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返程前的插曲
刚蒙蒙亮，毡房外就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林夏揉着眼睛推开门，看见扎西正蹲在地上，手里捧着只翅膀受赡鹰，家伙扑腾着翅膀，发出细细的哀鸣。
“今早去放牦牛时捡的，”扎西抬头，眉头皱着，“翅膀好像断了，动不了。”
苏晴也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脚踝还有点不利索，看见鹰时眼睛一下子软了：“好可怜啊，能救吗？”
卓玛阿姨拎着奶桶过来，看了看鹰的翅膀，叹口气：“这附近没有兽医，得去镇上。但今有雨，山路不好走。”
林夏蹲下身，轻轻碰了碰鹰的羽毛，家伙抖了抖，却没再挣扎。她摸出手机想查急救方法，才发现这里信号弱得连网页都刷不开。“手环呢？”她看向苏晴。
苏晴赶紧抬手看手环，屏幕上只跳出一行模糊的字：“鸟类骨折应急处理：固定、止血、避免移动。”具体步骤却加载不出来。
“我来吧。”林夏突然开口，“以前在动物救助站当过志愿者，学过一点。”她让扎西找来了细竹片和干净的布条，心翼翼地把鹰受赡翅膀展平，用竹片轻轻固定住，再用布条缠好。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易碎的瓷器。
鹰似乎感受到了善意，不再扑腾，只是用黑亮的眼睛盯着林夏。苏晴看得屏住了呼吸，直到林夏系好最后一个结，才松了口气：“好像不疼了？你看它不叫了。”
“得尽快送镇上，”林夏把鹰放进扎西找来的竹筐里，“固定只是应急，拖久了怕发炎。”
卓玛阿姨抬头看了看，云层已经开始变厚：“我让扎西骑摩托送你们去，我在家看着牦牛。路上慢点，雨要是下大了就找个山洞躲躲。”
扎西很快备好了摩托，竹筐被稳稳地绑在车头。苏晴虽然脚还没好利索，却坚持要一起去：“多个人多个照应，再我能帮着看路。”
林夏拗不过她，只好扶着她坐上摩托后座。扎西发动引擎时，鹰在竹筐里轻轻叫了一声，像是在道谢。
刚驶出没多久，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打在头盔上咚咚响。苏晴紧紧抓着林夏的衣角，大声喊：“左边有块大石头，绕着走！”林夏往前探身，果然看见路边藏着块半露的岩石，赶紧提醒扎西躲开。
雨越下越大，视线都变得模糊。突然，摩托碾过一块湿滑的泥块，猛地往侧边滑去，林夏眼疾手快，一把抓住车头的竹筐，苏晴也死死按住后座的扶手，扎西猛打方向，才勉强稳住车身。
“没事吧？”林夏喘着气问，低头看竹筐，鹰缩在里面，倒是安稳。
“没事！”扎西吼着回应，声音里带着点兴奋，“这点雨算啥，以前我跟阿爸在暴风雪里都能走！”
雨幕中，远处的镇子轮廓渐渐清晰。林夏看着竹筐里安静的鹰，又看了看身边紧紧抓着她、头发被雨水打湿的苏晴，突然觉得，所谓的“规则”和“计划”，有时候远不如这突如其来的牵挂来得实在——为了一只受赡鹰，为了身边的人，冒一次雨，走一段难走的路，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就像此刻，雨点再密，只要身边的人抓得够紧，就总有抵达目的地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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