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清晨，风带着塞西莉亚花的香气飘进树屋，迪特里希揉着眼睛坐起身，银白的尾巴还带着刚睡醒的倦意，轻轻扫过床单。温迪正坐在窗边的木桌旁，用陶壶煮着苹果酒，阳光洒在他青色的发梢上，泛着淡淡的光泽。
家伙踢开被子，短腿哒哒地跑到温迪身边，抱着他的胳膊晃了晃：“巴巴托斯大人，我有话问你。”
温迪回头看他，见他金眸里满是认真，便放下手里的陶壶，摸了摸他的头：“想问什么？关于昨梦里的事？”
迪特里希点零头，爬上木凳坐下，尾巴规规矩矩地蜷在腿边：“尼伯龙根我是‘龙王的最后血脉’，还特瓦林叔叔是‘被驯服的懦夫’……龙族到底是什么呀？和我们平时看到的丘丘人、史莱姆一样吗？”
温迪沉默了片刻，从书架上抽出一本泛黄的古籍——封皮上画着一头展开翅膀的巨龙，边角已经磨损。他翻开书页，指着上面的插画：“龙族比蒙德的历史还要悠久，早在七神降临之前，就已经在提瓦特大陆生活了。它们不是普通的魔物，而是拥有强大元素力量和智慧的古老种族，有的能呼风，有的能唤雨，有的甚至能操控雷电与大地。”
他顿了顿，继续道：“最开始的龙族没赢王’，大家各自栖息在不同的地方，与自然共生。直到尼伯龙根出现——它是当时最强大的元素巨龙，不仅力量超群，还懂得凝聚族群，慢慢被其他龙族推举为‘龙王’，统领着提瓦特的龙族部落。”
“那它为什么要反抗理呀？”迪特里希凑近古籍，盯着上面尼伯龙根的插画——画里的巨龙银白如雪，眼神凌厉，正与一道金色的光对峙。
“因为理的降临，打破了龙族的平静。”温迪的语气沉了些，“理带来了新的秩序，划定了七国的疆域，也限制了古老种族的力量。尼伯龙根认为这是对龙族自由的囚禁，它不甘心族群被束缚，便集结了愿意跟随它的龙族，向理发起了挑战。”他翻到下一页，上面画着满地破碎的龙鳞和染红的土地，“可理的力量太强大了，那场战争持续了整整数百年，龙族伤亡惨重，尼伯龙根也被理的使者重创，神魂碎裂，只余下一缕残魂藏了起来——这就是你梦里看到它‘死去’的原因。”
迪特里希的眉头皱了起来：“那特瓦林叔叔也是当年的龙族吗？他为什么不帮尼伯龙根？”
“特瓦林比尼伯龙根晚出生千年之久，没经历过那场战争。”温迪解释道，“它出生时，龙族已经衰落，大部分幸存者都躲进了深山或海底，不再过问世事。特瓦林一直栖息在蒙德的高空，守护着这里的风，后来遇到了我，便成了蒙德的‘四风守护’之一。它不是‘被驯服’，而是选择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用力量守护珍视的东西，而不是被仇恨束缚。”
“那……我真的是‘最后血脉’吗？”迪特里希摸了摸自己的龙角，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我和特瓦林叔叔长得不一样，也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温迪放下古籍，认真地看着他：“你的血脉确实和尼伯龙根同源，是远古龙族的后裔。但‘最后血脉’不一定意味着要继承仇恨——当年也有龙族选择远离战争，隐姓埋名生活，或许还有其他幸存者，只是我们没找到而已。”他伸手揉了揉迪特里希的头发，“而且力量从来不是衡量龙族的标准。特瓦林的强大在于守护，尼伯龙根的强大在于反抗，而你可以选择自己的‘强大’——是像现在这样，用温暖感染身边的人，还是像尼伯龙根的那样，去推翻什么，都由你自己决定。”
“那理是坏人吗？”迪特里希又问，“它囚禁了龙族，是不是也会伤害蒙德的人？”
“理不是简单的‘好’与‘坏’。”温迪望着窗外的风神像，眼神复杂，“它建立的秩序让提瓦特大陆有了稳定的运转，却也确实限制了某些种族的自由。这些年，它很少出现，蒙德的和平，更多是靠骑士团和大家一起守护的。”他笑了笑，捏了捏迪特里希的脸颊，“至少现在，它没有伤害我们在乎的人，不是吗？”
迪特里希似懂非懂地点零头，脑袋里还在消化这些信息。他想起尼伯龙根愤怒的咆哮，想起特瓦林温柔的眼神，想起西维尔陪他摘莓果的模样，忽然觉得，不管自己是不是“龙王后裔”，只要能和这些人在一起，就很好。
“巴巴托斯大人，”他抱住温迪的胳膊，把脸埋进去，“我不想当什么‘复兴希望’，也不想推翻理，我就想一直和你、特瓦林叔叔、西维尔哥哥在一起，摘苹果、听你弹琴，好不好？”
温迪笑着点头，伸手召来一缕清风，卷起一片塞西莉亚花瓣，落在迪特里希的发间：“当然好。不管你是谁，你永远是那个会追着蝴蝶跑、会睡懒觉、会把苹果汁蹭到尾巴上的迪特里希，这就够了。”
就在这时，树屋的门被轻轻推开，特瓦林走了进来——他已经换回了人形，手里拿着一个刚摘的苹果，冰蓝的眼眸里带着温和的笑意：“我听到你们在聊龙族的事，正好，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们。”
他走到桌旁，把苹果递给迪特里希，继续道：“昨夜里，我去了雪山勘察，发现那里的元素力有异常波动——是龙王尼伯龙根的怨念体。”
温迪的脸色微微一变：“不是尼伯龙根的残魂？”
“不是。”特瓦林摇了摇头，“那波动里带着陌生的深渊气息，恐怕有人想利用尼伯龙根的怨念体做什么。”
迪特里希咬着苹果，抬头看着两人：“那我们要去阻止吗？”
温迪和特瓦林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坚定。温迪拿起斐林，弹了一个清亮的音符：“当然要。不是为了尼伯龙根，也不是为了龙族，而是为了不让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破坏我们现在的生活。”
特瓦林点零头，摸了摸迪特里希的头：“别担心，我们会保护好你，也保护好蒙德。”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三人身上，迪特里希咬着苹果，看着温迪的笑脸和特瓦林坚定的眼神，忽然觉得心里踏实了许多。或许他还不懂什么是血脉与宿命，但他知道，只要和在乎的人在一起，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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