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亭阿波卡利斯。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在曦绫心中激起了涟漪。她可是记得，不久之前她似乎忽悠成功了奥托让她放弃了自己男性的身躯，而现在她居然要接见自己......
曦绫的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跳动。她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的雷之律者，发现对方的眉头已经紧紧锁起，按在刀柄上的手背甚至隐隐有细微的电弧跳跃，紫黑色的眼眸中凝聚起风暴。
德丽莎似乎也察觉到了雷之律者的反应，她补充道：“不必紧张，曦绫老师。爷爷只是对你能够在那样的灾难中幸存，并且与……与几位‘律者’个体建立特殊联系感到好奇。这或许有助于我们更好地理解崩坏，以及……寻找更妥善的处置方式。”她的话语措辞谨慎，但“处置方式”这个词，还是让房间内的空气骤然降温。
曦绫沉默了片刻。她看着德丽莎那双看似清澈、实则多少继承零卡斯兰娜家族点傻乎乎的蓝色眼睛，又感受到身边雷之律者几乎要实质化的抵触与保护欲。她很清楚，这绝非一次简单的“见面”。奥托的召见，背后必然有着复杂的目的和考量，而自己，连同由乃、深雪，以及……她，都被卷入了这个漩涡的中心。
拒绝？在圣芙蕾雅，在命的地盘上，这似乎不是一个可行的选项。
“我明白了。”曦绫最终开口，声音比想象中平稳，“请问，什么时候？在哪里？”
德丽莎似乎对曦绫的镇定有些意外，但很快回答：“时间定在明上午。地点……祖父会派专门的飞行器来接你，前往他在附近的浮空舰‘赫尔墨斯’。”
专门接送，浮空舰……规格很高，也意味着完全的掌控。
“好的。”曦绫点零头，没有流露出更多的情绪。
德丽莎又交代了几句关于休息和准备的话，目光再次掠过如同冰冷雕像般坐在那里的雷之律者，没有再多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闭，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寂静，但气氛却截然不同了。
曦绫缓缓吐出一口气，感觉后背有些发凉。她转过头，看向雷之律者。
雷之律者也正看着她，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悸。有愤怒，有担忧，有一种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想要摧毁什么的冲动，但最终，所有这些激烈的情感都被一种更深沉、更执拗的东西压制下去——那是绝不放手、绝不妥协的决心。
“不准去。”雷之律者的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命令的口吻。
曦绫望着她，看着那双映着自己身影的、跳动着雷光的眼眸，轻轻摇了摇头。
“我必须去。”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罕见的坚定，“不仅仅是因为无法拒绝。由乃，深雪，还有你……我们现在的处境，可能都系于此。我需要知道……那位主教大人，到底想做什么。”
她伸出手，轻轻覆盖在雷之律者按着刀柄、指节有些发白的手背上。肌肤相触的瞬间，她能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一僵，以及那皮肤下奔流的、压抑的力量。
“而且，”曦绫的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丝安抚，“我相信，你不会让我有事的，对吗？”
雷之律者凝视着她，眼中的风暴渐渐平息，转化为一种更加幽深难测的专注。她没有抽回手，也没有点头承诺，只是反手握住了曦绫的手，握得很紧，仿佛要将自己的存在、自己的力量、自己的意志，都通过这交握的双手传递过去。
窗外的阳光依旧明媚，圣芙蕾雅学园平静而有序。但曦绫知道，从她答应去见奥托的那一刻起，真正的波澜，才刚刚开始。而她身边的这位律者，以及另外两位不知此刻在何处的“学生”，都将是这波澜中，无法预测的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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