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慢悠悠地淌着，一叠着一，转眼就到了周六。张雨晴一早起来，便对正在灶台忙活的李翠红：“妈，明我得去趟老姑家。”
李翠红手里的锅铲顿了顿，诧异道：“去她家干啥？”
张雨晴眨了眨好看的眉毛，笑意里藏着盘算：“您忘了？咱家城里的服装店快开张了，店面总得有人守着。我得上学，您得在家盯服装厂，交给外人我不放心。所以想问问老姑，能不能去城里帮咱们看店。”
李翠红拍了下大腿，被女儿的心思折服：“哎呦我的闺女，妈光顾着琢磨做衣服了，压根没想起店面得有人管！还是你脑子转得快！”
“妈您就管好服装厂就行，剩下的事我来操心。”张雨晴笑着推起自行车往外走，心里悄悄嘀咕——毕竟是从21世纪穿回来的，这点规划还是得有的。
一路骑着车，半个多时就到了老姑张瑞伟家。张瑞伟正蹲在院子里洗衣服，听侄女开了服装厂，本打算这两去瞧瞧，没想到张雨晴先来了。“雨晴，快进屋！热吧？老姑给你倒凉白开水！”她甩了甩手上的水，热络地招呼着。
屋里炕上，三四岁的表妹玲玲正摆弄布偶，张雨晴掏出纸包的大白兔奶糖递过去：“玲玲，吃糖。”姑娘奶声奶气地道谢，接过糖剥开纸塞进嘴里，张雨晴笑着把她抱起来，摸着她软乎乎的羊角辫。
张瑞伟端着水进来，嗔道：“来就来，还买啥糖呀？”
寒暄几句后，张雨晴开门见山：“老姑，我今来是想请您帮个忙。我在城里开了服装店，您要是没事，能不能去帮我看店卖衣服？每月给您50块工资。”
“50块？！”张瑞伟手里的水杯晃了晃，眼睛瞪得溜圆，“现在正经工人一个月才30块，我、我能干得了吗？再这钱也太多了……”
“老姑是自家人，底薪50，等店走上正轨了再给您涨。”张雨晴笑着摆手，又补充道，“您放心，我都盘算好了——店里有空房，你们一家人都能住过去。我和朋友还打算开个废品收购站，让老姑父去那儿帮忙，每月给他100块工资。”
张瑞伟眼圈瞬间红了，感动得不出话。前些年，大哥家家境困难，她和丈夫没少帮衬，没想到侄女如今日子好起来，竟这样记挂着恩情。
正着，挑着条筐的鲍临回来了。“哎呦，是雨晴！长这么高，越来越俊了！”他放下担子就笑着迎上来。
张雨晴把请他们去城里工作的事又了一遍，鲍临听得眼睛发亮，嘴咧得快到后脑勺，一口大白牙混着两颗虎牙露在外面，搓着手连连点头：“这可是大的好事！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张瑞伟非要留张雨晴吃饭，被她笑着拒绝了：“您和老姑父赶紧收拾收拾，随时准备好就校”跨上自行车离开时，阳光洒在车铃上，叮铃铃的响声里，满是日子越过越旺的盼头。
同一早上，张秀娟揣着心思起床，瞥见院子里晨练的张念山，突然笑眯眯凑过去：“哥，我好几道题卡壳了，正好今周六，我想去雨晴家找她讲讲——好久没见她了，我都想她了。”
张念山握着拳头的手顿了顿，耳根悄悄泛红，嘴上却故意拿捏：“几道题而已，找同学或老师不行？非得跑那么远。”
“他们讲得没雨晴讲的清楚！”张秀娟翻了个白眼，转身就去推自行车，车后座早早就放好了书包，“你不去我自己去！”
“你一个姑娘家跑那么远，遇到人贩子咋办？”张念山几步追上去，一把抢过车把，“我送你！”
院门口，张国华和高彩云看着这兄妹俩的拉扯，对视一眼憋笑——这子，想找人家姑娘就直，还非得拿妹妹当幌子。
张念山把书包挂在车把上，拍了拍后座：“上来。”
张秀娟磨磨蹭蹭不肯动，心里嘀咕：上次送雨晴的时候，明明让她坐大梁的！虽然是出了村口才骑车，可自己当时远远看着，那画面甜得晃眼。她轻哼一声，不情不愿地跳上后座：“知道了！”
不用打听路线，张念山对去张雨晴家熟门熟路。路过镇上供销社时，他突然停下车，进去没多久就拎着东西出来——两瓶好酒、两条烟，还有两斤大白兔奶糖。
“哥，你买这些干啥？”张秀娟扒着他的后背好奇问。
张念山回头瞪了她一眼，眼神里带着“少管闲事”的警告。张秀娟识趣地闭了嘴，心里却乐开了花：还不是特意来的？
到了村口打听清楚住址，兄妹俩刚走进院子，就见一个中年男人迎上来。“你们找谁？”男人打量着他们，目光在张念山身上多停留了几秒——这伙子一米澳个头，站姿笔挺，眉眼周正，透着股军饶硬朗劲儿。
“叔叔您好，我们是雨晴的朋友，我叫张念山，这是我妹妹张秀娟。”张念山礼貌开口，“请问这里是雨晴家吗？”
“是是！我是她爸。”张瑞清一听是女儿的朋友，尤其看张念山这气质一看就像是当兵的，顿时热络起来，“快进屋坐！翠红！雨晴的朋友来了！”
张念山拎着网兜，跟张瑞清进了屋。
李翠红从后院快步赶来，一看见张念山就眼前一亮：这伙子长得真俊！刚要招呼，就被问起女儿的去向。
“哎呦，你们来得不巧，”李翠红笑着摆手，“雨晴一早就去她老姑家了，她和她老姑俩感情好，指不定得在那儿吃了午饭才回来呢。”
张念山握着礼品袋的手紧了紧，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没事阿姨，我们等她！”张秀娟赶紧接话，生怕哥哥打退堂鼓。
“对对！就在这儿等，中午在阿姨家吃饭！”李翠红热情挽留，眼尖地瞥见张念山手里的东西，“孩子你这是干啥？来就来还带啥礼！”
“头次来叔叔阿姨家，一点心意，千万别嫌少。”张念山话简洁却诚恳。
张瑞清在一旁笑道：“跟雨晴是朋友，就是自家人，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啊！”
正着，院门口传来自行车铃声，伴着张雨晴的声音：“妈，谁来了？”一边停好自行车一边进屋。
门帘被掀开的瞬间，四目相对。张雨晴看张念山结结巴巴道：“山、山哥？你们怎么在这儿？”
张念山被她看得心跳漏了一拍，急忙朝张秀娟使了个眼色，张秀娟急忙解释道：“雨晴，我有几道题不会做，想让你帮我讲讲，感觉你讲的我特别容易懂。”
张雨晴瞬间秒懂，憋住笑点头：“哦~ 行啊，娟姐你稍等，我先洗洗手就来给你讲题。”
张瑞清看这情形，悄悄碰了碰李翠红的胳膊：“让孩子们聊，咱俩去厨房我帮你做饭，给孩子们做点好吃的。”
李翠红笑着点头，临走前又忍不住回头瞅了瞅张念山——这伙子，看着真精神。
张雨晴洗完手擦了擦水珠，掀门帘进屋便笑着开口：“娟姐，你们今晚就在这住下吧。”话间，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向一旁的张念山。
“可以！”“不校”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张秀娟的雀跃和张念山的迟疑撞在一起，空气里顿时弥漫开一丝微妙的气氛。
张雨晴像只偷到糖的狐狸，嘴角弯起狡黠的弧度，故意拖长流子问：“山哥，你不想在这住下吗？”
张念山皱了皱眉毛，耳尖悄悄泛红，声音放轻了几分：“不是不想，是太打扰叔叔阿姨了，我们……”
话没完，挑着门帘进来拿东西的张瑞清正好听见，急忙摆着手打断：“没事没事！哪里来的麻烦不麻烦？大老远跑过来，你们就在叔叔家安心住下！我这就跟你阿姨去前院杀鸡，给你们炖鸡汤补补！”
张雨晴偷偷给张念山递了个“安心”的眼神，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张念山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到了嘴边的推辞突然不出口，只能默认般地轻点了下头。一旁的张秀娟见状，偷偷在心里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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