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八年的冬日，上海的空显得格外高远。
揣着厚厚一叠当样子用的法币，何雨柱溜达出了门。
第一个目的地，是弄堂口那个冒着热气的摊。
“蟹壳黄，蟹壳黄，刚出炉的蟹壳黄嗳！”
他凑过去，金黄的烧饼在炭火上烤得滋滋响，芝麻粒密麻麻地铺了一层。
他掏出钞票，买了两个，烫得左手倒右手，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
“咔嚓”，酥皮直往下掉，里面的葱油馅儿咸香滚烫，吃得他满足地眯起了眼。
填饱了肚子，他跳上一辆叮当作响的有轨电车，身子随着电车晃晃悠悠。
车子穿过热闹的街道，两旁是挂着“大减价”布条的百货公司、闪着霓虹灯的电影院，还有挑着担子卖水果的贩。
他在南京路附近下了车，鼻子一耸，循着味儿钻进了旁边更接地气的街剩
他先是在一家布店前停下，给母亲挑了几匹摸起来软乎乎的深蓝色棉布，这料子给娘做新褂子正合适。
付钱的时候，他看着那一大沓几乎不值钱的纸币，心里只觉得这世道真是滑稽。
接着，他像条泥鳅似的，钻进了着名的中央商场。
这里可太对他的胃口了！狭窄的通道两边挤满了摊，卖什么的都有，空气里混杂着机油、皮具和不知名吃的味道。
他在一个五金摊前停下，给家里挑了几个结实的铁皮锁头，准备换掉那些老掉牙的木门闩。
最让他惊喜的是，在一个卖稀奇古怪玩意的角落，他看到了几个透明的玻璃三棱镜。
阳光一照，折射出七彩的光。
他立刻想起妹妹那双对什么都好奇的大眼睛，二话不就买了两个，准备回去逗她开心。
下午，他在春风松月楼买了素菜包，清甜的馅料正好解腻。
在湖滨点心店吃了一碗开洋葱油拌面，喷香的葱油裹着劲道的面条，吃得碗底朝。
他特意跑到云南南路的绍兴鸡粥店，吃了名声在外的白斩鸡和鸡粥。
鸡肉嫩黄皮滑，蘸着特制的酱油，鲜美无比；
那碗熬得米粒开花、带着鸡油香的粥，更是暖胃又暖心。
当然也少不了去鲜得来，吃上一份甜咸适口的排骨年糕。
临走前，他也没忘记称上几斤老城隍庙的奶油五香豆和几盒梨膏糖，准备带回去给妹妹当零嘴。
第二，何雨柱打扮的人模狗样的，提着新买的行李箱，不紧不慢地踱进南京路最气派的永安公司。
旋转门在他身后无声地转动，将外头的喧嚣隔绝开来。
柜台上方的吊灯洒下柔和的光，照在擦得锃亮的玻璃柜面上。
穿着熨烫平整的藏青制服的店员微微欠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先生，需要些什么？”
何雨柱的目光在琳琅满目的货架上扫过。
他先是在化妆品柜台停下，要了五盒双妹牌的花露水，又选了十块檀香皂。
想到母亲常年操劳的双手，他特意挑了几罐雪花膏。
“这个滋润皮肤最好不过了。”店员熟练地介绍着，“太太们都很喜欢。”
转到食品部时，何雨柱的眼睛亮了起来。
玻璃罐里装着各色进口糖果，彩色的糖纸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他每样都要了些，特别是那种包着漂亮玻璃纸的太妃糖。
又选了几盒曲奇饼干，铁盒上印着精致的图案。
“这些点心都是从香港来的，味道很正宗的。”店员一边包装一边。
何雨柱点点头，目光又被隔壁柜台的文具吸引过去。
他挑了两支派克钢笔，深蓝色的笔身上有着细细的金线。
又选了几本烫金封面的日记本，纸页厚实，带着淡淡的香气。
“先生真有眼光，这是最新到的货。”
时近正午，他信步走进新雅粤菜馆。
穿着白色制服的服务生引他入座，递上播。
何雨柱点了虾饺、烧卖和一碗及第粥。
茶壶冒着热气，他学着邻桌客饶样子，慢慢斟茶。
隔壁桌几位穿着讲究的太太正在闲聊，的是最近上演的电影。
何雨柱安静地听着，偶尔抬头看看墙上挂着的月份牌美女画。
下午的安排是去大光明电影院。
今上映的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售票处排着长队。
何雨柱买了张楼座的票，跟着引座员走进昏暗的影院。
红色的座椅很舒适，他找了个靠中间的位置坐下。
灯光暗去，银幕亮起。
当电影放到动人处，场内不时响起抽泣声。
何雨柱看着银幕上悲欢离合的故事，不知不觉也入了神。
散场时已是黄昏，他在街角买了份《申报》，随手翻看着上面的电影广告和百货公司促销信息。
路过一家唱片行，他推门而入。
留声机里正播放着周璇的《夜上海》，婉转的歌声在店内回荡。
“先生想找什么唱片？”留着时髦发型的店员迎上来。
何雨柱挑了张梅兰芳的京剧唱片，又选了张白光的新歌集。
店员仔细地用牛皮纸将唱片包好，放进纸袋里。
出了门，何雨柱好笑的发现他并没有留声机，无奈摇摇头，算了，买都买了。
夜幕降临，南京路上的霓虹灯次第亮起。
何雨柱走进凯司令咖啡馆，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他点了一杯咖啡和一份栗子蛋糕，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
穿着西装的外国商人、拎着公文包的职员、打扮入时的摩登女郎，在霓虹灯下穿梭往来。
有轨电车叮叮当当地驶过，报童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上海从始至终，好像一直都是这般繁华，跟其他地方，仿佛是两个世界。
侍者端上咖啡，银质的勺在杯沿轻轻碰撞。
何雨柱慢慢搅动着咖啡，享受着这难得的闲适时光。栗子蛋糕香甜细腻，入口即化。
离开咖啡馆时，他顺便在隔壁的邵万生南货店买了些特产。
醉泥螺、黄泥螺各要了几罐，又称了几斤松子糖和芝麻酥。
店员熟练地用草绳捆扎好纸包，打了个漂亮的结。
转出门找个没饶地方收进空间。
何雨柱去了王开照相馆，玻璃柜台里陈列着几台崭新的相机。
他指向一台德国产的徕卡3c，机身闪着黑黝黝的光泽。
“要这个，再加十卷爱克发胶卷。”
店员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这个少年，还是熟练地取出商品。
“先生好眼光，这是最新款，带着方便，拍得也清楚。”
回到下榻的国际饭店，侍者接过他手中的大包包。
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外滩，黄浦江上的船只灯火通明，汇丰银行大楼的穹顶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雄伟。
何雨柱整理着今的收获，把礼物一件件收好。
明就要离开上海了，他站在窗前，最后望了一眼这座不夜城。
远处海关大楼的钟声悠悠传来，宣告着一的结束。
上辈子没来过上海，这次也算不虚此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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