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听着脑海里系统的电子音，再看看眼前宋念那双写满了“我懂你价值”的漂亮眼睛，非但没有欣喜若狂，反而感觉后背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这狐狸洞太华丽，太诱人，也太深不见底了！
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正搜肠刮肚想找个既不得罪这位财神姑奶奶又能保住自己底裤（主要是系统底裤）的托词……
“李凡。”
一个清冷如冰泉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切入了这微妙的氛围。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盖过了坊市的喧嚣，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郑
苏晚不知何时已走到近前。
她依旧是那身纤尘不染的白衣，手持断念剑，身姿挺拔如孤峰雪松。
她并未看宋念，那双清冽如寒潭的眸子，只落在李凡身上，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无形的压力。
“玄机长老有令，”
苏晚的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像是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着你即刻前往刑堂，就昨日擅闯后山禁地、惊扰石妖、以及……破坏灵田阵法一事，接受质询。”
她顿了顿，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李凡掌心那几粒丹药，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念你或有隐情，且事涉宗门清誉，为免再生事端，在玄机长老传唤之前，你随我回晚晴阁，暂由我亲自看护。”
晚晴阁？！苏晚大师姐的私人居所？！
围观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无数道目光在李凡、苏晚和宋念之间来回扫射，充满了震惊、艳羡、嫉妒以及“这子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的复杂情绪。
让大师姐亲自看护？还带回晚晴阁？这待遇！云霞宗开宗以来头一遭吧？！
李凡也懵了。
玄机老狗果然动作快！
但这“看护”……怎么看都像是另一种形式的“软禁”啊！苏晚这是唱的哪一出？保护？还是就近监视？
宋念脸上的明媚笑容淡了三分。
她微微侧身，正面对上苏晚，那双如同山涧清泉般灵动的眼眸里，此刻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哦？”
宋念的声音依旧清脆，尾音却拖长了些许，带着点玩味。
“玄机长老要问话？巧了，我万宝楼对李凡师兄的‘隐情’，也正想好好‘请教’一番呢。”
她特意加重了“请教”二字，目光转向李凡，笑意盈盈。
“李师兄，你看，这可不就是缘分吗？不如这样，苏师姐既要‘看护’你，那我也随行去晚晴阁叨扰片刻如何？正好，我们三方，可以一起探讨探讨。毕竟，我万宝楼对李师兄的‘价值’，可是很有诚意的，保证不会让苏师姐和玄机长老失望。”
她这番话，绵里藏针，寸步不让！
既点明了万宝楼对李凡的势在必得，又隐隐将苏晚和玄机子归为一方，暗示他们可能阻碍“价值”的实现。
最后那句“不会让苏师姐和玄机长老失望”，更是充满了商业谈判中惯用的施压技巧——
我万宝楼看中的东西，你们云霞宗动之前，最好掂量掂量。
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紧绷。
两位气质迥异却同样光彩夺目的女子，一个清冷孤高如九寒月，一个明媚灵动似春日骄阳，此刻目光在空中无声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火花在噼啪作响。
坊市的喧嚣成了遥远的背景音，所有饶呼吸都下意识地放轻了，紧张地注视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因一个外门弟子而起的、两位背景深厚的之骄女的第一次正面交锋。
铁牛扛着门，铜铃大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只觉得头皮发麻，下意识地往李凡身后缩了缩，嘴里嘟囔。
“乖乖……比后山那石妖还吓人……”
李凡夹在中间，更是感觉头皮都要炸开了！
左边是万宝楼少主的商业橄榄枝，右边是冰山大师姐的“保护性”监管，哪边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块被架在火上两面翻烤的咸鱼干，滋滋冒油！
【叮！检测到高能修罗场！核心矛盾：宿主归属权（商业价值归属 vs 宗门监管权）！请宿主谨慎发言，避免引火烧身！系统建议：装死或转移矛盾！】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点幸灾乐祸的急促。
装死？转移矛盾？得轻巧！
李凡心里哀嚎，脸上却努力维持着一种混合着无辜、茫然和一点点委屈的复杂表情，眼神在两个姑奶奶之间心翼翼地游移。
“苏师姐……”
李凡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试图挣扎一下。
“玄机长老那边……弟子确实有些误会需要澄清，但宋少主这边也是贵客，弟子……”
他想弟子分身乏术，能不能改？
“李师兄不必为难。”
宋念抢先一步截住话头，笑容明媚依旧，语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既然是苏师姐要‘看护’你，那自然是以宗门事务为重。不过嘛……”
她话锋一转，看向苏晚，眼神清澈坦荡。
“苏师姐，晚晴阁乃你清修之地，我一个外人贸然前去，确实多有不便。但李师兄与我万宝楼的合作事宜，关系重大，刻不容缓。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就在这霞光阁内，寻一处静室，耽误苏师姐片刻功夫。我万宝楼的人，就在外面守着，保证绝不打扰苏师姐清静，也绝不让李师兄离开你的视线范围。如何？”
宋念这一手以退为进玩得漂亮。
她主动退了一步，不要求去晚晴阁，只要求在霞光阁内、在苏晚眼皮子底下谈，既给了苏晚面子，又表明了她今必须和李凡谈出个结果的决心。
而且，把“关系重大、刻不容缓”的调子先定下，无形中给苏晚施加了压力。
苏晚清冷的眸子看着宋念，沉默了片刻。
她自然听得出宋念话语里的机锋和坚持。
这位万宝楼少主，并非表面看起来那般无害。
“霞光阁乃宗门产业，宋少主是客，自无不可。”
苏晚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
“只是，李凡身涉宗门戒律，在玄机长老定论之前，其行为、言论，皆需谨慎。宋少主所谓‘合作’，若涉及宗门隐秘，或有不妥之处，恕我无法坐视。”
她的话很直接，也很强硬——谈可以，但别想套话，更别想搞动作，我看着呢。
“苏师姐多虑了。”
宋念笑容不变，应对自如。
“万宝楼行事，向来光明正大，所求不过是互利共赢。李师兄的‘本事’，若真能惠及宗门，壮大云霞，岂非美事一桩？又岂会是什么‘不妥’？”
她巧妙地将李凡的个人价值与云霞宗的利益捆绑起来，暗示苏晚的阻拦可能损害宗门发展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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