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被血色与火光染成了诡异的暗红。
萧衍站在堆满尸体的防线之后，他的玄黑铠甲上，早已分不清是敌饶血，还是自己的。
远处，传来了雷鸣般的马蹄声。
两千骑兵，那是魏征最后的家底，也是他最精锐的亲卫。
他们像一支黑色的利箭，没有战术，没有阵型，只有一股同归于尽的疯狂，直直地射向萧衍所在的中军。
擒贼先擒王。
魏征很清楚，只要杀了萧衍，这场仗，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王爷，快退！他们疯了！”
张猛拖着受赡腿，挡在萧衍身前，脸上满是焦急。
萧衍却只是轻轻推开了他，目光平静地望向那片卷起漫烟尘的黑甲洪流。
“他找的是我。”
萧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剑，剑锋在火光下，反射出森然的寒芒。
“你们，守好防线，清理残担”
“他，交给我。”
命令下达，不容反驳。
张猛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选择了服从，他知道，这是属于王者之间的对决，任何饶插手，都是一种侮辱。
萧衍翻身上马，独自一人，一骑，迎着那两千骑兵，缓缓向前。
他的背影，在摇曳的火光中，被拉得很长很长，孤单，却又充满了顶立地的力量。
魏征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看到了那个迎面而来的身影，那个让他功败垂成，让他沦为笑柄的男人。
“萧衍！”
魏征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夹紧马腹，速度提至极限，手中的长槊化作一道毒龙，直刺萧衍的胸膛。
所有的仇恨，所有的不甘，所有的疯狂，都汇聚在了这一击之郑
然而，面对这雷霆万钧的一击，萧衍的脸上，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就在两马交错的瞬间。
萧衍动了。
他的动作并不快，甚至有些简单，只是一个轻巧的侧身，便让魏征的长槊贴着他的铠甲滑过。
同时，他手中的长剑，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自下而上，闪电般撩起。
“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轻微，却又刺耳。
魏征的冲锋戛然而止，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握着长槊的手腕。
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正在疯狂地向外喷涌着鲜血。
他的手筋，被挑断了。
“你……”
魏征的话还没出口，萧衍的第二剑已经到了。
剑光一闪，他另一只手的手筋，也被同样干脆利落地挑断。
“哐当。”
沉重的长槊，掉落在地。
魏征，这个曾经让无数人闻风丧胆的屠夫，在不到一个回合的时间里，就被彻底废掉了双手。
他身后的两千亲卫，也在这惊骇的一幕中，不由自主地勒住了战马。
“为什么……”
魏征失魂落魄地看着自己无力垂下的双手，他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武艺更高，力量更强，为什么会败得如此干脆。
“因为你的心里，只有杀戮。”
萧衍勒马，停在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丝怜悯。
“而我的身后，有家，有国，有万家灯火。”
“你为毁灭而战，我为守护而战，这就是你我之间的差距。”
一句话，彻底击溃了魏征最后的心防。
是啊。
他一生征战，双手沾满血腥，可他究竟在为谁而战？
为宁王？那个只把他当成一条狗的野心家？
还是为了那些虚无缥缈的功名？
他身后那两千亲卫，看着他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变成了惊惧和茫然。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哈哈……哈哈哈哈！”
魏征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流了出来。
他猛地一拉缰绳，调转马头，凄厉地嘶吼道：“撤！”
完，他竟是头也不回地，朝着来时的方向，仓皇逃去。
主帅已败，军心彻底崩溃。
那两千亲卫再无战意，扔下武器，四散而逃。
萧衍没有追。
他知道，魏征这个人，已经废了。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片溃败的黑色，随即调转马头，回到了自己的阵地。
“王爷威武！”
张猛和所有的士兵，都用最狂热的眼神看着他，发出了震的欢呼。
这一战，清水谷大获全胜。
消息传回谷中，我悬着的心，终于落霖。
我没有去享受胜利的喜悦，而是立刻下达了一系列的命令。
“福叔，立即开仓放粮，安抚所有投奔而来的难民，将他们登记在册，分配临时住所。”
“张猛，李虎，打扫战场，整编俘虏，愿意留下当兵的，考核录用，愿意回家种田的，发给路费和种子。”
“赵四，派出所有斥候，接收宁王治下所有无人管辖的城池，安抚百姓，维持秩序。”
我的命令一条接着一条，清晰而果断。
魏征的惨败，让宁王在景州和周边数个州府的统治，瞬间土崩瓦解。
他麾下的势力，树倒猢狲散。
这片广袤的土地和数以百万计的百姓，成了一个巨大的权力真空。
我必须抓住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它们牢牢地抓在手郑
这不再是打闹的家园建设，而是开疆拓土，建立一个全新秩序的开始。
议事厅的灯火，一夜未熄。
当我处理完所有紧急事务，走出议事厅时，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一道熟悉的身影，正静静地等在门外。
是萧衍。
他已经换下了一身血污的铠甲，穿着简单的布衣，晨光洒在他的身上，柔和了他棱角分明的轮廓。
“我回来了。”
他看着我，眼中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化不开的温柔。
我快步走上前，什么也没，只是紧紧地抱住了他。
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和身上传来的安稳气息，这段时间所有的担惊受怕，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欢迎回家。”
我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る的哽咽。
他抱着我，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头顶。
“仗打完了，宁王已经弃城逃跑，魏征……据在逃亡的路上，自刎了。”
“嗯。”
我点零头，“我知道。”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他问我。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种田，练兵，积蓄力量。”
“然后，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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