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海看朝廷钦差来了，周山就他必须得回胶州，很是不解。
朝廷早已经不把胶州当做自己的地盘了，所以没有给胶州下发邸报，胶州不太了解现在外面是个什么情况。
周山一边走，一边将现在朝廷和各方动态跟冯海详细讲了一遍，又将上次他给朝廷的建议了，冯海这才明白。
“大人妙计，如果我们占领山海关，既可据鞑子，又可虎视京城。”
周山摇摇头。
“现在还不能确定朝廷会否这样做，如果真的这样做，那就是李自成近在咫尺了。”
“其实，我现在对各方具体情况也了解得不多。”
冯海：
“如果李自成兵临京城，左良玉不率大军进京的话，调吴三桂进京就是朝廷的唯一选择。”
“就是不知道关宁铁骑加上京城的城墙，能不能守得住京城？”
这个问题周山也不知道，历史上吴三桂磨磨蹭蹭，一直等到大明灭了，他还只走到半路。
但这一次，朝廷调他进京的时间提前了两三个月，他再怎么磨蹭，也不敢公然抗旨。
周山跟冯海一起来到海州县衙，巩永固赶紧起身相迎，三人重新落座。
简单寒暄几句，巩永固开门见山，拱手道：
“周大人，朝廷同意了你的方案，决定关宁军全部撤回京城，从山海关到宁远所有城池堡垒，请周大人派兵进驻，防御鞑子。”
周山笑道：
“是李自成即将兵临城下，而左良玉却按兵不动吧？”
巩永固也不再隐瞒，反正这些军情也隐瞒不了多久，周山肯定很快也能知道。
“现在李自成已经占领大同，即将挥师东进，向京城而来。”
“不但左良玉迟迟不发兵，孙传庭也一直推脱，唐通兵力太少，只有黄得功率四万大军从凤阳北上，即将抵达徐州，准备在徐州坐船沿运河进京。”
“现在徐州看样子是投奔周大人了，不过，还请周大人施以援手，莫要阻挡黄得功的大军。”
黄得功？
周山突然想起来，明末的时候，黄得功确实驻扎在江淮一带，进京勤王，结果没来得及，只得退回江淮，成为南明江北四镇之一。
黄得功也是一员猛将，外号“黄闯子”。
可惜的是，在与鞑子的战斗中中箭，自杀殉国。
现在历史已经完全改变，黄得功也提前进京，再加上吴三桂，还真的很有可能抵挡得住李自成的大军。
不过，他很快想到另一个问题，道：
“巩大人，黄得功和吴三桂加起来，或许有跟李自成一战之力，只是这么多军队在京城，京城的粮草恐怕支撑不了多久吧。”
“这么多将士不远千里，进京勤王，不但拿不到赏银，连军饷都好几个月没有领到，这些将士会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此话一出，巩永固冷汗直冒。
他是驸马都尉，跟朱由检私交也很好，当然知道朝廷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一旦发不了军饷，也没有足够的粮草，恐怕就不是勤王救驾，而是兵变造反。
“周大人，那现在该怎么办？”
周山笑道：
“巩大人，这么重要的朝政大事，你来问我？”
巩永固语塞，他刚刚一时着急，问了这么蠢一个问题。
周山接着：
“我会谨遵朝廷旨意，派兵接收山海关和宁远，绝不让鞑子踏入山海关半步。”
“我也不会阻拦黄得功进京勤王，我也保证运河在徐州畅通无阻。”
“其它诸事，我无能为力。”
“不过，之前答应巩大人之事，我决不食言。”
巩永固直勾勾地看着周山，道：
“周大人，你就眼睁睁地看着大明江山灭亡吗？”
周山摇摇头。
“大明从上到下已经烂透了，已无回之力，就算迁都南京，也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其实，现在历史已然大变，黄得功和吴三桂进京，大明会不会灭亡，他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的是，就是李自成灭不了大明，大明也命不久矣。
如果朱由检迁都南京，没有鞑子的威胁，大明还可以坚持很多年。
至于自己以后怎么办，他早就想好了，先稳定河南和湖广，坐拥河南和湖广、山东各半个省，再看下局势。
巩永固长叹一声，颓然地坐在椅子上。
半晌之后，巩永固知道无法服周山进京勤王，站起身，告辞离开。
他必须尽快回京，向陛下力谏迁都南京。
送走巩永固之后，周山看看冯海，两手一摊。
“现在形势突变，京城马上就乱了，有可能很快江山易主，胶东是我们的大本营，绝对不能有丝毫闪失。”
“你不留在胶东，我实在放下不下。”
冯海点点头。
“我明白，我明就回京。”
周山继续：
“我走之后，胶东又招募了多少兵？够不够用？”
冯海回禀道：
“你走之后，我们募兵三万，全副武装。”
“不过，关宁防线城池堡垒太多，我们没有精力全部防守，我建议，只守山海关和宁远两座城，一边防朝廷和李自成，一边防鞑子。”
周山皱眉沉思片刻，然后：
“这点兵力太少了，立即再募兵三万，武器还要加快生产。”
“现在情况太复杂，我也无法预计京城局势到底会如何演变，只能做好万一的打算。”
冯海笑着问道：
“大人，京城如果打起来了，我们不做点什么吗？”
周山明白冯海的想法，笑了笑。
“大家都打这么热闹，我们怎么能光站在一边看戏。”
“如果京城一旦打起来，你立即带兵占领山东全境，然后占领淮河以北所有地区，把山东和河南、湖广完全连通起来。”
“稳住这些地方之后，再伺机占领整个长江以北。”
“到时候，再看下大势，看是北伐还是南征，再一统下。”
冯海有些激动，拱手道：
“大人英明！到时候一统下之后，陛下可要封我一个将军当当，我不想当文官了。”
周山拍拍他的肩膀。
“我知道，这几年辛苦你了。”
“只是，除了你，我没有可完全信任，又有能力的文官，在一统下之前，你大概只能当萧何了。”
着，他又严肃地警告冯海。
“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私自决定进攻京城或南京。”
“另外，如果在战场上遇到黄得功，最好收服为我所用。”
冯海拱手道：
“是，谨遵大人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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