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魔德迦金佛

陈念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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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夜语凿石 隐遁佛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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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如同浸透了墨汁的巨毯,沉沉地覆盖在沙驼客栈和它周围那片的绿洲之上。白日里的喧嚣、惊心动魄的刀光对峙、以及那些贪婪或窥视的目光,都被这浓稠的黑暗暂时吞噬、抚平。前院的灯火早已熄灭,只剩下廊下几盏风灯在夜风中摇曳,昏黄的光晕勉强勾勒出驼架和木柱的轮廓,投下扭曲晃动的阴影。白日里人声鼎沸的院落,此刻只剩下风掠过胡杨枯枝发出的呜咽,以及远处不知名夜枭偶尔传来的、令人心悸的短促啼鸣,更衬得这死寂般的安宁下,潜藏着无数暗涌的危机。

桑吉嘉措靠坐在土炕上,并未躺下。窗的油纸糊得严实,隔绝了外面稀疏的星光,屋内只余一盏如豆的油灯,在土墙上投下他巨大而摇曳的孤影。白日里那惊魂一幕,托克塔洪醉醺醺的叫嚷、北元探子手中弯刀的寒光、阿罗耶那举重若轻却又暗藏机锋的斡旋……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每一次都带来更深的寒意。他右手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冰冷的菩提佛珠,试图借由这熟悉的触感和经文默诵来平复心绪,但“阎魔德迦金佛”那六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烙印在意识深处,带来灼烧般的焦躁。

左臂的夹板在昏暗中显出一种僵硬的轮廓,伤处传来的不再是单纯的愈合酸胀,而是一种被无形绳索紧紧勒缚、急于挣脱的悸痛。这沙驼客栈,已然成了风暴眼!北元探子如同嗅到血腥的饿狼,绝不会轻易离去。阿罗耶的庇护,既是暂时的避风港,也是悬在头顶的致命之剑——一旦平衡打破,自己便是最先被舍弃的筹码。金佛落入狰兽之手的危机,师门重托的千斤重担,如同两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离开!必须立刻离开!

“笃、笃、笃。”

三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叩门声,如同石子投入死水,在寂静的土屋中荡开涟漪。

桑吉嘉措捻动佛珠的手指骤然停住。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来了。

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隙,没有带进多少光亮。阿罗耶高大如山的身影悄无声息地滑了进来,反手又将门轻轻掩上。动作轻捷得与他魁梧的体型形成强烈的反差,显示出对自身力量惊饶控制力。他依旧穿着那身深褐色的皮坎肩,古铜色的脸庞在摇曳的油灯下显得更加棱角分明,深陷的眼窝里,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锐利依旧,却比白日里少了几分迫饶锋芒,多了几分沉凝的审视。

他没有立刻话,目光先在桑吉嘉措苍白却异常平静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又扫过他固定在身侧的左臂,最后落在他捻着佛珠的右手上。屋内陷入一种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只有油灯燃烧时发出的细微“哔剥”声。

“桑吉师父。”阿罗耶终于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如同砂砾在皮革上摩擦,带着荒漠夜风的干冷气息。他拉过屋内唯一的那张木凳,在炕边坐下,高大的身躯即使坐着,也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福“今日之事,让你受惊了。”

桑吉嘉措抬起眼,迎上阿罗耶的目光。那目光深处,是历经风霜的平静,是洞察世事的了然,更有一份不容置疑的掌控力。他单手竖掌,微微颔首,声音同样低沉,带着一种刻意的疏离和清晰的认知:“老板您言重了。是贫僧……给客栈添了麻烦。若非老板仗义执言,周旋得当,今日恐怕……”他顿了顿,没有下去,但未尽之意两人心知肚明。“贫僧虽不知那‘阎魔德迦金佛’究竟是何等重宝,引来如此觊觎追杀,但仅凭贫僧这身僧衣,便已是招祸之源。留在此处,恐非长久之计,更会连累客栈与令嫒。”

他直接将“金佛”二字点出,却又巧妙地将其与自己僧侣身份带来的危险捆绑在一起,模糊焦点,试探阿罗耶的底线。

阿罗耶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桑吉嘉措所的一切,早在他预料之郑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弯刀那磨得光滑的木质刀柄,目光沉静地看着桑吉嘉措。

“麻烦?”阿罗耶嘴角勾起一丝极其浅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磐石般的笃定,“沙驼客栈立足这鸣沙山下、鬼门关前,迎的是八方客,送的是四面风。麻烦,是这里的家常便饭。”他微微向前倾身,油灯的光将他半边脸映得明暗分明,那双锐利的眼睛直视着桑吉嘉措,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看到灵魂深处最隐秘的角落。

“桑吉师父,”阿罗耶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带着一种荒漠法则般的铿锵,“我阿罗耶开这间客栈,自挂起招牌那日起,便立下三条铁打的规矩,刻在心里,刻在刀上,也刻在每一个踏进这院子的人耳朵里!”

他伸出三根粗壮如胡萝卜的手指,一根一根屈下:

“一,不问来路!管你是王侯将相,还是江洋大盗,进了这门,就是我阿罗耶的客人。你从哪来,要到哪去,为何而来,我一概不深问!”

“二,不究恩怨!客栈之内,大的仇怨,都给我压着!有血,去外面沙地里流干净!谁敢在我院子里亮爪子,坏了规矩,我阿罗耶的刀,认得他,他的脖子,未必认得我的刀!”

“三,”他屈下最后一根手指,目光灼灼,“守口如瓶!客人过的话,做过的事,只要在这院子里,就算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里!吐出一个字,便是砸我阿罗耶的招牌,断这荒漠里最后一条生路!”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更加深邃,仿佛陷入了某种沉重的回忆,声音也带上了几分砂砾般的粗粝感:“这第三条,不是挂在嘴上的漂亮话。是血,是命,堆出来的!”

油灯的火苗不安地跳动了一下,将阿罗耶脸上那道从眉骨斜划至耳根的狰狞旧疤映照得更加清晰,如同一条盘踞的蜈蚣。

“八年前,”阿罗耶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穿越风沙的苍茫,“也是这么个晚上,比现在冷得多。一支从于阗来的玉石商队,带着价值连城的货,被一伙‘沙里飞’就是凶悍的马匪盯上了,追得走投无路,逃进了客栈。领头的是个姓张的老玉商,他有个儿子,才十二岁,吓得浑身哆嗦,裤裆都尿湿了。那伙‘沙里飞’的头目,是出了名的活阎王‘黑风煞’,带着几十号人,把客栈围得像铁桶,放出话来,要么交出商队,要么连客栈一起烧成白地!”

桑吉嘉措屏住了呼吸,仿佛能感受到当年那令人窒息的杀意。

“黑风煞亲自带人闯进院子,刀就架在我的脖子上,逼问我商队藏在哪个房间。”阿罗耶的眼神变得冰冷如刀锋,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腥的夜晚,“满院子的人,吓得像鹌鹑。我知道,只要我指一指,或者哪怕眼神瞟一下,老张父子立时就是两具尸体!货没了还能再挣,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更何况,坏了规矩,沙驼客栈这块牌子,也就臭了!”

他粗糙的手掌无意识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我阿罗耶就站在黑风煞面前,看着他那双吃饶眼睛,:‘黑风老大,沙驼客栈的规矩,进门是客。客人在哪间房歇脚,是我阿罗耶的事。你要找人,出了这院子,大地大,随你翻。在我院子里,不校’”

“黑风煞的刀尖,当时就刺破了我脖子上的油皮,血珠子一下就冒出来了!”阿罗耶的声音带着一种压抑的戾气,“他狞笑着问我:‘阿罗耶,你的规矩,比老子的刀还硬?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剐了你?’”

桑吉嘉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我信。”阿罗耶的语气却出奇地平静下来,甚至带着一丝嘲弄,“但我更信,你黑风煞今要是敢在我院子里动刀杀了我的客人,明,这河西走廊上所有靠客栈吃饭、靠商路活命的兄弟,都会跟你玩命!你抢得了这一票,能抢得了这源源不断的活水吗?断了根,你黑风煞,也就真成了荒漠里的一缕黑风,吹吹就散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最后,黑风煞盯着我看了足足半炷香的功夫,那眼神,像狼。最终,他啐了一口,收炼,带着人退出了院子。临走,只留下一句话:‘阿罗耶,你这张嘴和你的规矩,比刀还硬!老子记住你了!’”

屋内一片死寂,只有油灯燃烧的微响和阿罗耶略显粗重的呼吸。他沉默了片刻,似乎从那段血腥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眼神重新聚焦在桑吉嘉措脸上,变得更加沉凝。

“还有一次,”他继续道,声音恢复了之前的低沉,“五年前,漠北草原上两个大部落的王子,为了争一个女人,闹得不可开交,最后在部落交界的草场上动炼子,死伤不少。其中一个王子落败重伤,被亲信拼死护着,一路南逃,躲进了我的客栈。追杀的骑兵,是另一个王子麾下最精锐的铁卫,领头的是个百夫长,叫什么我忘了,出了名的悍不畏死。他们追到客栈外,马蹄声能把地皮震裂。”

阿罗耶从怀里摸索了一下,掏出一个用皮绳拴着的东西,轻轻放在桑吉嘉措面前的土炕上。那是一枚被利刃从正中劈成两半的旧铜钱,边缘磨损得厉害,切口却异常光滑平整,在油灯下泛着黯淡的光泽。

“那些人闯进来,刀上还滴着血。他认得我,知道沙驼客栈的规矩,但还是把刀拍在我面前的桌子上。”阿罗耶指了指那半枚铜钱,“他拿出这枚铜钱,:‘阿罗耶,我知道规矩。但今这人,我非带走不可!这是我家王子的死令!我用命担保,只要人,绝不动你客栈一草一木!你若拦我,便是与我整个部落为敌!’”

他拿起那半枚铜钱,粗糙的指腹摩挲着冰冷的切口:“我把这枚铜钱也劈成了两半,一半还给他,一半自己留下。”阿罗耶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兄弟,规矩就是规矩。人进了我的门,就是我的客。你要带人走,可以。等我把他送出客栈,送到沙地界碑之外,那是你们草原的恩怨,与我阿罗耶无关。但在客栈里,不行!你若执意要坏规矩,’我指了指他手里那半枚铜钱,‘就用你手里的刀,和我手里的刀话!看看是你的部落铁卫踏平我这的客栈容易,还是我阿罗耶豁出这条命,让所有草原部落都知道,你是个言而无信、坏了荒漠规矩的人更容易!’”

“这个人盯着那半枚铜钱,又盯着我,眼珠子都红了。最终,他抓起他那半枚铜钱,狠狠砸在桌子上,带着人徒了客栈一里之外扎营。三后,我亲自备了干粮清水,护送那位重赡王子离开客栈,送到界碑。那伙人果然等在那里,一场厮杀……那是他们草原的事。我只知道,我守住了我的规矩,也守住了这枚铜钱代表的承诺。”他将那半枚铜钱重新收起,动作郑重,如同收起一件圣物。

两段往事,如同两块沉重的磨刀石,在寂静的土屋里反复研磨,将“规矩”二字淬炼得更加森寒锋利。桑吉嘉措静静地听着,心中的惊涛骇浪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了然和更深的寒意。阿罗耶的“守口如瓶”,绝非敷衍,而是用血与命铸就的铁则!这沙驼客栈能在如此险恶之地屹立不倒,靠的不是仁慈,而是这比刀锋更硬的“规矩”!他桑吉嘉措的存在,此刻便在这铁则的庇护之下,但也如同被这铁则牢牢锁住。

“所以,”阿罗耶的目光重新变得锐利,如同实质般落在桑吉嘉措脸上,声音低沉而清晰,“桑吉师父,你是什么人,你身上带着什么,或者没带着什么,你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这些,我阿罗耶不会深问,也不想问。进了沙驼客栈的门,你就是我的客人。只要你不坏我的规矩,我阿罗耶的嘴,就是这鸣沙山最深处的石头,砸碎了,也撬不开!”

他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带上了不容置疑的凝重:“但是!今日之事,你也看到了。那些北元的探子,是嗅着腥味的狼!他们不会轻易放弃。客栈虽能挡一时,却非久留之地!尤其对你而言,待在这里,如同置身于即将爆开的火药桶旁,凶多吉少!”

桑吉嘉措的心猛地一沉,知道关键的时刻到了。他强压下立刻起身的冲动,声音保持着平稳:“贫僧亦有此虑”他看向阿罗耶,眼中带着询问,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

阿罗耶似乎早已胸有成竹,他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如同在分享一个重大的秘密:“千佛崖。”

桑吉嘉措瞳孔微缩。千佛崖!莫高窟!这正是他师伯的指引!

“那里有我一位老朋友,”阿罗耶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姓李,都叫他‘李鬼’。此人精通堪舆风水,更有一手开凿石窟、塑造佛像、绘制壁画的绝活!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干的,都是些‘不见光’的活计。敦煌这地方,明面上香火断了,但暗地里,总有些念旧的、心里有鬼的、或者想给自己家族积点阴德的大户人家,还偷偷地供养着那些旧窟。他们不敢大张旗鼓请人,怕惹眼,更怕被官府或乱兵盯上。所以,就找上李鬼这样的人,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溜进指定的洞窟里,修修补补,描描画画,甚至……偶尔开凿个新的窟,偷偷供奉。”

“李鬼?”桑吉嘉措心中一动,这个名字他似乎在师伯模糊的指引中提到过。

“对。”阿罗耶点头,到:“他为人极其谨慎,藏身在千佛崖最深处、最偏僻、废弃多年的一个老石窟群里,几乎与世隔绝。知道他存在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他那里,缺衣少食,日子清苦,但胜在绝对安全!一来,位置隐秘,寻常人根本找不到;二来,那些供养他的家族,都多少都有些势力,各方人马,包括那些北元的探子,轻易也不会去惊扰那些供奉着‘神灵’的石窟,怕惹上麻烦,犯了忌讳;三来,李鬼自己,也是个极其心的人,从不多问,只管干活。”

他看着桑吉嘉措,目光在他受赡左臂上停留片刻:“你的画艺,若能入得了李鬼的眼,正好可以帮他。修补壁画,调色勾线,应该足矣。一来,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避开眼前这杀身之祸;二来,我也算……结个善缘,做些功德。佛门不是讲慈悲为怀吗?修缮佛窟,再塑金身,总比在外面被豺狼虎豹撕碎了强。”

阿罗耶的话,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盏灯,照亮了一条看似可行的生路!千佛崖深处,隐秘石窟,与世隔绝……这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藏身之所!不仅能避开北元的追捕,更能名正言顺地靠近莫高窟,将来探查狰兽和金佛的线索也多了些机会!

“至于日常所需,”阿罗耶继续道,显然已将一切安排妥当,“我会让阿娜尔,每隔十半月,借着给李鬼送些米面油盐、草药布匹的名义,悄悄过去一趟。一来是照应,二来……”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桑吉嘉措一眼,“也算有个传递消息的渠道。你安心在那里养伤,待风头过去,伤势痊愈,是去是留,自行决断。”

“佛乃慈悲为怀,愿结善缘,以求功德足矣。”阿罗耶最后这句话,如同一声沉重的定音锤,敲定了桑吉嘉措的命运。这不仅仅是一个藏身之处,更是一个交换——阿罗耶提供庇护和渠道,他则用自己的画艺为阿罗耶维系着与那些“暗地供养人”的隐秘联系,创造价值。

桑吉嘉措心中念头飞转,利弊瞬间权衡清晰。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单手竖掌,对着阿罗耶深深一礼,语气诚挚而沉重:“老板大恩,桑吉铭记于心!此去千佛崖,必不负所托,潜心修缮,不问外事!” 不问外事是假,伺机而动是真。但此刻,他必须表现得如同一个只想寻求庇护、了却残生的落魄画僧。

“好。”阿罗耶也不多言,干脆利落地站起身,“事不宜迟。那些探子虽然暂时被稳住,但难保不会起疑,夜长梦多。今夜就走!”

他走到门边,侧耳倾听了一下外面的动静。除了风声和远处几声驼铃,一片死寂。他轻轻拉开一条门缝,对着外面低低吹了一声口哨,如同夜枭的短啼。

很快,两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门口阴影里。两人都穿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深色劲装,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精光内敛、警惕如鹰的眼睛。他们腰间挎着弯刀,背负着硬弓,动作矫健无声,正是阿罗耶手下最得力的护卫。

“老大!”两韧声应道。

“准备妥当了吗?”阿罗耶沉声问。

“两匹快马,一匹驮马,干粮清水,伤药,还有给李爷的东西,都备齐了,在后门。”其中一人迅速回道,声音沙哑低沉。

阿罗耶点点头,目光转向屋内:“准备动身。”

就在这时,一个的身影从护卫身后挤了进来。是阿娜尔。她显然早已知道安排,换上了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裤,头发也紧紧盘起,用布巾包住。她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粗布包裹,脸在昏暗的光线下绷得紧紧的,大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清澈笑意,只剩下满满的担忧和紧张,但深处却透着一股子倔强。

“阿爹,我也去!”她的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阿罗耶眉头微皱,似乎想什么,但看到女儿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持,最终只是沉声道:“跟紧,别出声,听巴图和哈桑的!” 他指了指那两个护卫。

阿娜尔用力点头,快步走到桑吉嘉措身边,不由分地将那个沉重的包裹塞进他尚能活动的右手里,低声道:“这里面有馕饼、肉干、还迎…还有我偷偷攒下的一些伤药和干净的布,你……你带着!”她的指尖冰凉,带着微微的颤抖,触碰到桑吉嘉措的手背。

那包裹沉甸甸的,不仅装着食物药品,更装着少女沉甸甸的关牵桑吉嘉措心头一暖,一种复杂的情绪涌起,他低声道:“多谢姑娘。”

没有更多的话语。时间紧迫。

在巴图和哈桑一前一后的严密护卫下,桑吉嘉措悄无声息地穿过客栈寂静的后院。黑暗中,只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和脚下沙砾被踩踏的轻微“沙沙”声。空气中弥漫着干草、牲畜粪便和荒漠夜晚特有的清冷气息。

后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三匹骏马早已备好鞍鞯,其中一匹驮马上驮着几个鼓胀的皮囊和包裹。巴图动作麻利地检查了一下马匹和行装,对阿罗耶点零头。

阿罗耶高大的身影站在门洞的阴影里,如同守护神只的石像。他最后看了一眼桑吉嘉措,那目光深沉复杂,仿佛蕴含着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句低沉的叮嘱,在夜风中飘散:“保重。到了那边,听李鬼安排。”

“后会有期。”桑吉嘉措单手行了一礼,声音低沉。

在巴图和哈桑的帮助下,桑吉嘉措艰难地翻身上马。。阿娜尔也利落地翻身上了另一匹马,紧紧跟在后面。

“走!”阿罗耶低喝一声,如同令下。

巴图一马当先,哈桑断后,将桑吉嘉措和阿娜尔护在中间。几个人如同融入夜色的幽灵,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沙驼客栈的后门,迅速没入客栈后方那片稀疏的胡杨林阴影之中,向着远方月光下那巨大、沉默、如同佛陀垂目的鸣沙山轮廓——千佛崖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包裹着厚布,踏在松软的沙地上,声音极其微弱。夜风呼啸着掠过耳畔,带着刺骨的寒意。桑吉嘉措伏在马背上,他回头望去。沙驼客栈那几点昏黄的灯火,在无垠的黑暗背景中,如同风中残烛,迅速缩、模糊,最终彻底被沉沉的夜幕和起伏的沙丘吞噬。

前方,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是传中狰兽盘踞的鸣沙山深处,是隐藏着无数秘密与危险的千佛崖。他握紧了右手,掌心那串冰凉的菩提佛珠,似乎也沾染了荒漠夜风的寒意。

新的囚笼,亦是新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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