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湖转动轮椅靠近，无声地将一枚震雷滑入木念的掌心。
木念深吸口气，指尖轻敲石壁三长两短。这是她们姐妹幼时在永宁侯府玩的暗号。
石壁外静了一瞬，随即传来木婉的低笑：“姐姐还记得这个。”
“你不是在慈云庵清修么？”木念声音平静，仿佛在问今日气。
“清修？”木婉的笑声带着讥诮，“姐姐真以为，送我去了庵堂就能高枕无忧？”
龙湖突然咳嗽，袖口溅上新的血迹。木念瞥见，眼神一沉。
“开门见山吧！”木念道。
石壁外传来窸窣声，一枚玉佩从缝隙塞了进来——那是永宁侯府嫡女信物，本该随原主的。
木念拾起玉佩，触手温凉。玉佩背面多了一道新鲜刻痕，是个“救”字。
“什么意思？”木念道
木婉的声音带上哭腔：“姐姐，我是被迫的，他们抓了娘亲，要我引你出来……”
木念与龙湖交换眼神。
“你娘不是早病故了？”木念故意问道。
“是、是我生母。”木婉急道，“她根本没死，当年是被父亲送去南疆了。”
木念指尖摩挲着玉佩上的刻痕。
龙湖写字给木念看：问她，赤焰营为何听她调遣。
木念会意，出声：“你一个庶女，如何驱使皇帝的亲卫？”
石壁外沉默片刻，传来木婉颤抖的声音：“我怀了赤焰营统领的骨肉。”
这倒是个新鲜消息。木念记得，那位统领年过五旬，妻妾成群。
“三个月了。”木婉啜泣，“他答应只要我帮他这次，就纳我入府。”
木念将玉佩往石缝一卡道：“谎。这玉佩上的药味，是落子汤。”
石壁外传来急促的呼吸声。
“你喝了落子汤，不可能有裕”木念声音冷下来，“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谁派你来的？”
突然，一支弩箭穿透石缝，直射木念面门。
龙湖把木念一拉，弩箭铛的一声，箭矢钉入石壁。
木念反手三根银针射出，透过石缝传来一声闷哼。
“她中针了。”木念道。
龙湖转动轮椅暗格，取出个瓷瓶，出声：“引她近前，用这个。”
木念认出是速效迷魂散。
她故意提高声音：“婉儿，你无情，别怪姐姐无义。”
石壁外传来挣扎声，接着是木婉虚弱的哀求：“姐姐……我错了，是他们逼我的……”
“谁逼你？”木念道。
“是、是北戎大祭司……”木婉声音越来越弱，“他你身上的蛊……是开启龙脉的关键……”
木念心头一震。龙脉？这具身体的记忆里从无此事。
龙湖写道：“套她的话，关于蛊虫。”
木念放缓语气：“你知道蛊虫，可知解法？”
“我知道……姐姐放我进去，我告诉你……”木婉声音带着诱哄，“还能帮你解了龙湖身上的毒……”
木念眼神骤冷。龙湖中毒之事，除了她无人知晓。
“她在诈你。”龙湖写道，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敲暗号：“将计就计。”
木念会意，故作动摇：“我如何信你？”
“我、我有证据。”木婉急切道，“大祭司给我半张地图，标注了龙脉入口！就在这山洞里。”
木念与龙湖对视一眼。这山洞是他们随机选的落脚点，怎会这么巧？
“让她进来。”龙湖无声唇语，同时将最后三颗震雷埋入洞口浮土。
木念假意犹豫，最终叹息：“罢了，你终究是我妹妹。”
她挪开堵门石，露出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木婉踉跄跌入，肩头还插着木念的银针。她面色苍白如纸，眼底却闪过一丝得逞快意。
木念一把扣住木婉脉门，银针抵住她喉间，出声：“真的。”
木婉笑了，嘴角溢出黑血道：“来不及了，姐姐。”
她扯开衣襟，心口处有个诡异的虫形烙印在发光。
“同心蛊……”龙湖变色，“她在用性命传递消息。”
木念银针疾刺，封住木婉心脉大穴。但虫烙印越来越亮。
“北戎大军已到三里外。”木婉痴痴笑着，“他们不是要粮仓，是要你啊！姐姐……和你身上的蛊王。”
木念想起灵泉异动。每次动用泉水，心口确实有虫影浮现。
“蛊王苏醒需要皇室血脉献祭……”木婉看向龙湖，眼神诡异道，“姐夫，你是吗？”
龙湖轮椅后退半尺。
洞外杀声震，火光映红石壁，显然阿梆带的援军到了。
木婉趁木念分神，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向石壁。虫烙印骤亮如昼。
“以我血脉，唤蛊王苏醒。”木婉尖叫着，身体以诡异角度扭曲。
龙湖急转轮椅上前，一针扎入木婉后颈。她软倒下去，虫光渐弱。
但洞外杀声中，混入一种诡异的笛声。木念心口随之剧痛，仿佛有虫在啃噬。
龙湖握住木念颤抖的手，在她掌心急书：“笛声在催蛊，必须立刻切断联系。”
“怎么切？”木念额头沁出冷汗道。
龙湖眼神复杂地看向昏迷的木婉，又看向木念。
“只有一个办法。”他声音干涩道，“用施蛊者心头血……也就是我师父的血。但他已经……”
笛声越来越急，木念痛得弯下腰。视线模糊中，她看见龙湖掀开轮椅坐垫，取出一把刻满符文的匕首。
匕首出鞘的瞬间，笛声骤停。
“师父临终前，若有一不得不用它……”龙湖将匕首递给木念，眼神决绝道，“就明时机到了。”
“什么时机？”木念道。
龙湖还未回答，洞外万俱寂。
一个苍老的声音穿透石壁，带着让人毛骨悚然熟悉感：“湖儿，十年了，你终于拿出这把匕首。”
木念如遭雷击——这声音和她现代世界的导师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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