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上,侯亮平没有留下来,只是坐了一会儿,聊了聊大学时的往事,便起身离开了。
临走时,他看着钟艾,眼神温柔:“艾,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走出宿舍楼,侯亮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他钻进单位给他配的那辆拉达警车里,狠狠捶了一下方向盘,发出一声压抑的怒吼。
他恨钟艾的背叛,恨自己现在的身不由己,可一想到祁同伟许诺的前途,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为了前途,这点屈辱算什么?他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让钟艾彻底沦陷,然后,再慢慢算这笔账......
接下来的三周,侯亮平把所有的业余时间都砸在了钟艾身上。
他活脱脱就是个陷在热恋里的毛头子,体贴得近乎磨人,
浪漫得不带一丝烟火气,那份刻意营造的滚烫热忱,
几乎要把深秋的京州焐出暖意。
每下午五点半,省府办的大楼还没响起下班铃,侯亮平就已经候在楼下那棵悬铃木下了。
有时是一枝艳得灼眼的红玫瑰,用牛皮纸简单裹着,露水还凝在花瓣边缘;
有时是一袋她念了好些的奶油瓜子,颗颗饱满,嗑起来满口留香;
更多时候什么都不带,就倚着树干,冲刚走出大门的她弯眼一笑,递上一句温软的 “下班啦?”。
然后,他便牵起她的手,挤进京州市最热闹的夜市里。
晚风裹着烤串的焦香、糖炒栗子的甜糯、臭豆腐的独特气味扑面而来,贩的吆喝声、孩子的嬉闹声、情侣的私语声搅成一团,
烟火气漫过脚踝,又攀上发梢。
侯亮平的手掌宽大温热,攥着她的手不肯松开,生怕她被攒动的人群挤散。
他会在烤红薯摊前排队,等那个烫手的纸包递到她手里,
看着她口口吹着热气,嘴角沾零薯泥,再笑着用指腹替她擦去;
也会陪着她在琳琅满目的摊前驻足,
看她拿起一枚廉价的发卡翻来覆去地瞧,耐心听她念叨着 “这个颜色好像挺衬我”,
然后二话不掏钱买下,郑重地别在她的发间。
钟艾挽着他的胳膊,半个身子几乎贴在他身上,脸上漾开的笑容干净得像个未经世事的少女。
她太久没有这样放松过了,不用在顾老面前强装乖巧,不用在蒋正明身边虚与委蛇,
不用字字句句掂量着分寸,不用时时刻刻提防着陷阱。
此刻她只是钟艾,一个能在爱人怀里撒娇、能为一串糖葫芦雀跃的普通女人。
侯亮平的目光始终黏在她脸上,她笑的时候,他眼底的宠溺浓得化不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她被路过的行人撞得踉跄时,他会下意识地将她往怀里一带,用脊背替她挡住身后的拥挤;
她吃到满嘴流油时,他会掏出帕子,细细地替她擦拭嘴角,指尖擦过她的唇瓣时,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轻颤。
周末的时光,更是被侯亮平安排得满满当当。
他会带她去京郊的莽山爬山,石阶蜿蜒向上,秋风吹落满山的银杏叶,金黄一片。
她走得气喘吁吁,娇嗔着 “走不动了”,他便二话不蹲下身,脊背挺得笔直:“上来,哥背你。”
她伏在他的背上,能闻到他衬衫上淡淡的肥皂味,混着山林间草木的清香,心跳声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沉稳而有力。
他也会带她去湖边钓鱼,两个人并肩坐在马扎上,鱼竿静立在水面,浮漂随波轻轻晃动。
他不怎么话,只是偶尔侧过头,看她望着湖水出神的侧脸,阳光落在她的睫毛上,投下一片阴影。
有时他也会故意逗她,悄悄把自己钓上来的鱼放进她的鱼护里,等她发现时惊呼出声,他便笑得眉眼弯弯。
或是去网球场,他故意放慢脚步,压低力道,让她一次次挥拍得分,
看着她攥着球拍欢呼雀跃,像只快活的鸟,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这些温柔的攻势,像一锅温吞的水,不疾不徐地煮着,一点点融化了钟艾心里的坚冰。
她开始越来越依赖他,每下班前,都会忍不住朝楼下望几眼,若是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就空落落的,像被掏走了一块。
她会主动给他的 bp 机发留言,字字句句都带着娇憨:
“今晚想吃你做的番茄炒蛋”“加班别太累,我炖了汤”。
他加班的深夜,她会拎着保温桶,穿过空荡荡的街道,
敲开他办公室的门,看他揉着眉心抬头,眼里闪过一丝错愕,随即漾开笑意。
夜里,侯亮平几乎都会留在钟艾的单身宿舍里。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下一地碎银。
当所有的伪装和防备都被褪去,两人纠缠在窄的床上,钟艾总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与愉悦,仿佛全身的毛孔都舒展开来。
侯亮平的身体年轻而充满爆发力,却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克制。
他懂得如何亲吻她的耳垂,如何摩挲她的脊背,如何让她深呼吸,如何让她蹙眉,如何让她沉沦........
大学时,她就是被他这份细腻的温柔俘获,
时隔一年,他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更添了几分成熟男饶韵味,愈发懂得女人心底最隐秘的渴望。
和他在一起,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是被珍视的,是被需要的,是被捧在手心里的,
这种感觉,是顾老和蒋正明永远给不聊。
顾老年纪大了,每次和她在一起,都像是完成一场例行公事,动作粗粝而敷衍,
更多的时候,是把她当成一件摆在橱窗里的展品,向旁人炫耀着自己的魅力;
蒋正明虽然年轻气盛,却满脑子都是急功近利的算计,
每次触碰都带着强烈的占有欲,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只顾着发泄自己的私欲,从来不在乎她的感受。
和这些老男人周旋的日日夜夜,她表面上笑得妩媚动人,
心里却像被灌满了冰水,冷得发疼,空得发慌。
可侯亮平不一样。
他会吻她眼角的泪痣,会在她耳边低语情话,会在她情动时一遍遍喊她的名字,
会在乎她每一声轻颤,每一次蹙眉,每一个细微的反应。
他会让她在极致的欢愉里彻底迷失,忘记那些不堪的过往,忘记那些沉重的算计。
每次云雨过后,钟艾都会像只倦鸟,蜷缩在他的怀里,
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掌心抚过脊背的温度,
安全感像潮水般将她淹没。
她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温暖,觉得这才是爱情该有的模样,才是一个女人本该拥有的生活。
“亮平……”
某个深夜,她在他怀里呢喃,声音带着刚哭过的沙哑,
指尖轻轻画着他胸口的纹路,
“如果我们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侯亮平收紧手臂,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像情人间最真挚的誓言:
“会的,艾。我会一直陪着你,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只有他自己知道,出这句话时,他的心脏有多冷,冷得像冰。
怀里的女人,是他曾经放在心尖上的人,也是亲手将他推入泥潭,让他受尽奇耻大辱的人。
他现在给予的所有温柔,所有体贴,所有浪漫,不过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他要让她彻底沉溺,彻底离不开自己,变成自己掌心里最听话的棋子。
然后,在最恰当的时机,毫不留情地收紧绳结,给她,给她背后的那些人,致命一击。
这三周里,侯亮平一边对钟艾百般讨好,
将温柔演得炉火纯青,一边却用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她每周三下午都会飞到燕京,在顾老的别墅一待就是一整夜;
他也知道,蒋正明会在周末的深夜,时不时的把她喊出去。
这些事,他从不过问,只是在两人依偎着看电视,
或是散步时闲聊的间隙,状似无意地提起顾老或者蒋省长。
钟艾对他早已卸下所有防备,那些话像碎掉的玻璃碴,不经意间就从嘴里漏了出来。
她顾老最近为了汉东的事情愁得睡不着觉,在办公室发蒋正明的脾气;
她蒋正明和顾老因为省委常委席位旁落的事闹得有点僵了,顾老好几次在电话里失态的破口大骂,甚至摔羚话机……
这些细碎的信息,像一颗颗散落的珍珠,被侯亮平默默拾起,串成一串,然后在夜深人静时,悄悄传递给祁同伟。
电话那头的祁同伟,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赞许:
“亮平,做得好!
继续保持,别露破绽。
记住,这件事办成了,你的前途,无量!”
挂羚话,侯亮平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眼底闪过一丝狠厉。
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刀尖上的路,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可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为了那青云直上的前途,为了洗刷当年刻在骨头上的耻辱,
这场戏,他必须演到底,演到最后,演到曲终人散,血溅当场!
10 月中旬的一个周末,侯亮平带着钟艾去了城郊的温泉山庄。
晚上,两个人泡在温泉里,月光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
钟艾靠在侯亮平的肩膀上,眼神迷离:
“亮平,我觉得现在就像做梦一样。
有很多次,我做梦都是梦到你的样子,想要狠狠地抱住你,把自己的全身心都融入到你的身体里去,
然后当我醒来,发现自己抱着的真的是你,
亮平,你能体会这种幸福的感觉吗?”
侯亮平握住她的手,指尖温柔地摩挲着她的手背,声音低沉而深情:
“这不是梦,艾。我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的.......”
他看着水中倒映的月光,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算计。
他知道,钟艾已经彻底离不开他了。
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从她嘴里套取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为自己在这场复杂的官场博弈中,争取更多的筹码。
祁同伟虽然从始至终没有直让他侯亮平去打探什么消息,
但是他侯亮平脑子是够用的,当然知道祁同伟想要的是什么。
而此时的钟艾,完全沉浸在侯亮平编织的爱情谎言里。
她不知道,自己深爱的男人,心里藏着怎样的恨意和算计;
她更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这场官场斗争中的一颗棋子,随时可能被牺牲。
温泉水冒着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两个饶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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