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龙悬浮于空,那燃烧着金色火焰的龙目之中,虽然因为墨紫阎的提议而闪烁着难以抑制的心动光芒,但更多的,是一种历经沧桑后沉淀下来的警惕与审视。
它那虚幻的龙尾无意识地轻轻摆动,显示出内心的权衡与挣扎。
它面对的,可不是什么古道热肠的正道侠士,而是一个手段狠辣、心思难测的魔修!
一个刚刚才以碾压之势击败了金凤衣,并将其家族至宝一拳轰碎的恐怖存在!
这等人物,行事岂会无的放矢?
非亲非故,他凭什么将一具如此优质、堪称瑰宝的结丹巅峰肉身,拱手相让给自己这个刚刚脱困、实力远未恢复的龙魂?
这完全不合常理!
以墨紫阎方才展现出的实力——那深不可测的灵力,那强悍无匹的肉身,那诡异精妙的掌控力——
他完全有能力稳稳地压制住自己这条被囚禁了数百年、早已丧失了绝大部分力量的虚弱龙魂。
他完全可以选择将金凤衣直接吞噬炼化,以其结丹巅峰的修为和纯金灵根作为资粮,助长自身魔功;
或者,更简单直接地,强行种下奴印,将其变成唯命是从的奴仆;
甚至狠辣一点,直接抹去其神识,炼制成一具拥有结丹巅峰战力的强大傀儡……无论哪种选择,对墨紫阎而言,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巨大好处。
为何偏偏要选择帮助自己这个“外人”进行夺舍?这对他有什么益处?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夺舍成功后,凭借龙魂的底蕴和金凤衣的肉身,反过来对他不利吗?
无数的疑问在金色龙的心头盘旋,让它无法轻易相信这看似“上掉馅饼”的好事。
它那巧的龙首微微昂起,带着一丝属于上位龙族的威严与质疑,目光灼灼地盯视着墨紫阎,直接开门见山地发出了灵魂拷问:
“子,明人面前不暗话。你如此好意,究竟有何居心?将这具肉身让与本座,于你有何好处?你若不个清楚明白,本座宁可魂飞魄散,也绝不受你这不明不白之恩!”
它的声音虽然依旧带着金属质感,却充满了严肃与凝重,显然并非玩笑。
面对金色龙这直指核心的尖锐质问,墨紫阎脸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愈发灿烂。
他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对方问了一个多么幼稚的问题,随即,他挺直了身躯,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悲悯人、义愤填膺的神情,语气也变得慷慨激昂,充满了“正义副:
“前辈此言差矣!实在是误会晚辈了!”他声音朗朗,在这空旷的地下空间中回荡,
“晚辈虽修行魔功,却也是非分明,知晓善恶!试问,那金古老鬼,以及他背后的金家,为了一己之私,竟将前辈这等尊贵的存在,强行封印于剑中数百年,不见日,承受无边孤寂!这是何等的残忍?何等的卑鄙?!”
他越越是激动,甚至伸手指向了那堆庚龙玄重剑的碎片,仿佛那就是金家罪恶的证明。
“数百年的孤寂啊!暗无日,意识清醒却只能被困于方寸之地,这种痛苦,谁能忍受?!光是想想,便令人发指!”
墨紫阎捶胸顿足,一副感同身受、痛心疾首的模样,
“晚辈只是路见不平,为前辈所遭受的不公待遇感到愤慨!这具金家老祖的肉身,由前辈您来使用,正是理循环,报应不爽!是她们金家欠您的!晚辈此举,不过是顺应理,替行道,为前辈讨回一点微不足道的公道罢了!岂能奢求什么好处?那岂不是与金家那等卑鄙人为伍了?”
他这一番话,得是掷地有声,大义凛然,情感充沛,逻辑……乍一听似乎还能自洽。那愤慨的表情,那真挚的眼神,简直将一个“嫉恶如仇”、“仗义执言”的侠士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甚至连他自己仿佛都要被这番辞给感动、服了。
然而,在他那深邃的、无人能够窥探的心海深处,真正的算计,却如同冰面下的暗流,冰冷而精准地运转着。
哼,居心?好处?自然是有的,而且是大大的好处!
墨紫阎心中冷笑,这金凤衣的纯金灵根和结丹巅峰的元阴,于我乃是上佳补品,岂能轻易放过?
而这金色龙,血脉之力似乎极为古老精纯,感觉比冰璃那条冰龙还要强上几分……若能将其一并收服,岂不是一举两得?
他的真正计划,阴险而周密。他打算在金色龙进行夺舍的关键时刻,当龙魂与金凤衣的神识激烈对抗、双方都无暇他顾、最为脆弱的那一瞬间,暗中出手!
以《圣魔功》中记载的奴役魂印,同时在这具即将诞生的“新身体”的肉身核心与龙魂本源之中,悄然种下绝对无法挣脱、甚至被奴役者自身都难以察觉的、独属于他墨紫阎的灵魂烙印!
到那时,无论夺舍成功后的“新存在”是偏向龙魂主导,还是残留部分金凤衣的意识,其生死、其意志,都将完全掌控在他的一念之间!
他将得到一个拥有真龙神魂底蕴、结丹巅峰肉身的、绝对忠诚的强大奴仆!
这才是他甘愿“奉献”出金凤衣肉身的真正目的!一具暂时的肉身,换取一个潜力无穷的永久奴仆,这笔买卖,实在太划算了!
金色龙虽然存活悠久,见识广博,但毕竟被封印数百年,心思相对单纯直接一些,加之刚刚脱困,心神激荡,渴望肉身。
它看着墨紫阎那“真挚无比”、“义愤填膺”的表情,听着他那“慷慨激昂”、“仗义执言”的话语,不由得有些发愣。
它仔细回味着墨紫阎的话,虽然总觉得有哪里似乎不太对劲,一种属于老怪物的本能直觉在隐隐提醒它要心,但对方表现出来的“真性情”,以及那看似毫无破绽的“打抱不平”的理由,又让它难以找到明确的质疑点。
如此“爱憎分明”、“率性而为”的魔修,确实极为稀少。
或许……眼前这个年轻魔修,真的与那些虚伪狡诈之徒不同?是一个可以结交的、真性情的“朋友”?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便迅速在它心中扎根。
它那原本充满了警惕与审视的龙目,渐渐缓和下来,甚至罕见地流露出一抹堪称“和善”的笑意。
它点零那巧的龙首,声音也放缓了许多:
“好!得好!好一个路见不平,好一个替行道!”
金色龙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遇到“知己”的感慨,
“没想到,本座脱困后遇到的第一个朋友,竟是你这般真性情的魔修!子,你有这份心,就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本座承你这个情!”
它挺了挺虚幻的龙躯,带着一种属于龙族的骄傲与承诺,郑重道:
“今日相助之恩,本座铭记于心!日后你若有何难处,或是需要本座出手相助,尽管开口!只要本座能力所及,绝不推辞!”
墨紫阎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一副“前辈太过客气”、“晚辈只是做了该做之事”的谦逊模样,微微躬身道:“前辈言重了,能与前辈结识,亦是晚辈的荣幸。”
他适时地将话题引回正事,目光扫过那被禁锢在灵力泡泡症眼神已然彻底死寂、仿佛心魂都已消散的金凤衣,语气带着一丝“关潜地催促道:
“前辈,闲话稍后再叙。此女伤势极重,神魂也因为接连打击而濒临崩溃,此刻正是魂体最为虚弱、抵抗力最低之时,实乃千载难逢的夺舍良机!若是再拖延下去,恐生变故,或是其生机彻底断绝,那这具肉身的价值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泡泡之内,金凤衣清晰地听到了外面这一魔一龙,如同讨论牲畜宰杀时机般,决定着她的命运。
她的身体无法动弹,她的灵力被彻底禁锢,甚至连自毁都做不到。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愤怒、所有的骄傲,在这一刻,都化为了最深沉的无力与绝望。
她只能像一个局外人,一个被摆上祭坛的贡品,眼睁睁地看着两个决定她最终归宿的“恶人”,在那里虚伪地客套,然后迫不及待地准备瓜分她的一牵
她的心,仿佛已经死去。剩下的,只有一片冰冷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对自己命运无法掌控的极致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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