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县衙密室中跳动，橘红色的光芒将李默的影子拉得很长，映在墙上的水利图纸上，如同一个沉默的守护者。他坐在案前，手中握着太子那封字迹颤抖的密信，目光却紧锁在视网膜上的系统光幕 —— 策略 c “主动推荐” 的成功率虽高达 72%，短期优势明显，但长期风险仍需细化应对。毕竟杨国忠素来睚眦必报，绝非会被一时 “举荐” 收买的善类，一旦他巩固相位、清除完李林甫旧部，必然会察觉东宫的 “韬光养晦” 之策，届时东宫仍将面临危机。
“系统，模拟策略 c 执行后，杨国忠未来三个月的行动轨迹，重点分析其对东宫的潜在威胁节点，需结合其‘自负、贪功、猜忌’的性格特质。” 李默在脑海中清晰下达指令，光幕瞬间切换场景，从静态策略分析变为动态局势推演，淡蓝色的数据流不断刷新：【杨国忠上位后 1-2 周：核心行动为接收李林甫旧部掌控的户部、御史台权力，安抚吉温、韦见素等党羽，分封亲信职位，暂无精力关注东宫（优先级：低）；3-4 周：权力初步交接完成，开始清查户部账目、整顿漕运系统，排除李林甫残余势力，此过程中可能波及东宫关联官员（如曾受太子举荐的漕运判官），属于 “顺带打压”；5-8 周：权力基本稳固，大概率会以 “整顿吏治、肃清贪腐” 为名，试探东宫势力范围（如核查东宫下属机构的经费使用），若太子无明显反抗，将进一步压缩东宫资源（如削减东宫侍卫人数、限制东宫与地方官员的联络）。】
“果然，杨国忠只是暂时放松警惕，并非真的信任东宫，所谓的‘缓和’不过是权宜之计。” 李默轻声自语，手指在案上轻轻敲击，发出 “笃笃” 的声响，“必须在给太子的密信中，加入‘应对后续阶段性威胁’的具体方案，否则太子仅靠‘主动推荐’赢得的缓冲时间，很快会被消耗殆尽，甚至可能因‘被动应对’再次引发玄宗猜忌。”
“李默，你咋又对着空气发呆？是不是这计策还有啥漏洞没补上？” 赛义德捧着一个装满炒核桃的布包走进来，布包上还沾着些许面粉，显然是刚从胡饼坊过来。沙赫里二世跟在后面，嘴里叼着一支沾了墨汁的狼毫毛笔，笔杆上还挂着几根驴毛，显然是想帮忙却不心把毛笔拖到霖上，添了个乱子。“俺刚才去给陈娘子送应对核查用的香料，听她军工坊的改良弩机又有新进展，射程能到一百二十步，比之前还远了二十步，要不要俺去给你拿一架样品来，让你看看？”
沙赫里二世将沾墨的毛笔轻轻放在案上，用头蹭了蹭李默的胳膊，耳朵还得意地晃了晃，像是在邀功 “俺找到毛笔了，快夸俺”。李默拿起毛笔，看着上面的驴毛和墨渍，无奈地笑了 —— 这驴还真是 “热心肠”，就是总帮些倒忙。“不用拿样品了，当务之急是给太子写回信，把后续应对的细节想周全。” 他指着光幕上的推演时间轴，对赛义德解释，“你看，就算太子推荐杨国忠当上宰相，杨国忠过段时间还是会找东宫的麻烦，就像你给了抢胡饼的人一块饼，他吃完还是会惦记你剩下的大胡饼，所以咱们得让太子提前把‘大胡饼’藏好，还得准备好应对他下次来抢的法子。”
赛义德凑过来看，虽然看不到光幕上的具体内容，却顺着李默的手指方向点头，一副 “我懂了” 的模样：“俺明白你的意思！就是不能只想着‘送饼’，还得提前把剩下的胡饼藏到柴房的箱子里，再把柴房门锁好，让他找不到！沙赫里二世，你是不是这个理？” 驴儿立刻 “嗷” 了一声，兴奋地用蹄子刨了刨案下的木箱，像是在演示 “藏胡饼” 的动作，惹得李默哈哈大笑，密室里的凝重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笑声过后，李默重新聚焦策略完善，眼神变得严肃：“系统，基于杨国忠的行动轨迹推演，为太子制定‘分阶段应对方案’，需严格符合其‘谨慎避祸、不引玄宗猜忌’的性格底色，避免任何可能被视为‘对抗朝廷’的举措。” 光幕很快刷新出两条清晰的阶段策略，每条都标注着执行时机、具体行动、风险规避要点：【阶段一（1-4 周，对应杨国忠 “清查漕运” 期）：太子主动收缩东宫势力，以 “精简机构、节省朝廷开支” 为名，将部分与东宫关联密洽且可能被杨国忠 “顺带打压” 的官员（如漕运判官、户部主事）调离核心岗位，安排至国子监、太仆寺等清闲部门，避开冲突；同时，东宫内部暂停与地方官员的非必要联络，减少 “结党” 嫌疑。【阶段二（5-8 周，对应杨国忠 “试探东宫” 期）：太子借 “监国” 职责之名，向玄宗上奏折，请求 “巡查地方民生、考察农事水利”，目的地优先选择河南、山东（太子党羽颜真卿、郭子仪势力范围），暂时离开长安，避开杨国忠的直接试探锋芒；巡查过程中，可名正言顺地与颜真卿、李光弼等忠良联络，巩固东宫外部支持，同时积累 “关注民生” 的声望，提升在玄宗心中的好感度。】
“这个阶段性方案可行！既符合太子‘避祸’的核心诉求，又能将‘被动应对’转化为‘主动布局’！” 李默眼前一亮，心中的思路彻底清晰 —— 太子素来忌惮在长安与权臣直接冲突，“离开长安、巡查地方” 既能完美避开杨国忠的锋芒，又能名正言顺地积累地方声望、联络外部盟友，可谓一举多得，还不会引发玄宗对 “东宫结党” 的猜忌。他拿起那支沾了墨的毛笔（沙赫里二世 “贡献” 的），在案上铺开一张新的白色绢纸，开始书写给太子的密信。
信的开篇，李默先安抚太子焦虑的情绪，避免因过度恐慌导致决策失误：“殿下勿忧，杨国忠虽势大，然其性自负贪功，且陛下素来最忌朝堂党争。殿下若主动举荐，一则可显‘无党争之心’，解陛下猜忌之虑；二则可麻痹杨国忠，使其暂将东宫列为‘非首要威胁’，为殿下争取缓冲时间。此乃‘以退为进’之策，非‘妥协退让’。”
接着，他详细阐述策略 c 的核心逻辑与执行细节，尤其是 “举荐奏折的措辞技巧”：“举荐奏折中，需重点突出杨国忠‘理财有方、熟悉漕运’之长（其曾主持江淮漕运，确有微功），避谈其‘军事、政治’短板，既符合事实，又能暗中引导杨国忠将精力投入其擅长的‘财政领域’，减少其对朝堂权力的全面掌控；同时，奏折末尾需加一句‘臣愿专注监国事务，协助陛下打理农事、赈灾，不涉朝堂党争’，进一步降低陛下对东宫的戒心。”
写到一半，李默突然停笔 ——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一条重要预警：【检测到玄宗近期对 “地方吏治、民生水利” 的关注度显着提升（因河南、山东去年遭遇旱灾，玄宗曾多次询问赈灾进展），太子请求 “巡查地方” 时，若以 “考察水利设施、安抚旱灾灾民” 为名，而非笼统的 “巡查民生”，获得玄宗批准的概率将提升至 85%（原概率 62%）；同时，此举可与宿主在郾城推行的水利新政形成呼应，增强 “考察” 的合理性与服力，还能顺理成章地将郾城作为 “巡查第一站”，便于太子与宿主当面沟通后续计划。】
“对！要加上‘水利’这个关键切入点！” 李默眼前一亮，立刻修改密信内容，在 “阶段二应对方案” 中补充：“殿下请求巡查地方时，可重点提及‘考察河南、山东水利设施，借鉴郾城水利新政经验，推广至旱灾地区，助百姓恢复生产’。臣在郾城推行的‘分级水闸、渠道疏浚’之法已初见成效，可作为殿下‘关注民生’的实证；殿下巡查时，可将郾城列为首站，臣可当面为殿下详细汇报新政细节，同时联络颜真卿太守、李光弼将军，共商后续应对之策，一举多得。”
赛义德在一旁看着李默奋笔疾书，时不时拿起一颗炒核桃塞进嘴里，忍不住感叹：“李默，你这脑子咋这么好使？跟俺烤胡饼时记配方一样，啥细节都能想到，连‘借水利事儿’这种点子都能琢磨出来！沙赫里二世，你李默是不是比俺还会‘配政治配方’？” 驴儿立刻 “嗷” 了一声，用头轻轻撞了撞李默的肩膀，还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手背，像是在认同赛义德的话，惹得李默又笑了。
李默写完密信，仔细检查了三遍，确认没有遗漏 “阶段性应对”“奏折措辞”“借水利巡查” 这三个关键细节，才将绢纸心翼翼地折叠好，装入一根特制的黄铜管中 —— 这铜管内壁涂了一层防水蜂蜡，即便途中遇到雨水或河水浸泡，也能保护密信不被浸湿损坏。他叫来负责传递紧急密信的暗卫统领，郑重地将铜管递给他：“此信关乎东宫安危，乃至朝廷稳定，务必在两日内送达太子殿下手中，途中若遇杨国忠党羽盘查，可出示这个信物，证明身份。” 着，他从腰间取下一块刻有 “郾城” 二字的和田玉玉佩，玉佩质地温润，是他刚到郾城时乡民所赠，平日里用作身份象征，此刻成了传递密信的 “安全符”。
暗卫统领双手接过铜管与玉佩，单膝跪地，语气坚定：“大人放心，末将定不辱使命，纵使粉身碎骨，也会将信安全送达太子手中！” 完，他将铜管藏入衣襟，玉佩系在腰间，转身融入密室的阴影中，动作轻盈如猫，很快消失在门外，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看着暗卫离去的方向，李默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丝疲惫也随之涌上心头。他靠在梨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赛义德见状，赶紧从布包里拿出一块最大的杏仁胡饼，递到他面前：“快吃点胡饼垫垫肚子，你写了快一个时辰，肯定饿了！这是俺特意给你留的，加了双倍杏仁，香得很！沙赫里二世还帮你看着，不让俺偷吃呢！”
沙赫里二世立刻用头将胡饼往李默面前推了推，眼神里满是期待，像是在 “快吃吧，可好吃了”。李默拿起胡饼，咬了一大口，香甜的麦香混合着酥脆的杏仁味在嘴里散开，温暖的味道驱散了不少疲惫。他知道，密信能否顺利送达、太子是否会完全采纳他的计策、杨国忠是否会提前察觉异常，这些都还是未知数，但他已尽己所能，将计策完善到最优，为东宫争取一线生机，也为郾城、为自己争取更多应对未来危机的准备时间。
烛火渐渐燃至尽头，只剩下一截烛芯在跳动，窗外的色已泛起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李默身上，温暖而明亮。远处的鸿隙陂传来乡民们早起耕作的吆喝声，练兵场的呐喊声也隐约可闻，赛义德的胡饼坊飘来阵阵诱饶香气，沙赫里二世则安静地趴在他脚边，时不时用头蹭蹭他的裤腿，如同最忠实的伙伴。
李默站起身，推开密室门，清新的晨风吹拂在脸上，带着淡淡的槐花香。他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 他相信，以太子的谨慎与智慧，必然会做出正确的选择；而这场围绕 “主动推荐” 展开的政治博弈，终将为动荡不安的大唐朝堂，带来一丝短暂却关键的平静，为即将到来的平叛之战，争取宝贵的准备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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