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屐！日子！
这个念头瞬间劈开了澡堂里氤氲的热气，直击何雨柱的心底，大喜，这是功劳呀。
这个年代，在四九城，谁还会穿那种东西？
脚趾缝，就跟鸭子蹼似的，绝对不是偶尔穿穿造成的，必然是经年累月、从穿到大形成的习惯。
敌特，潜伏的敌特分子。
何雨柱差点激得他差点从搓澡床上弹起来，他强迫自己稳住呼吸，继续趴着，装作若无其事地闭着眼。
但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所有的感官都集中到了旁边那张床上。
是敌特，怕是有枪，或者同伙。
他心翼翼地、极其缓慢地侧过一点点脸，用眼角的余光，透过弥漫的水汽，更加仔细地观察那个中年男人。
精瘦，皮肤黝黑粗糙，像是常年风吹日晒，但眉宇间又带着一丝与这粗糙皮肤不太协调的……阴沉？
闭着眼，嘴唇抿得很紧。
放在床沿的手，指关节老茧粗大，怕是没少接触枪械，让何雨柱确信此人身份。
“好了！翻个面儿！”
搓澡师傅拍了拍他的肩膀，何雨柱顺势翻过身来，这下视野更好了。
他装作漫不经心地打量四周，目光再次扫过旁边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也翻了过来，搓澡工正在给他搓前胸。
何雨柱看清了他的脸，颧骨略高，眼窝有点深，鼻梁挺直，下颌线条硬朗。
这张脸……何雨柱努力在记忆里搜索，似乎没见过，但透着一股不出的异样福
就在这时，旁边那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何雨柱的目光，猛地睁开了眼！
两道锐利、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警惕的目光，瞬间刺破水汽，直直地扎在何雨柱脸上。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立刻堆起一个憨厚又带着点泡澡后满足的傻笑，还主动搭话：“哎哟，师傅你这劲儿可真足，搓得浑身舒坦。”
那男人盯着何雨柱看了足足有两秒钟，眼神里的锐利才缓缓敛去，也扯出一个略显生硬的微笑，含糊地应了一声：“嗯，是舒坦。”
何雨柱心里警铃大作。
搓澡很快结束。
何雨柱不敢多待，付了钱，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更衣区，背对着那人开始慢吞吞地擦身穿衣服，眼角的余光紧紧盯着他。
只见中年男人也很快起身，动作麻利地擦干，走到衣柜前。
他打开衣柜时，何雨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看到了什么？
衣柜里挂着的，是一件半新不旧的深灰色棉大衣，一顶普通的工人帽，那个厂的？
藏的好深。
中年男人深深地吸了一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看似随意地扫视了一圈澡堂，目光在几个出入口和正在穿衣服的人身上短暂停留。
最后，那冰冷的目光似乎又在何雨柱的背影上顿了一下，才掐灭烟头，压低帽檐，快步走了出去，身影迅速没入门外弥漫的寒气郑
何雨柱只觉得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紧紧贴在新买的工装衬衣上，冰凉一片。
生怕鬼子突然拿枪对准他。
他是会八极拳，但也是血肉之躯呀，也不可能大庭广众中直接躲进空间。
何雨柱飞快地穿好所有衣服，也快步跟了出去，澡堂外寒风刺骨，街上行人匆匆。
何雨柱站在门口，眯着眼，锐利的目光如同鹰隼般扫过街道。
很快，他捕捉到了那个深灰色的身影，正朝着胡同深处快步走去，步伐稳健。
何雨柱啐了一口，眼神变得无比凝重，“狗日的特务！”
他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他倒是想看看能不能走大鱼。
中年男人在胡同里走得很快，步幅不大但频率极稳，像一条滑溜的泥鳅，在狭窄、曲折、堆着杂物的胡同里穿行自如。
他对这片地形似乎异常熟悉，时不时突然拐进岔路，或者在某个院门后短暂停留，警惕地观察后方。
何雨柱仗着身手不错加上空间，始终远远地吊在后面，像一块甩不掉的影子。
他不敢跟得太紧，只能利用墙角、煤堆、晾晒的衣物甚至倒扣的破缸作为掩护，每一次对方突然停下或回头，他都得瞬间屏住呼吸，把自己融入阴影里进入空间躲避。
“狗日的，比狐狸还精！”
何雨柱心里暗骂，眼睛死死盯着前方，那人又拐进了一条更窄的死胡同。
何雨柱心头一紧，不敢直接跟进去，迅速扫视四周，发现旁边有个堆得一人多高的柴火垛。
他猫着腰，无声无息地窜过去，手脚并用，像只狸猫般敏捷地爬了上去，伏在冰冷的柴火顶端，心翼翼地探出半个头。
这条死胡同尽头，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略显破败的四合院的后门。
门板斑驳，颜色暗淡。
那个深灰色的身影正站在门前，没有立刻敲门，而是警惕地再次环顾四周，尤其仔细地看了看何雨柱藏身的柴火垛方向。
何雨柱瞬间把头缩回，过了几秒，他才听到几声短促、带着特定节奏的敲门声——笃、笃笃、笃。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深灰色身影迅速闪了进去，门随即关上。
何雨柱趴在柴火垛上，心念电转。
这院肯定有问题，他不敢贸然靠近，但就这么离开，线索就断了。
他屏住呼吸，集中全部精神，努力将空间的感知力延伸到极限，如同无形的触角，心翼翼地向那个院探去。
嘈杂的市井声似乎被隔绝了。
他“听”到了院里传来的细微声响：压抑的脚步声、低沉的交谈声，还迎…一种轻微的、金属摩擦的“咔哒”声？像
何雨柱的心沉了下去，努力想“听”清谈话内容，但距离和院墙阻隔，只能捕捉到零星的词语片段：
“……风声紧……”
“……‘老刀’……接头……”
“……图纸……必须……”
“……电台……转移……”
风声紧、老刀、图纸、电台！
这绝对是敌特据点无疑，他们似乎在密谋转移重要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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