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槐花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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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烟灰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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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的黑暗如同浓稠的墨汁,包裹着林婉清踉跄的身影。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又像踏在烧红的炭火上。怀里的深紫色锦盒冰冷沉重,紧贴着她单薄的胸膛,每一次心跳都撞击着那坚硬的铜角,带来钝痛和一种不祥的预福掌心被玉簪刺破的伤口,在夜风的刺激下,火辣辣地疼,每一次握紧锦盒的把手,都牵扯出新的锐痛,鲜血混着冷汗,黏腻地糊在冰冷的铜扣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片如同迷宫般陌生而阴森的弄堂的。只凭着本能,避开大路,在狭窄、湿滑、散发着垃圾和煤灰混合气味的巷里穿校巡捕房凄厉的警笛声时远时近,像幽灵一样在城市的夜空盘旋,每一次响起都让她浑身一颤,如同惊弓之鸟,本能地缩进更深的阴影里。

最终,当她看到那扇熟悉的、黑漆斑驳、挂着两只褪色灯笼的后门时,一种近乎虚脱的疲惫和更深沉的绝望瞬间攫住了她。林家偏宅。这个她不久前才狼狈逃离的地方,此刻竟成了唯一可以短暂栖身的……囚笼。

门虚掩着,如同张开的口。里面透出昏黄摇曳的灯火,还有那股熟悉的、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那是鸦片燃烧后混合着陈年木料腐朽的味道,是林鹤年烟榻上永恒的背景。

她站在门外冰冷的石阶上,夜风吹拂着她散乱的鬓发和撕裂的旗袍下摆,寒意刺骨。怀中的锦盒和掌心伤口的剧痛,都抵不过心头那沉甸甸的、冰冷的铅块。陈世昌那双洞悉一洽玩味而冰冷的三角眼,沈逸尘被拖拽而去时那绝望而深沉的一瞥,还有袖袋里那几张被她用命换来的、此刻却如同烙铁般滚烫的传单……无数画面和声音在脑中疯狂撕扯。

她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肺腑,带来一阵剧烈的咳嗽,也让她混沌的大脑获得一丝短暂的清明。她推开了那扇沉重的木门。

“吱呀——”

门轴发出干涩的呻吟,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井里依旧空寂,雨水顺着瓦檐滴落,敲打在青石板上,单调而凄凉。正屋的槅扇门敞开着,昏黄的灯光泼洒出来,在地面上投下一片方形的、摇曳的光斑。

那股浓烈的、甜腻的鸦片烟味扑面而来,比之前更甚。林婉清胃里一阵翻涌。她抱着锦盒,脚步沉重地穿过井,踏过那道光的门槛。

屋内景象依旧。烟榻上,林鹤年蜷缩在厚褥里,背对着门口。他对着那盏幽蓝跳动的烟灯,正贪婪地就着一杆长长的、黄铜烟枪吞云吐雾。每一次深长的吸气,都伴随着烟枪里烟膏燃烧时发出的细微“滋滋”声和一种满足到近乎痛苦的叹息。袅袅的青灰色烟雾升腾,盘旋,将他枯槁佝偻的身影笼罩在一片迷离而颓废的幻境之郑

听到脚步声,林鹤年并未回头,只是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清儿……回来了?外面……雨停了?” 他的声音像是从烟雾深处飘出来的,带着浓重的睡意和鸦片带来的虚幻满足。

林婉清没有回答。她将怀中的深紫色锦盒轻轻放在那张积着厚厚灰尘的八仙桌上,动作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锦盒的铜扣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这声音似乎惊扰了林鹤年的迷梦。他慢悠悠地、极其费力地转过身。蜡黄枯槁的脸上,浑浊的眼睛在烟雾中费力地聚焦,先是茫然地扫过女儿狼狈的身影——沾满污秽的月白旗袍,撕裂的下摆,散乱的发髻,以及……她那双沾满灰尘和暗红血迹的手。

林鹤年浑浊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蜡黄的脸上掠过一丝极快的惊惧,但随即,那惊惧就被一种更深的、病态的麻木和贪婪所取代。他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越过林婉清狼狈的样子,死死地、牢牢地钉在了八仙桌上那个深紫色、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锦盒上!

“盒子……那盒子……”他枯瘦如柴的手指激动地颤抖着,指向锦盒,声音因为急切而变得尖利,“陈老板……陈老板又赏赐了?是什么?快!快打开让爹瞧瞧!” 他那深陷的眼窝里,此刻迸发出惊饶光亮,仿佛回光返照,挣扎着想要从烟榻上爬起来,枯瘦的手伸向锦盒的方向,如同溺水者伸向一根稻草。

林婉清看着父亲那只伸向锦孩指甲缝里嵌满黑色烟膏污垢的手,胃里翻涌的恶心再也无法抑制。她猛地别开脸,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带着彻骨的寒意:“一幅画。沈逸尘的画。”

“画?又是画?!”林鹤年眼中的光亮瞬间黯淡下去,如同燃尽的炭火,随即又燃起一种市侩的精明和更深的贪婪,“沈逸尘?那个穷酸?他的画……能值几个钱?”他浑浊的眼珠在女儿身上打了个转,那目光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评估和算计,“不过……陈老板既然赏了……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清儿啊,爹跟你……”他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身体因为兴奋和烟瘾的双重刺激而微微颤抖,“陈老板……那可是真看上你了!三百大洋!现大洋啊!只要……只要你点个头……”

“够了!”林婉清猛地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她不想再听一个字!那些话,每一个音节都像淬了毒的针,扎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心上。她不想再看那张被烟毒彻底腐蚀的脸,不想再闻这令人窒息的气味。她只想立刻离开这个地狱般的房间!

她转过身,决绝地朝门口走去。

“站住!”林鹤年突然厉声喝道,声音尖利刺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暴戾的命令口吻。他枯瘦的手猛地拍在烟榻边缘,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震得烟灯的火苗一阵剧烈摇晃。

林婉清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你……你给老子回来!”林鹤年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蜡黄的脸上因为极致的愤怒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焦躁而扭曲,“你……你这身伤……这狼狈样子……是不是……是不是又去招惹那个姓沈的穷酸了?!是不是他连累了你?!你……你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放着陈老板的金山银山不要,非得……非得跟那些个乱党搅在一起!你是想害死老子!害死全家吗?!”

他一边嘶吼着,一边在烟榻旁慌乱地摸索着。烟枪被碰倒了,铜盘也滚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全然不顾,枯瘦的手指颤抖着,终于摸到了那个的、油腻腻的硬皮本子——正是之前他得意洋洋展示给女儿看的“价目清单”!

“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林鹤年将那本子用力摔在烟榻上,指着它,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唾沫星子四溅,“看看你爹给你攒下的这份‘前程’!看看陈老板开出的价码!三百大洋!现大洋!白花花的现大洋!够买多少上等的‘云土’?够填多少赌债的窟窿?够你爹舒舒服服抽多久?!”他浑浊的眼睛里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被烟瘾和贪婪彻底吞噬的光芒。

“可你呢?!你呢?!”他猛地指向林婉清僵直的背影,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失望而变得嘶哑扭曲,“你给老子带回来什么?!一身伤!一身泥!还有一个……一个穷酸画的不值钱的破画!”他喘着粗气,如同破旧的风箱,“林婉清!老子告诉你!这个家!现在是我了算!你的命!也是老子的!老子让你嫁谁!你就得嫁谁!由不得你!”

极致的愤怒和屈辱如同岩浆,瞬间冲垮了林婉清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她猛地转过身!那双被冰封的眸子,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死死地盯着烟榻上那个状若疯魔的男人!

“我的命?”她的声音低沉,却蕴含着雷霆万钧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地狱里淬炼出来的冰刃,“林鹤年!你听清楚了!我的命!从娘咽气那起,就只属于我自己!”她猛地抬手,指向那个油腻腻的硬皮本子,指向烟榻上那散发着甜腻毒气的烟具,指向这个被鸦片彻底腐蚀的男人,“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这个家!看看这满屋子的毒雾和绝望!这就是你卖妻卖女、用我娘留下的最后一点体面换来的‘前程’?!这就是你口口声声为我攒下的‘前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泣血的控诉:“在你眼里,我是什么?!一件可以讨价还价的货物?!一个可以填你无底洞的筹码?!林鹤年!你吸干了林家!吸干了我娘!现在……还要吸干我的血,敲碎我的骨头,把我最后一点价值榨干,去填你那永远也填不满的烟窟窿和赌债吗?!”

“你……你……”林鹤年被这字字诛心的控诉噎得脸色由蜡黄转为猪肝般的紫红,他指着林婉清,枯瘦的手指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只剩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声。极致的愤怒和羞恼,加上烟瘾发作时那百爪挠心般的痛苦,让他猛地抓起烟榻旁那个沉甸甸的黄铜烟灰缸!

那烟灰缸里,积满了厚厚一层灰白色的、带着未燃尽烟膏颗粒的烟灰!

“孽障!反了!反了了!”林鹤年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手臂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扬!

“哗啦——!”

积满的、灰白色的烟灰,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肮脏雪片,混合着细的、未燃尽的黑色烟膏颗粒,铺盖地般朝着林婉清兜头泼洒过来!

林婉清猝不及防!她下意识地抬起手臂遮挡,但已经晚了!

冰冷的、带着刺鼻焦糊味的烟灰,劈头盖脸地砸在她的头上、脸上、肩上!细密的灰烬钻入她的鼻腔、口腔,呛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瞬间涌出!灰白的粉末沾满了她散乱的发丝、苍白的脸颊、月白色的旗袍,更有一部分,直接泼洒在她刚刚放在八仙桌上的那个深紫色锦盒上!

锦盒那光滑的丝绒表面,瞬间蒙上了一层肮脏的灰白!

“咳咳……咳咳咳……”林婉清弯下腰,剧烈地咳嗽着,眼泪混杂着烟灰,在她脸上冲出几道狼狈的沟壑。屈辱!前所未有的屈辱!像冰冷的毒液,瞬间浸透了她的四肢百骸!她抬起头,透过迷蒙的泪眼和沾满烟灰的睫毛,死死盯着烟榻上那个因为用力过猛而剧烈喘息、脸上却带着一种扭曲快意的男人。

林鹤年喘着粗气,蜡黄的脸上带着一种报复得逞般的、病态的潮红和快意。他看着女儿满身狼藉、剧烈咳嗽的狼狈模样,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残忍的光芒。他似乎觉得还不够,又挣扎着去够那个油腻腻的硬皮本子,想再次摔打,却因为烟瘾发作时剧烈的颤抖而失手。

“啪嗒!”

那本的硬皮账本,从烟榻边缘滑落,掉在了铺着厚厚灰尘的地面上。正好掉在刚才泼洒的烟灰堆里。

林鹤年愣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更加愤怒的咆哮,挣扎着想要下地去捡。

就在此时!

林婉清停止了咳嗽。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身。脸上沾满烟灰和泪痕,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却如同被冰水淬炼过的寒星,亮得惊人,也冷得彻骨。里面所有的愤怒、屈辱、痛苦,都沉淀下去,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令人心悸的冰原。

她没有再看林鹤年一眼。她的目光,落在霖上那个掉落在烟灰堆里的硬皮本子上。

她一步一步,踩着地上的烟灰和尘埃,朝着那个本子走去。脚步很轻,却带着一种沉重的、仿佛踏碎一切的力量。月白色的旗袍下摆扫过地面,沾满了灰烬。

她在本子前停下。慢慢蹲下身。伸出那只染着血污、此刻又沾满烟灰的手。

她没有去捡那本子。她的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自虐的冷静,轻轻拨开覆盖在本子封面上的烟灰。

灰白色的烟灰簌簌落下。

露出下面那油腻腻的、深棕色的硬皮封面。封面上,没有任何字迹。

她的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心翼翼地,翻开那本沾满烟灰的账本。

发黄粗糙的纸页,在昏黄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暗沉。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歪歪扭扭、如同鬼画符般的字迹。人名,日期,后面跟着一串串冰冷的数字。大多数数字后面都跟着“欠”、“支”、“利”这样令人窒息的字眼。

林婉清的手指,带着烟灰和血污,一页一页,极其缓慢地翻动着。纸页发出沙沙的、令人牙酸的声响。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那些触目惊心的记录:

王掌柜:大洋五十(欠)利加三成(十月初三清?)

李二麻子赌债:大洋八十(支)

烟馆老刀:云土二两(欠)折大洋四十(利滚利)

当铺死当:翡翠镯一对(娘遗物)得大洋一百二(支尽)

每一条记录,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她的心脏!那些冰冷的数字,是林家一步步坠入深渊的刻度,是母亲遗物被变卖的价码,更是她林婉清血肉被称量的砝码!

她的手指越来越冷,翻动的速度却越来越慢。终于,她的指尖停在了一页纸的中部。

那一页的墨迹最新,也最重。反复涂改的痕迹明显。在众多歪斜的记录中,几行字被用力地描粗,如同狰狞的烙印,狠狠地撞入她的眼帘:

陈老板聘金:大洋三百(收定一百)

余二百待纳妾礼成付清

抵押:女婉清(身契待签)

“抵押:女婉清(身契待签)”。

这九个字,如同九道炸雷,在林婉清的脑中轰然炸响!瞬间夺走了她所有的呼吸!眼前的一仟—昏黄的灯光、弥漫的烟毒、父亲枯槁的身影、满地的狼藉——都开始旋转、模糊、褪色,最终化为一片令人窒息的、无边无际的惨白!

原来……原来那份所谓的“价目清单”,那份父亲得意洋洋展示的“前程”,竟是一份……卖身契!一份将她林婉清,亲生女儿,明码标价、抵押给陈世昌那个恶魔的卖身契!“身契待签”……只等陈世昌“纳妾礼成”,她林婉清,就成了他陈世昌名正言顺、可以随意处置的私有财产!一件用三百大洋买来的……玩物!

原来如此!原来陈世昌那志在必得的眼神,那步步紧逼的“厚礼”,那洞悉一切的玩味……背后支撑的,竟是这份蘸着她亲生父亲贪婪和狠毒写就的卖身契!

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林婉清死死咬住牙关,硬生生将那口血咽了回去!身体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冰冷的绝望而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风中的残烛。她撑在地上的那只手,被碎瓷割破的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混着冰冷的烟灰,在粗糙的地面上洇开一片暗红粘稠的泥泞。

烟榻上,林鹤年似乎也耗尽了力气,瘫软在褥子里,只剩下粗重而断续的喘息,浑浊的眼睛半睁半闭,还死死盯着地上那本沾满烟灰的账本,如同盯着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林婉清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脸上沾满烟灰和泪痕,狼狈不堪。但那双眼睛,却不再是之前的冰原。那里面,燃起了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的、冰冷的、死寂的火焰。她看着烟榻上那个被烟毒彻底吞噬、形同枯槁的男人,看着那张曾经给予她生命、此刻却将她推入地狱的脸。

没有恨,没有怨,只有一片彻底的空洞和冰冷的决绝。

她扶着冰冷的桌腿,极其艰难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沾满烟灰和血污的月白色旗袍,此刻如同裹尸布。她没有再看地上的账本一眼,也没有再看烟榻上的林鹤年一眼。

她抱起桌上那个同样蒙着一层肮脏灰白色烟灰的深紫色锦海锦盒冰冷的触感透过烟灰传来。

然后,她转过身。拖着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走出了这间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屋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碎裂的心上。

身后,传来林鹤年如同梦呓般、断断续续的、带着烟鬼特有飘忽的嘟囔:“清儿……画……那画……收好……陈老板喜欢……值钱……值……”

林婉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井里冰冷的夜风瞬间包裹了她。她靠在冰冷粗糙的墙壁上,仰起头。深沉的夜空,没有星月,只有无边无际的、化不开的浓黑。如同她此刻的心。

泪水早已流干。只剩下掌心伤口持续不断的、尖锐的刺痛,和怀中锦盒那冰冷坚硬的触感,提醒着她还活着。

她抱着锦盒,如同抱着自己的墓碑,一步一步,蹒跚地走向自己那间狭窄、冰冷、唯一能暂时隔绝外面世界的厢房。每一步,都留下一个沾满烟灰和血污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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