他仅剩的独眼微微眯起：难得你子主动找我。
周陌在黄花梨木椅上坐下，直入主题：需要一批机床。
叔公斟茶的手顿了顿，紫砂壶悬在半空：什么类型？
日本的发那科、三菱，美国的辛辛那提，德国的德玛吉。周陌报出一串名字，还有勇克和斯来福临的磨床。
独眼叔公独眼中闪过精光，壶嘴缓缓倾泻出琥珀色的茶汤：这些东西可不好弄。巴统盯得紧，海关那边...
所以找您。周陌从内袋取出支票本，不管新旧，都要。最好是能拆解运输的。
钢笔在支票上划过，两百万美元的金额在昏黄的灯光下格外醒目。叔公瞥了眼数字，独眼微微睁大，刀疤纵横的脸上露出诧异。
多了。老人声音沙哑，这批货市价最多八十万。
该赚的让兄弟们赚。周陌将支票推过去，打点的费用另算。尽快。
叔公盯着支票看了半晌，突然笑了，露出镶金的门牙：你子...到底想做什么？
周陌端起茶杯，嗅着铁观音的兰花香：只是做些投资。
茶香氤氲中，一老一少相视而笑。窗外传来唐人街喧闹的人声，更衬得雅间里寂静非常。
回到公寓时已是华灯初上。周陌刚推开顶楼的门，就听见客厅里传来窃窃私语。
关嘉慧和伊莎贝尔一左一右坐在雨身边，三个脑袋几乎凑在一起。茶几上摊着几本打开的书籍，最上面一本的封面上写着《女性生理健康》，旁边还放着几个卫生棉条的样品包装。
...所以每个月都会这样，是正常的。关嘉慧声音温柔，手指着书上的解剖插图，这明我们雨要长大成人了。
伊莎贝尔补充道：要注意卫生，不能吃生冷的东西。她的法语口音让中文听起来有些特别，我第一次的时候还傻乎乎去游泳...
雨似懂非懂地点头，脸颊红得像苹果：那会不会疼啊？
周陌轻轻咳嗽一声。三个女性同时抬头，像受惊的鹿。雨立刻跳起来：哥哥！
关嘉慧慌乱地合上书本，伊莎贝尔则迅速用报纸盖住卫生棉条样品。周陌目光扫过她们泛红的脸颊，嘴角微扬。
继续。他淡淡地，转身走向书房。经过伊莎贝尔身边时，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
周总，迪士尼的年会定在12月29日。伊莎贝尔迅速恢复职业状态，邀请函今送到了公司，需要您确认行程。
周陌脚步稍停：你安排就好。完便走进书房，轻轻带上了门。
关门时，他听见关嘉慧声问：刚才讲到哪了？然后是三个女性压抑的低笑声。
书房里，周陌拿起今图书馆的笔记。机床、投资、雨的成长...所有线索在脑中交织成网。窗外，纽约的夜景璀璨如星，远远传来警笛的呼啸声。
他翻开笔记本新的一页，开始绘制机床拆卸的示意图。机关门的传承在笔尖流淌，每一个零件都勾勒得精准无比。偶尔抬头，能透过门缝看见客厅里三个女性亲密的剪影。
这一刻，华尔街的资本博弈、洪门的江湖恩怨、精密机床的技术壁垒，都融在了温暖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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