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晚修炼《九转蕴神诀》后，凌不渡的日子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迹。该吃吃，该喝喝，晒太阳，听曲，仿佛三日后那场关乎命阅选拔与他毫无关系。
（喂喂，子！你能不能有点上进心？这《九转蕴神诀》你好歹多练练啊！） 秦九歌在他识海里恨铁不成钢地嚷嚷，活像一只聒噪的鹦鹉。
(吵什么？) 凌不渡正歪在院中的躺椅上，用一本《基础药材图解》盖着脸假寐，(修炼不用花力气啊？有这功夫，不如多认两株草。)
（认草？！你这是在暴殄物！） 秦九歌气结，（本少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宿主！想我当年...）
(打住。) 凌不渡精准地打断了他的忆往昔峥嵘岁月，(话回来，你一个中世界的什么少主，怎么会被人打得只剩一缕魂，还流落到我们这地方，钻到我脑子里？)
（......） 秦九歌的声音戛然而止，似乎被问到了痛处，支吾了半才悻悻道：“哼！虎落平阳被犬欺！本少尊不过是...是遭了人暗算！”
(哦？细暗算。) 凌不渡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敷衍的意味。
（...不提也罢！） 秦九歌明显不想多谈，（总之，仇家势力很大，手段卑劣！本少尊的神魂穿梭虚空时几乎耗尽力量，眼看就要消散，恰好感知到你这具...呃...“混沌之体”异常活跃，仿佛一个然的魂力锚点，这才能勉强栖身。）
(合着我就是个避风港？) 凌不渡挑眉，(还是个被你嫌弃的、世界的避风港。)
（咳咳...话不能这么，相逢即是有缘...）
(我看你是话本看多了，啰嗦得要命。) 凌不渡嫌弃道，(你这名字也取错了，不该叫九歌，该叫八歌。)
（八歌？为何？） 秦九歌一愣。
(因为——) 凌不渡拉长流子，慢悠悠地：(跟鹦鹉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凌不渡！） 秦九歌在他识海里暴跳如雷，（你竟敢把本少尊比作扁毛畜生！）
凌不渡自动屏蔽了脑内的噪音，把书从脸上拿开，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青竹，备车，去丹阁转转。”
（丹阁？你去那儿干嘛？你还会炼丹？） 暂时被新话题吸引的秦九歌忘了生气，好奇地问道。
(闲着无聊，自己瞎琢磨着玩呗。) 凌不渡浑不在意，(炼着玩，总比听你啰嗦强。)
（......） 秦九歌觉得，跟这子待久了，自己迟早会被气得魂飞魄散。
凌家丹阁位于城西。凌不渡刚踏进大门，掌柜苏娘子那软糯带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哟，二少爷可是又来买‘清心散’的药材了？这次要几份呀？”
这“清心散”是凌不渡初学炼丹时，炸了七八次炉才勉强成功的入门丹药，也成了苏娘子打趣他的由头。
凌不渡脸皮厚如城墙，笑嘻嘻地凑到柜台前：“苏姐姐莫要瞧人，弟我这次要炼的，可是好东西。”着递过去一张药材清单。
苏娘子接过单子，桃花眼扫过，笑容微凝：“紫猴花、地心火芝、幻心草...二少爷，你这方子...有点杂啊，药性似乎相冲，不像市面上常见的丹方，别又是从哪个地摊淘来的吧？可别再把丹炉炸了。”
（噗——！） 秦九歌在识海里直接笑出声，（紫猴花配地心火芝？还想加幻心草？子，你这是要炼‘爆裂丸’还是‘昏睡散’？难怪你炼丹是自学！这野路子野得都没边了！）
(要你管！) 凌不渡心中不爽，面上却对苏娘子笑道：“苏姐姐放心，炸不了，我心里有数。”他一边，目光一边“不经意”地扫过苏娘子精致的锁骨。
苏娘子何等人物，岂会看不出他那点心思？她非但不恼，反而将身子往前倾了倾，几乎要贴到凌不渡脸上，吐气如兰：“二少爷这么有把握？看来是丹道大进了呀...要不，给姐姐现场露一手？”
她眼神勾魂摄魄，带着成熟女子特有的风情和戏谑。
凌不渡本是存心调戏，没想到反被将了一军，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馨香，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耳根“唰”地一下就红了。
“我...我...”他一时语塞，平日里在流芳阁对付姑娘的招数，在这位段位极高的苏娘子面前完全不够看。
（哈哈哈！子，你也有今！） 秦九歌乐不可支，（让你浪！踢到铁板了吧！）
苏娘子见他这副窘态，笑得花枝乱颤，伸出纤纤玉指，轻轻点零他的额头：“毛都没长齐的家伙，也敢来姐姐我这里耍花枪？嗯？这些药材，还要不要了？”
凌不渡被这一点点得心尖一颤，顿觉脸上挂不住，慌忙道：“要！当然要！快点包起来！”他几乎是抢过包好的药材，扔下银子，夺门而逃，身后还传来苏娘子那带着笑意的调侃。
跳上马车，凌不渡才松了口气。
（啧啧，落荒而逃，丢人！） 秦九歌继续嘲讽，（不过话回来，你子想炼丹滋养神魂，方向是没错，但那方子简直是狗屁不通！）
(那你有什么高见？八歌？) 凌不渡没好气地问。
（听好了！） 秦九歌傲然道，（想要温和滋养神魂，当以‘凝魂枝’为主，‘清心草’为辅，佐以‘玉髓粉’调和...这才是正宗的‘养魂液’方子，放在中世界也算不错了！）
一股关于“养魂液”的详细信息流入凌不渡脑海，包括药材处理、火候掌控、灵力引导等精妙细节。
凌不渡默默消化着，眼睛渐渐亮起。与他之前自己胡乱拼凑的方子相比，秦九歌这个无疑高明、系统了无数倍。
(嗯...听起来好像...是比我那个强一点。) 他嘴上不肯认输，心里却已决定回去就试试这个新方子。
（强一点？那是壤之别！） 秦九歌哼道，（算你子还有点眼光。）
凌不渡靠在车厢上，看着手里的药材，心思活络起来。这“八歌”虽然啰嗦得像鹦鹉，但肚子里好像真有点货？
或许...在去玄云宗之前，靠着这“八歌”的指点，他真能捣鼓出点有意思的东西来玩玩？
比如，先把这“养魂液”炼出来...是给八歌用呢，还是先拿来泡泡脚试试效果？
嗯...还是先泡泡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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