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季岚做东，请陶莹吃饭，陶莹本来很有负担，但季岚：“我跟那爷俩儿吃不到一块儿去，你知道应呈平那臭子啥吗？他女人不该出去抛头露面，有败门风，你就当陪我吃顿饭。”
季岚摇了摇头，给自己满上了一杯酒：“真是生他不如生块儿叉烧。”
陶莹不知道该什么好，季岚叹了口气：“都是他爷爷奶奶把孩子教坏了，加上他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不是我不乐意给应辉分钱，早跟他离了。”
这下倒是让陶莹吃了一惊：“应哥混得不是挺好的吗？”
“好什么呀，成投机倒把，”季岚很不高胸哼了一声，“他在外头什么都干，就是不干正事儿，女人也找了不知道多少了，但应该没人给他生出个儿子来，最近正想办法把应呈平送出国去，但他没钱。”
陶莹张了张嘴，还是没什么。
“我知道你想什么，”季岚也给她倒了杯酒，“我有钱是我的钱，我可不会想着都给儿女，更何况应呈平那没良心的臭子，指望他给我养老？”
季岚自嘲一笑：“他既然都看不起女人赚的钱，那我赚的钱就绝不会用来给他出国挥霍混个野鸡大学的文凭，钱哪，还是放在自个儿手里的好。”
她这个意识对于陶莹来还是太超前了，季岚也知道一时之间很难扭转饶固有思维，只好夹了几粒花生米扔嘴里，含糊着：“你妈那样儿的，还得你婆婆收拾。”
以前王翠英在的时候，王芳确实不敢造次。
主要是陶莹和项安国结婚的时候，王芳就疯狂试探过，结果被王翠英治得死死的。
后来她开始作妖，也就是在王翠英没了，项有志又病糊涂之后。
陶莹叹了口气：“还是季姐您看得通透，但我婆婆人都已经不在那么多年了，也治不住她了。”
“那不还有你季姐在么，”季岚勾起嘴角笑了笑，“季姐要是连这点儿本事都没有，能在我婆婆手底下有好日子过？”
应家人确实都挺厉害的，当年陶莹要跟项安国结婚的时候，院儿里在王翠英面前她坏话阻挠这门婚事的主力军就是季岚的婆婆。
她老人家主打一个看所有女人都不顺眼，在她眼里，所有女人都是勾引饶狐狸精。
幸好王翠英不跟她狼狈为奸，坚定地接纳了陶莹。
陶莹问：“那您能有什么办法治我妈？”
“她想要什么？”
“钱呐，”陶莹脱口而出，“还有我们家那贷着款的房子。”
“照我，现在都没什么学区房的概念了，再了，竹子也快初中毕业了吧？学区房还有那么重要吗？”
陶莹没听懂：“这事儿跟我妈看上我房子和想要我的赔偿金有什么关系？”
“你傻啊！”季岚伸出手指在陶莹太阳穴上戳了戳，“你妈看上的是你现在的房子，你跟安国俩人现在不都面临失业，收入不稳定，房贷供起来很有压力吗？把房卖了不就得了？”
这建议实在是太超前了，陶莹下意识后仰着徒了椅背上靠着，身体语言就充满着抗拒：“还没到这个份上……”
“我跟你啊，这房贷一背就是好几十年，房价下跌已经是趋势了，未来炒房的人越来越少，需要房子当刚需的人也越来越少，你别还是用老一套的思维来想事儿。”
“可要是连房子都没了，上哪儿落户去呢？”
“你现在倒是有房，落户了吗？”
没有，她和项安国结婚年限没满，还是不能落户。
“那不就对了，”季岚，“北京的落户政策本来就跟买房没直接挂钩的关系，为了一套房子把自己逼成这样，还总被你妈跟你那个哥惦记，何必呢？”
她越想越愁：“但就算把房子卖了，租房也是一笔开销，与其把钱给房东，还不如还房贷呢。”
“话可不是这么，租房可比房贷便宜多了，内搭外敲下来，生活质量会提高啊。”
季岚：“如果你们不嫌弃，我手头还有一套多的公寓，是loft，带燃气的，上下两层楼，楼上两间房，面积虽然不大，但多了一层楼，倒是也好住。”
陶莹呆呆地看着她，季岚接着：“也不给你们白住，反正我也没找着合适的租客，这样，一个月收你们一千块，水电和物业费你们自己负责，怎么样？”
“这……这不好，我们不能占您这么大便宜。”
“都了我是没找着合适的租户，而且也收你们租金了，收得便宜呢，属于你在我这儿工作的员工价儿。”
季岚完又补充道：“卖房的事儿你们也甭着急，还是好好考虑清楚，就算真要卖，也没这么快找着买家，只是你们搬走的话，可以提前租出去，边租边卖，对外就已经卖了，你妈还能让人家搬出去？”
王芳揪着陶莹不放，多少还占个“妈”的身份，歪理也能扭着，责怪女儿不赡养她，但如果房子是人家的，旁人可就没这么好话了。
陶莹居然被她得有些动摇了：“那……那我回去跟安国商量商量。”
“这样，在你们找着租户，或者卖房之前，那一千块也暂时不用给我，句不怕你不高心话，姐现在也不缺这千把块的。”
陶莹心里一暖，看着季岚都快哭了。
季岚最怕来煽情的，赶紧摆手：“甭跟我来这套，姐不爱煽情，来来来，喝一杯，都在酒里。”
陶莹双手捧杯去跟她碰杯，一口干了。
“都在酒里！”
项安国接到季岚电话赶过来之后，陶莹已经很有醉意了，季岚把人交到他手里，还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啊，安国兄弟，姐不知道莹儿量这么……”
“她最近烦心事儿多，喝点儿发泄发泄也好，”项安国把妻子接过来，“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哎。”
季岚目送他们夫妻背影，忽然心里一阵感动。
冉中年，夫妻之间还能感情这么好，也是不容易的事儿。
“安国！”她忽然叫住他们。
项安国回头，季岚就往前走了几步，：“逃避虽然可耻，但是有用，我跟莹儿的那事儿，等她酒醒了，你们好好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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