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西下的夕阳从窗口照进屋内。让所有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层金光。
三月底的阳光，温度正好。
卓然和莎莎坐在毛总对面。他倏然闭嘴的动作让卓然尽收眼底。
卓然脸上的微笑是不由自主从内心漾出来的，一下子收也收不住。
莎莎问完那句话后，一直认真地看着爸爸。
毛总欠了欠身体，那双眼睛看着自己对面的莎莎和女朋友。脸上又重新浮起了笑意。
他柔柔地反问：“想把阿姨叫妈妈啊？”
语气不显山不露水的，仿佛在昨夜那场春雨。
莎莎重重地点零头，轻轻地：“朋友们都有妈妈”。
毛总轻飘飘地：“那要看阿姨愿不愿意了。”
莎莎转而看向卓然，那眼神里满是期盼。
看到他轻易就把皮球踢到自己这边来了，卓然对莎莎：“阿姨想考虑一段时间，可以吗？我们莎莎也可以再考虑一下哦！”
话是对着莎莎的。卓然的眼睛看向的却是毛总本人。
妈妈可不是随便叫的。上次如果不是自己负气离开回老家，只怕他到现在也没打算和自己回去见父母吧？而且，他从来没有过领证这回事。
现在就不明不白的做‘妈妈’吗？
莎莎那双大眼睛有些失望又懵懂地看了卓然一会儿。转过头对爸爸：“阿姨要想一想。”
“那就让阿姨再想一想。我们给阿姨一点时间吧。”
莎莎翘起三根手指：“三。就三！”
卓然看着她那坚定不移的表情，扬起嘴角笑了起来。
莎莎把卓然面前的碟子拿起来，叠在自己的碟子上面：“如果我叫你妈妈，我还可以帮你干活。我们幼儿园的朋友在家就帮妈妈干活。”
着又起身，想伸手去对面拿毛总的碟子。
毛总：“爸爸的不用你收。”
卓然换了一副轻松的嗓音，对莎莎：“你先去看电视，阿姨洗完碗过去陪你。”
听到能看电视，莎莎马上从餐椅上溜下来，朝那边跑去了。
也许是心思简单，对喜怒的感受不那么强烈。莎莎的情绪反倒比大人稳定多了。
毛总一直看着莎莎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羚视，才道：“其实有时候我挺感谢她的，给我留下了一个这么好的孩子。”
知道他的是莎莎妈妈，卓然附和道：“是啊。”
毛总又立马表扬起了卓然：“和你教得好也有关系。她现在比以前活泼多了。”
卓然洗完碗，又烧了两块腊肉皮，添水煮上。从厨房出来的时候，看到毛总紧紧地抱着莎莎坐在沙发上。
卓然也走过去坐下了。电视上放着动画片。
莎莎看得津津有味，两个大人各怀心思。
毛总的手机响了，李姐看到备注是：母亲大人。
毛总接起来叫了一声妈，就停下来了。
毛老太太在电话里问：“大军，你们吃晚饭了吗？”
毛总：“吃了。你们吃了没有？”
毛老太太：“我们也吃了。你们吃的什么？让卓然给你们做点清淡的，别总是吃大荤，少喝酒。”
毛总：“嗯嗯，都挺好的。您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吗？”
毛老太太：“不是我。是芹！”到芹的时候，毛老太太的语气加重了。显得很隆重。
毛总有些疑惑地问：“她怎么啦？”
毛总问这句话的时候，上半身前伸，在茶几上的果盘里拿了一颗提子。语气听起来让人感觉很吃力。
毛老太太：“芹她们厂子今年特别不景气。都在裁员了。”
毛总把手里的水果放进嘴里嚼着，有些漫不经心地问：“裁到她啦？”
毛老太太急切地：“那倒没有！芹工作一向勤恳，领导不会裁她的。可就是工资低。没有班加，一个月就那么点底薪能有多少钱呐？”
毛总：“听军厂里还挺好的。上次他打电话来还挺忙呢。”
毛老太太：“军还校你不是新开了一个厂子嘛？我就想着，反正得有人帮你管理嘛。不如就叫芹去？管管人和事。虽然现在家里有卓然照顾着，可厂子里没有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怎么能行呢？”
毛总平静地问：“让芹去厂子里上班啊？”
毛老太太抬着高高的声音：“嗯~~~反正给别人打工工资也低，还不如在自己家厂子里干呢。”
卓然在旁边听得惊心动魄。毛总却是呵呵笑着。
他呵呵轻笑了一阵，才道：“我那厂子才开起来，订单都还没接到呢。哪有什么事要管的呀。再了。”
毛总又吃了一颗葡萄，才道：“他们在那边买了房子，孩子也在那边上学。工资低就低点吧，您让她过来我这里上班，她不是顾不上家里了吗？”
毛老太太：“她周末双休就回来呀。”
毛总：“他们一家人在那边过得挺好的。就是钱少点，您非得让人家分居。你跟着他们过日子，就把家务干好，给他们把孩子带好就完了。别管这么多事。”
毛老太太：“哎！你怎么这么呢？是她自己工资低呀。她自己都，如果能重新找着工作，就和上面的领导偷偷一下，让把她也裁撩了。现在裁了还能拿点补偿。在那耗着不是长久之计呀！”
毛总：“他们又不是没我的电话，真想过来会自己打电话的。您管好自己和亮亮吧啊？就这样，挂电话吧。”
卓然问：“阿姨是不是知道艳群去厂里了，所以想让芹也过来？一边一个弟媳妇，公平。”
毛总笑着半开玩笑地：“她哪知道艳群的事？我发现你现在特别爱猜忌我妈。”
无凭无据的事情，卓然也不再争论。
这一晚上把莎莎哄睡，卓然回了自己房间洗澡。
还在卫生间擦身体乳的时候，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
知道是毛总，不慌不忙的擦完了，穿上一件长袖的睡裙，才走出去开了门。
毛总只了两个字：“出来。”
卓然：“你让我出来就出来呀？不出来。”
着就要关门。
毛总伸手一带，卓然就出了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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