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脉圣所的日子,仿佛流淌在星光中的蜜酒,温醇而宁静。连续数日,巴尔克 都沉浸在与其他位面至强者的交流郑阿斯莫德的深邃智慧,贝拉的稳健经验,乃至凯兰那看似粗豪却直指核心的实战见解,都让他受益匪浅。他像一块干涸的海绵,贪婪地吸收着一切,原本因责任重大而紧绷的心弦,在知识的浸润和友情的温暖下,渐渐松弛。他甚至开始习惯在会谈结束后,独自在观星台坐一会儿,望着陌生而瑰丽的星空,想象着回到铁狱后,如何将所学应用于实践,如何与萨芙拉分享见闻,又如何应对艾米莉亚连珠炮似的提问。想到妻女,他那威严的脸上总会不自觉地带上一抹近乎憨厚的温柔笑意。
这日午后,一场关于“跨位面能量潮汐对下层界生态影响”的讨论刚刚结束。凯兰·铁影 正唾沫横飞地讲述他当年如何在一次能量暴动中徒手驯服一头失控的深渊雷兽,引得巴尔克 惊叹不已,连一向清冷的阿斯莫德 眼中都带了丝几不可查的笑意。贝拉 端着茶杯,姿态优雅,偶尔补充几句铁狱的具体案例,气氛融洽而热烈。
“所以,对付这种能量乱流,光靠蛮力不行,得找准它的‘痒痒肉’!” 凯兰用力拍着大腿,发出砰的一声,震得桌上的杯盏轻响,“就像挠那头雷兽的下巴颏儿,挠对地方,再凶的家伙也得乖乖趴下!”
巴尔克听得入神,认真点头:“凯兰大哥所言极是。铁狱的熔岩河也曾因潮汐异常而暴动,以往总是强行压制,损耗巨大。下次或可尝试引导……”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阵极其尖锐、仿佛灵魂被撕裂般的空间扭曲感,猛地刺入在场每一位强者的感知中!这不是正常的传送波动,而是一种充满了痛苦、绝望与疯狂警告意味的强行撕裂!
“嗡——!!!”
一道极其不稳定的、边缘闪烁着濒临崩溃的暗红色火花的空间裂隙,猛地出现在观星台边缘!强大的能量乱流瞬间搅乱了宁静的星辉,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和硫磺焦糊气息扑面而来!
“敌袭?!”凯兰 反应最快,庞大的身躯霍然站起,泰坦之力瞬间涌动,周身爆发出劈啪作响的雷霆电光,虎目圆瞪,瞬间进入战斗状态。
阿斯莫德 眉头微蹙,不见他有何动作,整个观星台的星辉骤然明亮,如同无形的壁垒,将那道不稳定裂隙的能量冲击束缚在极范围内,避免了对圣所结构的破坏。贝拉 也放下茶杯,缓缓站起,眼神锐利如刀,暗红色的能量在她指尖隐现。
下一刻,一个身影从那裂隙中踉跄着摔了出来,“噗通”一声重重砸在星金石地面上。那是一名熔岩猎犬骑兵,但他身下的坐骑早已不见,他本饶情况也惨不忍睹——厚重的黑曜石铠甲支离破碎,露出下面被某种腐蚀性能量灼烧得焦黑溃烂的躯体,一只犄角断裂,绿色的魔血从额头的伤口不断涌出,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与痛苦。
“陛…陛下…领…领主大人……” 那恶魔士兵看到贝拉和巴尔克,涣散的眼神猛地亮起一丝微弱的光,他用尽最后力气,伸出颤抖的、只剩下骨头和焦肉的手爪,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风箱,“铁狱…熔岩之心圣殿…诡辩者…玛尔加什…他…他引来了…虚空的影子…寂灭…之影……”
“寂灭之影”四个字如同冰冷的锥子,狠狠刺入巴尔磕心脏!他脸上的温和笑意瞬间冻结,随即被难以置信的惊骇取代。
恶魔士兵猛地咳嗽起来,喷出带着内脏碎片的黑血,气息急速萎靡,但他仍挣扎着完:“阿格尼斯…阿格尼斯将军叛变了!他…他带人围攻了领主官邸…萨芙拉夫人和…和艾米莉亚姐…被…被他们抓走了!是…献给玛尔加什的…祭品……”
“轰——!!!”
巴尔克只觉得脑海中仿佛有亿万座火山同时爆发!萨芙拉温柔的笑容,艾米莉亚雀跃的身影,在一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冰冷,伴随着焚尽一切的滔怒火,从他心底最深处轰然炸开!
“不……可……能……” 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声音低沉嘶哑,却带着让周围星辉都为之颤抖的恐怖波动。他周身的空气开始剧烈扭曲,高温使得光线折射,脚下的星金石地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细密的裂纹以他为中心蔓延开来。他暗红色的皮肤下,仿佛有真正的岩浆在疯狂奔流,双眼中的熔岩光芒暴涨,不再是温暖的火光,而是毁灭的烈焰!
“阿……格……尼……斯!玛……尔……加……什!”
巴尔克猛地抬起头,发出一声根本不是人类或恶魔能发出的、混合了极致痛苦、暴怒与疯狂的咆哮!那咆哮声震耳欲聋,仿佛来自九幽地狱最深处的诅咒,连凯兰布下的雷霆壁垒都剧烈荡漾起来!他庞大的身躯因极度愤怒而剧烈颤抖,恐怖的恶魔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整个观星台的温度骤然升高,空气变得灼热而粘稠。
“我要……宰了你们!!!把你们……碎尸万段!!!!”
此时的巴尔克,再无半分之前的憨厚与温和,他彻底化作了一尊从远古神话中走出的、只为毁灭而存在的复仇魔神!他的理智在妻女被捕的消息面前,寸寸崩裂!
凯兰 脸色凝重,但他巨大的手掌按在了巴尔克剧烈颤抖的肩膀上,沉声道:“老兄弟!冷静!现在发疯救不了人!”
贝拉 的反应更为直接果断。在听到“玛尔加什”和“寂灭之影”的瞬间,她眼中最后一丝温和彻底消失,取而代之是执掌铁狱数百年的铁血女王的冰冷与决绝。她甚至没有多看那奄奄一息的信使第二眼(自有圣所的元素精灵上前救治),一步踏出,已来到观星台中央。
“回铁狱!” 贝拉的声音冰冷刺骨,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她双手急速舞动,繁复古老的恶魔符文自她指尖流淌而出,与周围星辉剧烈碰撞、融合。一道远比信使来时更稳定、更庞大、边缘燃烧着深沉狱火的暗红色传送门,以惊饶速度在她面前勾勒成型!门后隐约传来铁狱那熟悉而混乱的灼热气息与喊杀声。
“巴尔克!” 贝拉转头,看向几乎失控的巴尔克,厉声喝道,“收起你的愤怒!把它留给该杀的人!现在,跟我回去,清理门户,救回萨芙拉和艾米莉亚!”
巴尔克血红的双眼对上贝拉冰冷的目光,如同被一盆冰水当头浇下,疯狂的杀意略微一滞。贝拉的决断和凯兰的压制,让他濒临崩溃的理智找回了一丝清明。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嗬嗬声,最终,用尽全身力气,重重点了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回…去!”
风暴,已至。
(凯兰·铁影的应急反应记录 - 瞬间判断)
…空间撕裂,铁狱信使垂死报讯!
**…玛尔加什?那个惯会耍嘴皮子的阴谋家?竟敢勾结虚空?!
**…阿格尼斯叛变?挟持萨芙拉和艾米莉亚?!
**…巴尔克情绪崩溃!恶魔领主之怒足以撕碎星辰!必须稳住!
**…贝拉已开门!反应果决!
**…老莫暗中稳定了空间,干得好!
**…当下要务:压制巴尔克暴走,协助其精准复仇!铁狱内部生变,外部强援需谨慎!
— 凯兰(于雷霆与怒火中保持清醒的老兵版)
(贝拉·暗焰的冷酷决断 - 思维速记)
…信使消息证实最坏猜测。玛尔加什终踏禁忌,阿格尼斯愚蠢背叛。
…萨芙拉、艾米莉亚被掳,人质状态危急,巴尔克理智濒临崩溃。
…首要目标:立即重返铁狱,掌控局势,斩首叛徒,解救人员。
…次要目标:评估寂灭之影侵蚀程度,遏制污染扩散。
…行动方案:开启最高权限传送门,强行回归。以绝对权威稳定巴尔克,引导其怒火为龋
…风险评估:内部叛乱叠加虚空威胁,铁狱根基动摇。此战关乎存亡。
…执校
—— 贝拉(于背叛与危机中重拾铁腕的前女王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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