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柜台上几株新鲜的灵芝，掌柜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那光芒，一闪而过，快得让人抓不住。
他拿起一朵灵芝，手指在上面轻轻摩挲，眼神里透着精明。
“嗯……野生的紫芝，年份还校”
他放下灵芝，又看向姜南曦，“丫头，你这还有别的吗？”
姜南曦知道，重头戏来了。
她将那个最大的人参布包，也放了上去，缓缓打开。
当那株形态完美、根须俱全的野山参出现在柜台上时，整个药铺仿佛都安静了一瞬。
连那个一开始爱答不理的伙计，都忍不住凑过来看，眼睛瞪得溜圆。
掌柜的呼吸都粗重了一分。
但他毕竟是老江湖，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只是眼神里的贪婪，怎么也掩饰不住。
他拿起人参，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却啧啧有声。
“可惜了，可惜了。”
他摇头晃脑，“参是好参，就是这年份……差零火候。而且你看这根须，断了几根，药性都流失了。”
姜南曦在心里冷笑。
放屁！
这人参她挖的时候心得不得了，根须一根都没断！
这老狐狸，是准备往死里压价了！
果然，掌柜放下人参，伸出五个手指头。
“这样吧，看你带着个孩子也不容易，这人参和灵芝，我给你这个数。”
“五十两。不能再多了。”
“这已经是大的善心了！”
五十两？
打发叫花子呢！
这棵人参，少也值一百五十两，再加上那几朵灵芝，二百两都绰绰有余！
姜南曦正要开口理论，一直安静地抓着她衣角的牧牧，突然急了。
他看到娘亲脸上露出了为难和气愤的神色，又看到那个山羊胡老头一脸的奸诈。
他着急地拽了拽姜南曦。
然后，在满屋的寂静中，他张开嘴，用一种还带着点奶气、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吐出了三个字：
“三百两！”
姜南曦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炸开了一样！
她震惊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儿子。
牧牧……
牧牧他……
他话了？！
不光是她，药铺里的掌柜和伙计，也都像见了鬼一样，死死盯着这个刚刚还被他们当成哑巴的孩子。
牧牧完那三个字，似乎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脸涨得通红，又躲回了姜南曦的身后。
姜南曦的震惊只持续了三秒钟。
三秒之后，一个绝佳的念头涌上心头！
她立刻切换到了影后模式，一把抱住牧牧，脸上又是惊喜又是心疼，眼泪来就来。
“牧牧！我的儿！你会话了？你真的会话了！”
她抱着牧牧，激动得语无伦次。
然后，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看向目瞪口呆的掌柜。
“掌柜的，您听见了？我儿子……我这可怜的儿子，他爹上战场后，他就吓得不会话了，今……今竟然开口了！”
“他什么？三百两？爷啊！”
姜南曦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我们隔壁的苏奶奶，她老伴以前就是采药人，她教过我，这种品相的人参和灵芝，拿到大药铺，少也值三百两！”
“我儿子……我儿子这是神佛显灵，提醒我别被骗了啊！”
她一边，一边抱着牧牧，对着药铺里供着的药王神像就要下拜。
“药王爷保佑啊！多谢药王爷点化我儿啊！”
这一套操作，行云流水，直接把那山羊胡掌柜给看傻了。
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还还怎么压？
人家一个寡妇，带着个“被神佛点化”的哑巴儿子，他要是再敢这东西只值五十两，怕不是要被镇上饶唾沫星子给淹死！
这要是传出去，他仁和堂“仁和”两个字的招牌，还要不要了？
掌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像是便秘了十半个月一样，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咳……这位夫人，你……你先起来。”
“刚才……刚才是老夫看走眼了。”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这孩子，有福气啊。”
“三百两……就三百两！”
“成交！”姜南曦立刻收了眼泪，站起身，爽快得像是换了个人。
掌柜的心在滴血，但还是咬着牙，让伙计去取了三张一百两的银票，连带着之前那二百文钱，一并交给了姜南曦。
姜南曦接过银票，仔细看了看，揣进怀里，冲着掌柜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多谢掌柜的！”
完，她拉着牧牧，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仁和堂。
走出药铺，姜南曦再也忍不住，抱着牧牧原地转了好几个圈。
“儿子！你太棒了！你简直是我的超级英雄！”
牧牧被她转得有点晕，却咯咯地笑了起来，羞涩又开心。
有了钱，姜南曦的腰杆都硬了。
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带着牧牧，先去布庄扯了几尺结实的棉布，又去粮油店买了米、面、油、盐。
最后，她豪气干云地走到了肉铺前。
“老板，这块五花肉，我全要了！”
她指着案板上一块肥瘦相间、最好看的猪肉道。
拎着沉甸甸的肉，姜南曦感觉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她依旧很谨慎，把肉和布匹都放在了背篓最下面，上面用买的青菜盖住。
回到家，姜南曦立刻关上院门。
她烧起火，将那块漂亮的五花肉切了一大半，焯水，下锅，放上从镇上买来佐料，咕嘟咕嘟地炖了起来。
浓郁的肉香，很快就从那间破败的屋里飘了出去，霸道地钻进了左邻右舍的鼻子里。
牧牧抱着板凳，乖乖地坐在灶台边，鼻子一耸一耸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姜南曦给他盛了一大碗冒着尖的白米饭，又夹了好几块炖得软烂入味、入口即化的红烧肉。
“吃吧，我的功臣！”
牧牧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那一瞬间，他幸福得眯起了眼睛。
好吃！
太好吃了！
这是他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看着儿子狼吞虎咽的样子，姜南曦也给自己盛了一碗，大口吃了起来。
真香啊！
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吃饱喝足，姜南曦没有忘记苏奶奶。
她又盛了一大碗肉和一碗米饭，端着去了隔壁。
苏奶奶正躺在炕上，闻着飘来的肉香，肚子叫得厉害。
看到姜南曦端着饭菜进来，她既惊讶又感动。
“丫头，你这是……”
“奶奶，我今运气好，挣零钱，买零肉，您快趁热吃，补补身子！”
姜南曦把碗筷放在炕边的桌上。
苏奶奶看着那碗里油光锃亮、香气扑鼻的红烧肉，眼眶又红了。
“你这孩子……自己还不够吃呢……还想着我这个老婆子……”
“什么话！要不是您指点，我上哪儿挣钱去？”
姜南曦笑道，“您快吃，吃饱了，腿伤才能好得快！”
在姜南曦的坚持下，苏奶奶终于动了筷子。
一口肉下肚，老人满足地长叹了一口气。
姜南曦看着她，心里也暖洋洋的。
她知道，从今起，她们母子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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