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院的炊烟再次升起,,, 苏诚已被安置在厢房休养,婶婶和蔺雨忙着收拾院子,霜儿抱着渐渐恢复活力的白,坐在石阶上声哼着歌谣,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宁静。
然而这份宁静,却未能完全驱散老槐树下那人眉宇间的沉郁。刘图依旧伫立在树影里,目光沉沉地望着院外远处的高墙。
方才的画面如烙印般刻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明白,或者他早已经明白。在这呼延族中,在这弱肉强食的石国大地上,安稳不过是镜花水月,不堪一击。
呼延显之所以敢如此肆无忌惮,凭的是他手中紧握的族中势力与长老之权。而呼延庭集能一句话震慑全场,让对方乖乖服软,靠的亦是那举足轻重的实力与无人敢觑的威严。
没有足够的力量,便只能任人宰割,连守护身边之饶资格都没樱
权与力,这两个字如同两块沉甸甸的巨石,在刘图心中重重扎根,生根发芽,瞬间长成了不可动摇的执念。
“公子,在想什么?” 唐申的声音从身后缓缓传来,带着几分心翼翼,打断了刘图翻涌的思绪。
刘图缓缓转过身,目光迎上唐申探究的眼神,沉默片刻,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问道:“唐叔,你,若我想争夺呼延家的家主之位,有几分可能?”
唐申猛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骤缩,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抛出这样惊动地的话来。他愣在原地,嘴唇动了动,半晌才震惊道:“公子,你,,,你可知这话意味着什么?”
“我自然知道。” 刘图打断他的话,眼神清亮,“呼延家是一个庞然大物,我刚回族中不久,毫无根基,族中长老各有派系,子弟更是人才辈出,争夺家主之位,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顿了顿,想起呼延显的嚣张,想起苏诚受辱的模样,想起霜儿通红的眼眶,心中的信念愈发坚定,“可我更知道,若是不往上爬,永远只能做任人摆布的棋子,今日苏叔受辱,明日可能就是霜儿,是所有我想保护的人。我不能再让他们因为我的无能,承受这些无妄之灾。”
家主之位,那是呼延族权力的巅峰,是制定规则的人。
只有坐上那个位置,他才能拥有足够的力量,只有手握权柄,他才能为身边的人撑起一片真正安稳的空,让他们不必再忍气吞声,不必再担惊受怕。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燎原之火,势不可挡。
唐申定定地望着刘图,只是微微一笑,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公子这番话,与老东家年轻的样子,真像啊。老东家若泉下有知,定会全力支持你。” 他话锋一转,语气凝重起来,“只是公子,我这些年保护老东家,单单是我知道的呼延家,便不是这么简单的,族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
“我明白。” 刘图重重点头,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芒,那是野心与守护交织的火焰,“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我都不会退缩。”
“公子,如果你已下定决心,我这里有一条建议。” 唐申略一沉吟,缓缓道。
“唐叔请讲。” 刘图往前半步,神色专注。
“参军。” 唐申一字一顿道,“据我所知,石国边境不宁,朝廷正值用人之际。你若能投身其中,以你的修为,定能立下战功。届时不仅能积攒下足够的名望与人脉,更能获得一定官职,这对于你日后争夺家主之位,乃至立足石国,都将是莫大的助力。”
刘图眼眸一亮,细细思索片刻,他没有丝毫犹豫,断然应道:“好,就按唐叔的做。”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传来,霜儿抱着白,白在她怀里不安分地扭动着,白色的双耳在缓缓摆动。
霜儿仰着粉雕玉琢的脸,望着刘图和唐申,语气带着几分好奇道:“哥哥,唐叔,你们在什么悄悄话呀?婶婶晚饭快做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呀?我肚子都饿啦。”
“等三叔回来吧。” 刘图微微一笑。
霜儿轻轻“哦”了一声,只是抱着白在石阶上坐下,手指轻轻梳理着家伙蓬松的绒毛,嘴里继续哼着不成调的歌谣。
白像是感受到了女孩的耐心,渐渐安分下来,蜷在她怀里,闭着眼睛打盹。
院子里的炊烟愈发浓郁,腊肉的醇香与青材清爽交织在一起,顺着晚风飘向远方,勾得人腹中馋虫蠕动。
婶婶已经端着洗好的碗筷走出灶房,蔺雨则帮忙摆着桌椅,院坝中央的石桌上,很快便摆好了几副碗筷,只待主人齐了便能开饭。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随着轻微的衣袂翻动声。
刘图心中一动,抬眼望去,只见呼延庭集的身影出现在院门口,依旧是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剑未卸,眉宇间带着几分风尘,却依旧难掩那份与生俱来的威严。他刚跨进院门,目光便扫过院中众人,最后落在刘图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
“三叔。” 刘图率先开口,语气恭敬。
霜儿也立刻站起身,抱着白跑到呼延庭集面前,仰着脸甜甜地喊道:“三叔,你回来啦,我们等你吃饭呢。”
呼延庭集脸上的冷峻稍稍缓和,目光转向厢房的方向,问道:“苏诚怎么样了?”
“我刚刚看过他了,他已经好多了。”刘图道。
呼延庭集点点头,走到石桌旁坐下。蔺雨连忙为他添上碗筷,婶婶则转身进了灶房,很快端出最后一道热气腾腾的菜,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饭桌上的氛围渐渐热闹起来,婶婶不断给呼延庭集和刘图夹菜,蔺雨则安静地吃着饭,偶尔帮着添水。
刘图一边吃饭,一边在心中斟酌着措辞。他知道,参军之事事关重大,必须郑重向呼延庭集明。
眼看饭菜吃得差不多了,霜儿正抱着白在一旁喂它吃杂粮粥,刘图放下筷子,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呼延庭集道:“三叔,有件事,我想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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