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并未将象牙塔里的那点插曲过多放在心上，于他而言，那不过是顺手处理了一只嗡嗡叫的苍蝇，甚至算不上正餐前的开胃菜。他的注意力，早已重新聚焦于江湖这盘更大的棋局。
“峰哥，马氏集团那边，按您的意思，‘沟通’已经开始了。”刀仔明将一份简报放在办公桌上，“西环‘御景台’项目的土方车，从昨开始就进不了场，路口总赢意外’抛锚的货车堵着。海螺水泥那边也打来电话，消防检查确实发现了‘重大隐患’，至少需要停产整顿一周。马东升的秘书今早上已经打了三个电话到公司，想约您见面。”
林峰拿起简报扫了一眼，语气平淡：“晾着他。让他先急两。告诉他，想谈，让他本人来谈。”
“明白。”刀仔明点头，继续汇报，“另外，和兴盛那边，大d似乎有些不老实。他最近和联合社的一位揸Fit人走得比较近，好像在私下接触，想绕过我们谈一些码头上的生意。”
林峰眼神微眯：“联合社？手伸得挺长。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让飞机带人去荃湾转转，看看大d新开的那几家地下赌场消防安全做得怎么样。顺便提醒一下那位联合社的朋友，湾仔的码头，不是谁都能碰的。”
“是，我马上安排。”刀仔明记下。
正着，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一个弟探头进来：“峰哥，楼下有一位姓马的先生，是马氏集团的董事长，想见峰哥，看起来挺急的。”
刀仔明看向林峰。林峰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让他上来吧。”
几分钟后，马东升在两名洪安弟的“陪同”下走进了办公室。与晚会那他儿子表现出来的嚣张跋扈不同，此刻的马东升显得焦虑而疲惫，额头上带着细密的汗珠，昂贵的西装也似乎有些褶皱。
“林……林先生！”马东升一进来，就连忙上前，语气带着恳切，“冒昧打扰，实在抱歉！我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来的！那个孽障有眼无珠，冲撞了林先生和您的朋友，我代他向您赔罪！万分对不起！”着，他竟微微鞠了一躬。
林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没有起身，只是指了指对面的椅子：“马董，坐。事而已，何必亲自跑一趟。”
马东升哪里敢真坐实，只敢半个屁股挨着椅子边缘，擦着汗道：“林先生大人大量！但我教子无方，惹出这么大的祸，必须亲自来道歉才显诚意。这是的一点歉意，请您务必收下。”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心翼翼推过去。刀仔明上前接过，看了一眼，对林峰低声道：“峰哥，是西环那个项目百分之五的干股转让协议。”
林峰看都没看那份协议，目光落在马东升身上：“马董，你觉得我很缺钱吗？还是你瞧不起我们这类人？”
马东升冷汗流得更凶了，连忙道：“不敢不敢！林先生，我绝不是这个意思！这只是我道歉的诚意……另外，项目停工一的损失巨大，那些银行催贷款……林先生，求您高抬贵手，给条活路。那个逆子，我已经把他送去国外反省了，保证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
“活路，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林峰声音不高，却带着压力，“马董，你儿子不懂事，你这个做父亲的，难道也不懂规矩？在港岛做生意，有些朋友可以交，有些线，不能碰。”
马东升身体一颤，连忙道：“懂！我懂！林先生，之前是我糊涂！以后在马氏的项目上，一定先跟林先生您沟通！”
林峰这才微微颔首：“既然马董这么有诚意，那件事就过去了。土方车明可以进场，水泥供应……三后恢复。至于这份协议，”他瞥了一眼那份股份转让书，“拿回去。我林峰做事，讲究公道。该我的，一分不能少；不是我的，一分不会要。”
马东升闻言，先是难以置信，随即涌起一阵狂喜和感激：“谢谢！谢谢林先生！您真是大人大量！以后马氏集团，唯林先生马首是瞻！”
“好了，我还有事。”林峰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
马东升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刀仔明有些不解：“峰哥，百分之五的干股，不少了，为什么不要？”
林峰站起身，走到窗边，俯瞰着湾仔街景：“拿了他的股份，以后马氏出事，就容易扯上关系。要了他的股份，以后就得帮他平事。现在这样，他欠我一个大人情，比那点股份有用。而且，传出去，别人也会我林峰讲规矩，不是贪得无厌之人。名声，有时候比钱更重要。”
刀仔明恍然大悟：“峰哥高明。”
这时，林峰的私人手机响了一下，是短信提示音。他拿出来看了一眼，是叶清涵发来的。
“林大哥，昨晚的事情再次感谢。希望没有给你带来太多麻烦。毕业手续已基本办完，近期会离校。祝安好。叶清涵。”
短信内容得体而保持距离，符合她一贯的风格，但主动发来信息，本身已明了一些态度。
林峰看了一眼，没有回复，将手机放回口袋。对他而言，这更像是一个插曲的句点。
然而，几乎与此同时，刀仔明的工作手机也响了。他接起听了片刻，脸色微微变得凝重。
“峰哥，”他放下电话，语气严肃，“刚收到消息。马文才没有去机场。他昨晚离开学校后，叫了一帮狐朋狗友去了兰桂坊喝酒，喝多了之后，嘴上没把门，了很多……关于您和叶姐的不堪入耳的话，还扬言……要找机会报复叶姐。”
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冷了下来。
林峰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眼神却冰冷得吓人。
“看来，有人并不珍惜他父亲争取来的机会。”他声音平静，却蕴含着风暴，“阿明，找到他。让他彻底明白，什么叫祸从口出。做得干净点。”
“明白，峰哥。”刀仔明眼中闪过一丝厉色，立刻转身出去安排。
林峰重新看向窗外。都市繁华依旧，但阳光之下，总有阴影徘徊。有些人，注定要为他们的愚蠢和狂妄，付出沉重的代价。
子不教，父之过。既然当老子的教不好，那就只能由别人，用更直接的方式，来教他做饶道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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