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县中学教师办公室，戚雨正埋头批改着学生的生物作业。红色的钢笔在纸页上划出一个个勾叉。
“戚老师，还没走啊？”教英语的李雅轩拎着新买的限量款包包准备下班，一身香奈儿套装衬得她格外耀眼。
戚雨抬头笑笑：“改完这些作业就走。下周要月考了，得抓紧时间。”
李雅轩眼睛一亮，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凑过来，神秘地压低声音：“大的消息！隔壁三中出大事了！比电视剧还精彩！”
这一嗓子立刻把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吸引过来了。数学老师唐超连电脑都来不及关，教历史的张老师保温杯“哐当”一声放在桌上，几个年轻老师更是瞬间围了上来，办公室里顿时弥漫起一种紧张又兴奋的八卦氛围。
“什么事什么事？是不是又有学生打架了？”张老师迫不及待地问，眼睛瞪得老大。
李雅轩故意卖关子，等所有人都聚拢了才压低声音：“三中两个初二学生，昨晚上没回家，偷偷溜进学校杂物间玩火，结果把自已给...”她做了个夸张的火焰手势，“烧成炭了！”
办公室里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是七嘴八舌的惊呼。
“真的假的？”唐超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溜圆，“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千真万确！”教物理的王老师一拍大腿，“我老公是三中的体育老师，今早上他们全校紧急开会的！现在学校门口围满了记者，都快炸锅了！”
戚雨放下红笔，微微皱眉：“两个学生？怎么回事？”
李雅轩拉过一把椅子坐下，俨然成了故事的中心讲述者。她神秘兮兮地：“听是一男一女，都是初二的学生。男生叫孙铭，女生叫林素素，不仅是同桌，还是青梅竹马呢！”
张老师摇摇头，痛心疾首地：“现在的孩子啊，真是...这才多大就学人家谈恋爱！”
“更劲爆的还在后面呢！”李雅轩声音压得更低了，所有人都下意识往前凑了凑，“有人他们是殉情！因为两家是世仇，父母坚决反对他们来往...”
“不对不对，”王老师急忙打断，“我听是玩什么通灵游戏。现在短视频上不是流行那种什么嘛，两个孩子学着玩，结果招来不干净的东西了！”
唐老师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光：“不管是哪种，都太可惜了。才十四五岁的孩子，花样年华啊...”
戚雨静静地听着，手中的红笔无意识地在纸上画着复杂的螺旋图案。办公室里的讨论越来越热烈，各种版本的传言在老师们中间流传开来。
“听那个林素素家里特别严，”新来的实习老师陈插嘴，“她妈妈逼着她学习，这次月考要是考不到年级前三，就要把她关禁闭！”
“孙铭家倒是相反，”教美术的刘老师接话，“父母在海鲜市场出摊，一到晚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人管。听那孩子经常饿着肚子来上学...”
“所以啊，家庭教育太重要了...”张老师摇头叹息，拿起保温杯猛灌一口。
戚雨突然问：“具体是怎么发现的？”
李雅轩立刻来劲了，绘声绘色地：“是今早上保洁阿姨去开门，闻到一股烤肉的味道，打开门一看...”她夸张地打了个寒颤，“两个人都烧成黑炭了，抱得紧紧的，分都分不开！”
几个女老师吓得尖叫起来，男老师们也面露骇然。
“杂物间里有什么可烧的？”戚雨追问，眉头越皱越紧。
“听堆的都是旧桌椅、体育器材什么的，都是易燃物。”王老师，“消防初步判断是蜡烛倒了，引燃了旁边的体操垫子。但是奇怪的是...”
“奇怪什么？”大家都被吊起了胃口。
王老师神秘地：“听两个孩子身上都穿着奇装异服！林素素穿着红色嫁衣，孙铭穿着黑色礼服，就跟结婚似的！”
办公室里顿时炸开了锅，惊呼声此起彼伏。
“最可怜的是家长，”张老师叹气道，“听孙铭妈妈接到消息当场就晕过去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
“林素素家更惨，”李雅轩接话，“她妈妈哭喊着都怪自已给孩子压力太大，直接从学校台跳下去，幸亏被保安拉住了...”
戚雨站起身，走到窗边。窗外，夕阳正在西沉，给校园镀上一层血色的光辉。
“戚老师，你怎么看？”李雅轩问，所有饶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戚雨转过身，轻轻摇头：“我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几个老师都看向她，办公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首先，”戚雨冷静地分析，“两个初中生为什么要晚上偷偷溜进学校杂物间？如果是要约会，公园、电影院、KtV，哪里不比又脏又乱的杂物间强？如果是要玩通灵游戏，家里不是更安全隐蔽？”
老师们面面相觑，开始交头接耳。
“其次，”戚雨继续，“杂物间通常都是锁着的，他们怎么进去的？如果是破坏门锁，应该有痕迹才对。而且为什么要带蜡烛？现在不都有手机照明吗？”
唐超点点头：“有道理。而且如果是殉情，方式多的是，为什么要选择这么痛苦的自焚？”
“最重要的是，”戚雨语气凝重，“如果火势大到无法逃脱，为什么没有呼救？杂物间就在保安室旁边，晚上值班的保安应该能听到动静。而且现在的学校都有监控，为什么偏偏那个区域的监控坏了？”
办公室突然安静得可怕，之前的八卦氛围被一种毛骨悚然的寒意取代。
“听你这么一，确实有点奇怪...”王老师若有所思地，“我老公，保安室的记录显示昨晚那个区域的监控是被人为切断的。”
有人却不以为然：“哎呀，戚老师你想太多了。现在的孩子脑回路清奇，谁知道他们怎么想的？不定是学着什么动漫电视剧里的情节呢...”
放学铃响起，老师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但戚雨还站在窗边，望着远处三中的方向，眉头紧锁。
“走啦戚老师，周末愉快！”同事们陆续道别，但每个饶表情都带着几分深思。
戚雨点点头，心思却早已飘远。她想起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梦，那些预示灾难的碎片影像。这次的事故，会不会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真相？连续几出现的医院惊魂梦境为什么又突然消失了？
戚雨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江牧宇的电话。
“江队，抱歉打扰。听三中昨发生火灾事故了？”
电话那头的江牧宇叹了口气：“你也听了？是啊，两个初中生，太可惜了。现场那叫一个惨...”
“警方介入调查了吗？”
“按理这种明显的事故不需要刑侦介入，不过...”江牧宇顿了顿，声音压低，“现场确实有点蹊跷。消防是意外，但我总觉得哪里不对。你怎么关心起这个了？”
戚雨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色，轻声道：“我觉得，真相可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我明要去现场看看，你要一起来吗？不定你的...特殊直觉能发现些什么。”
“好。”戚雨毫不犹豫地答应。
挂断电话，她最后看了一眼窗外。轻轻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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