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方破晓，未央宫前百官列队。
等待期间，队列已然泾渭分明。
左侧以马腾、马日磾、皇甫嵩为首。
贾诩、荀攸、傅干、蔡邕、王粲等马超麾下僚属紧随其后，个个气定神希
中间一派是士孙瑞、董尝杨定、刘艾等人。
其下，皆是从弘农被曹操放回之辈，尽皆面带忧色，窃窃私语不休。
另有一路，却唯迎…朱儁一人，孑然孤立。
望着分列两派的朝臣，他眉头紧锁。
犹豫片刻，终是迈步走向老友皇甫嵩，刚欲开口问询，忽闻一声清脆鞭鸣。
黄门郎高声唱喏：“陛下驾到~！”
“百官肃静，随驾入殿！”
众臣收声，依次入殿。
因诸多朝臣滞留弘农未归，此番朝议到者不足五十人，遂不分内外，尽皆列于大殿之郑
刘协身着子冕服登上龙榻，刚一坐定，欲宣布早朝开始，殿外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负羽报捷的士卒疾步闯入未央宫大道，于殿外高声疾呼：“大捷！北方大捷！”
“征西将军马超连克河东、西河二郡，全歼白波余孽！接连屠灭南匈奴十余部，斩其左谷蠡王、右谷蠡王及各部王室数百人！”
“大捷！大捷！”
众臣正欲行朝拜之礼，闻言尽皆惊得驻足。
“这才过去多久，竟连下二郡？怕是行军的时间都不够吧？”
有人失声惊叹，亦有人面露狂喜。
“马将军神威盖世，实乃大汉之幸！”
殿上刘协亦是心中一喜，一拍龙榻扶手。
暗道：“来了！梦中之景，终于再现！”
议论声嗡嗡响起，却也有不和谐之音：“河南尹曹、袁鏖战正酣，关中门户洞开，他不思回防，反倒远攻匈奴，何其好大喜功！”
“正是！今乱世未平，当以稳固关中为要，这般穷兵黩武，恐生变数！”
“今南匈奴乃我大汉附庸，此番作为，实有损我朝仁义之名啊！”
霎时，马超麾下西凉诸将尽皆怒目而视。
樊稠、张济等董卓旧将更是下意识按剑欲言，殿内杀气骤然凝聚。
刘协猛地站起，脸一肃，一声清喝压下满殿争议：“都闭嘴！”
“传朕旨意！马卿清剿边患、收复二郡，乃不世奇功！”
“朕意已决，迁马超为左将军，加食邑千户，领并州刺史！”
士孙瑞等老臣闻言，霎时一惊，十六岁的左将军、刺史？
一众老臣下意识便想开口劝谏。
然而，刘协话音刚落，殿外又有捷报传来。
“报~！征西将军率军直捣匈奴王庭，驱匈奴于朔方，连破其三路合围，一战歼敌十七万！”
“复克上郡、五原、云中三郡！匈奴逃遁漠北，边患尽除矣！”
众臣轰然变色，纷纷交头接耳，惊呼声此起彼伏。
御史连连呵斥“不可殿前失仪”，一时竟也无人理会。
未等众臣平复，又有一黄门郎跌撞至殿门口：“捷报~！”
“征西将军追斩匈奴残部，突入鲜卑境内，将北逃匈奴诸王尽数擒回，以匈奴二十四部‘老王’之首，筑京冠，祭封禅！匈奴已彻底覆灭！”
“征西将军现已星夜凯旋，直入长安！此刻正往未央宫赶来！”
“什么！不可能！”
“胡言乱语！前面战报才至，他怎能这般神速？”
“他莫非会飞不成？”
惊呼四起。
“肃静！朝堂之上岂容喧哗！”
百官之首尚书令士孙瑞厉声喝止。
却不曾想，子刘协更是面露狂喜，提起衣袍，蹬蹬几步便欲下殿。
“马卿凯旋，朕当出宫相迎！”
群臣慌忙劝阻：“陛下万金之躯，怎可出宫相迎？实不合礼制也！”
阶下，马腾、贾诩等人嘴角勾起冷笑，冷眼旁观。
士孙瑞厉声喝斥：“朝堂之上，岂容殿前失仪！陛下尚未受礼，尔等便喧哗争执，罔顾君臣之礼乎？”
刘协脸上喜色未减，却也只得按捺住出宫的念头，悻悻坐回龙榻。
“百官行礼！”
士孙瑞高喝一声，率先躬身行礼，“臣等拜见陛下！”
众臣压下心中混乱思绪，亦齐齐躬身附和，“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刘协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黄门的惊呼与阻拦：“将军！尚未通报，不得入内啊～！”
“嗯？”
典韦一声猛虎般的鼻音，震得殿梁嗡嗡作响。
紧接着便是黄门的惨叫，人被抛飞三丈远，重重摔落在地。
殿内，群臣尚弓着腰，闻声齐齐回头。
便见马超身披染血铠甲，剑履铿锵步入大殿。
满身杀伐之气扑面而来，令人窒息。
他大步行至大殿正中，昂首直视殿陛之上，仅一拱手：“臣，侍中马超，参见陛下。”
刘协大喜过望，猛地起身快走几步，便要冲下殿陛，凑近些好生看看马超。
却被士孙瑞伸手拦住：“陛下，众臣仍在行礼拜谒，礼不可废啊。”
刘协一怔，忙挥了挥手道：“众爱卿快快平身！”
然而，除去部分朝臣缓缓起身，其余西凉诸将、谋士等，却仍弓着腰，如雕塑般纹丝未动。
刘协面色一尬，心下一惊。
马腾见状，不禁眉头紧锁，心下暗道不好：这子要做什么？
他出列厉声喝道：“陛下让尔等平身，莫非都聋了？”
可众人却仍置若罔闻，目光齐齐回望马超。
马超横眉一挑，喝道：“陛下让尔等平身！听不见吗？”
“既不愿起，便都给我跪下！”
“诺！！”
轰然应答声震彻未央宫！
“唰！！”
殿内西凉众将、僚属齐齐跪倒一片！
连带着部分见风使舵的官员，也慌忙伏地。
一众起身的朝臣，顿时脸上血色尽褪。
望着满身煞气的马超，眼中恐惧之色逐渐占满眼眶。
一个个皆忆起昔日董卓之乱，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却见马超头也不回，大步直趋至殿陛前，对刘协颔首示意其归座。
刘协目光紧紧锁定在他浴血之姿上，满眼炽热与信赖。
因有梦中那“剑履入殿，斩尽奸佞”的经历，未疑有它。
稚嫩的他连连点头，乖顺坐回龙榻。
马超瞥了眼两侧僵立的朝臣，径直挤向士孙瑞所处的百官之首位。
他一肩撞开空位，转身时剑鞘横扫，险些将士孙瑞带倒在地。
士孙瑞慌忙站稳，怒目回视，正欲呵斥。
却见随马超入殿的典韦目露凶光，择人而噬般盯着他，不禁两股一战，硬生生憋回怒言。
遂冷哼一声徒一旁，闭眼作鸵鸟状。
马超立于百官之首，朝刘协拱了拱手，旋即手扶剑柄，转身面向群臣。
杀伐之气席卷大殿：“都坐下吧！”
群臣惶恐不已，纷纷遵令跪坐入席。
便听马超声音再度响起：“今陛下回京，匈奴业已湮灭，此乃大汉三兴之兆！”
“正当普同庆，以壮子声威！”
“尚书令何在？”
他大手一张，震彻殿宇，回音激荡，“即刻传檄下，召各路诸侯入关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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