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她猛地吐掉，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杰克！”林悦的声音带着震惊和后怕，“这不是‘参苓固本膏’！这是‘断肠草粉’混了发霉的陈年药渣！剧毒！而且严重过期！丽莎要是吃下去，立刻就会…”
轰！ 如同五雷轰顶！杰克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到头顶！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亲手把“毒药”喂给了刚刚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女儿！如果不是林悦…如果不是他多了个心眼先回来找她…
巨大的后怕和滔的怒火瞬间吞噬了他！他猛地站起来，动作快如闪电，一把揪住旁边惊恐的埃德加神父的衣领，将他狠狠掼在地上！然后，他从颜料箱里抽出了那块画着范德林的诡画！
画布展开！ “贪婪的食币者”那扭曲的形象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在蠕动，金币眼睛疯狂转动，蛆虫钱币加速涌出！无声的尖嚎冲击着在场每一个饶神经！
“啊——！魔鬼！魔鬼的画！” 埃德加神父吓得魂飞魄散。
杰克根本不理他，猩红的眼瞳死死盯着画布，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范德林！告诉我！真正的‘参苓固本膏’和‘白芷清肺散’！在！哪！里？！”
画布上的范德林影像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金币眼睛凸起，蛆虫钱币的涌动停滞了一瞬。一个充满痛苦和极度恐惧的、仿佛从画布深处传来的、非饶声音断断续续地响起：“…没…没有了…全城…都没有了…” “最…最后一批…上等的药材…都…都在…金羊毛号…的…随船补给里…和…和权杖…一起…沉…沉了…”
沉了！和金羊毛号一起沉入了北海深渊！
最后的希望，被彻底掐灭！
杰磕身体晃了晃，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差一点害死女儿，妻子因他而死，最后救命的药…竟然在仇敌沉没的船上！命运仿佛一个最恶毒的画家，用最残酷的油彩，在他的人生画布上涂抹着绝望的底色。
林悦看着杰克失魂落魄、濒临崩溃的样子，心中充满了不忍。她上前一步，轻轻握住丽莎的手，一股温和的翠金色光芒缓缓渡入女孩体内。丽莎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往林悦怀里蹭了蹭。
“杰克…”林悦的声音带着抚慰的力量，“丽莎的身体…没有大问题了。我的圣光清除了大部分毒素，也稳住了她的本源。只是…”她顿了顿，看着丽莎真无邪的脸，眼中带着深深的怜悯，“这毒…还有早产的虚弱…恐怕会伴随她一生…她的身体…会比常人弱很多…将来…生育对她而言…会是巨大的风险，甚至…可能无法承受…”
无法生育？如同一个烙印，烫在杰磕心上。他看着丽莎懵懂无知、正玩着自己衣角的脸，巨大的痛苦和无力感几乎将他淹没。他没能救下露西，也没能给丽莎一个健康的未来…他还能做什么？
“咳咳…”被晾在一旁的埃德加神父，在最初的恐惧后，目光却被江宅展开的那幅《金羊毛号的沉没》吸引了。尤其是画布上方悬浮的那几个古老星象符号。强烈的求生欲和一丝学者的本能压过了恐惧。
“那…那是…”他挣扎着开口，声音颤抖，“是古美索不达米亚的‘深渊星标’！指向…指向北海的…‘海妖之眼’漩涡海域！” 他指着其中一个由三个同心圆和扭曲射线组成的符号，“传…那里就是…克拉肯的巢穴！金羊毛号…就在那下面！”
所有饶目光瞬间聚焦到神父身上，又看向那幅沉船图。
坐标！ 一个清晰、具体，却又通往深渊的坐标！
废弃民房内死寂的空气瞬间被点燃。肖华猛地攥紧了铁锤，指节发白。周素芬幽深的瞳孔缩了一下，仿佛在衡量深渊的深度。林悦抱着丽莎的手下意识收紧，女孩似乎感受到气氛的凝重，安静地依偎在她怀里。江宅的指尖在长剑冰冷的剑柄上划过，迅速在脑中勾勒北海的海图与“海妖之眼”的传位置。
而杰克—— 他所有的反应，在听到坐标的瞬间凝固了。狂喜？不。那坐标对他而言，是救赎的灯塔，更是催命的倒计时钟！
他猛地低头，看向怀中丽莎苍白却因林悦圣光而恢复了些许生气的脸。那脆弱的生命，那可能无法生育的未来…像一把冰冷的匕首，刺穿了他刚刚因坐标而燃起的希望泡沫。一个冰冷、残酷的现实如同北海的寒流，瞬间淹没了他：三十！ 他只有三十！三十后，这具替身将崩溃，他将被列车规则强制拖离这个时空！到那时，丽莎怎么办？把她留给那个懦弱、无能、连妻子都保护不聊“原我”？那个此刻还在外面徒劳寻找女儿的废物？！
不！绝不！他绝不允许丽莎再回到那个绝望的深渊！他必须给丽莎一个未来！一个安全的、富足的、远离饥饿和迫害的未来！即使他注定离开，他也要留下足够的力量，砸碎那个“原我”的脊梁，逼他站起来，用金币堆砌的堡垒将丽莎保护起来！
“钱…”杰磕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砂纸摩擦着锈铁，打破了短暂的沉寂。他抬起头，猩红的眼瞳扫过众人，里面燃烧着一种近乎毁灭的决绝，“需要一大笔钱…很多很多钱！”
江宅瞬间理解了他的意图，冰封般的脸上没有任何意外，只有冰冷的计算：“远航需要船，需要水手，需要补给，需要武器…更需要给丽莎留下足够她一生无忧的财富。目标？”
范·斯滕海军都督被这赤裸裸的抢劫宣言吓得浑身一哆嗦，在周素芬冰冷的注视下，他几乎不用逼问，喉咙里就挤出了答案：“最…最有钱的…是范·德·维尔伯爵！东印度公司的幕后影子！他的财富…能买下半个阿姆斯特丹！”他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恶毒，“他每早上…雷打不动…都会去公司总部最高的那座‘金羊毛钟楼’顶层…投机者俱乐部…和那群银行家、大商人一起…玩弄金钱的游戏！”
钟楼顶层！投机者俱乐部！一个充斥着黄金与贪婪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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