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茂拖着两条腿，一步一步蹭回自己后院温馨屋。四合院弥漫着各家晚饭混杂的油腻气味、此刻许大茂内心却是无比的疲惫，每一次吸气都扯得胸腔生疼。李怀德办公室里那冰冷敲击的笃笃声，那宣判自己命阅无情话语，还在耳朵里、脑子里嗡嗡作响，像一群赶不走的毒蜂。
他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空荡荡的左胸口袋——那枚曾经别在那里、象征着他短暂“许科长”身份的红底徽章，连同那身挺括的干部服，早已被勒令脱下，留在了那间象征着权力与屈辱的办公室里。现在身上这件洗得发白、皱巴巴的旧工装，如同骤然加身的囚服，沉重地压着他从云而回泥潭的躯壳。
推开屋门进入屋里后，许大茂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显得十分的落魄。
此刻秦京茹正在外面的厨房做饭呢，发现自己大茂哥回来了。连忙端起炒好的土豆丝进屋，让自己的大茂哥吃口热乎饭。秦京茹别的优点没有，但是对许大茂她可是真心实意。
“回来了？大茂你赶紧洗洗手，吃饭了。”秦京茹满眼崇拜的看向自己男人，自己男人可成为科长了。结婚时他就过自己会成为领导。比院里大爷都大的官，结婚没多久竟然真的成为科长了，她秦京茹能不崇拜吗？
许大茂反手带上门，沉重的木门“哐当”一声撞上门框，震得墙上挂着的廉价年画都抖了一抖。这突兀的声响终于让秦京茹猛地扭过头。昏黄的灯光下，她看清了丈夫的脸——不是往日下班后惯有的趾高气扬或疲惫抱怨，而是一片灰败的死气。汗水浸透了他额前几缕散乱的头发，紧紧贴在青白的皮肤上；那双平日里闪着算计精光的眼睛，此刻浑浊不堪，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你…你这是咋了？”秦京茹发现自己丈夫的样貌完全和早上出门的时候判若两人，短短一到底发生了什么？秦京茹内心十分担心。
许大茂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妻子那张写满惊疑的圆脸上，嘴唇哆嗦着，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才从喉咙深处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京…京茹…完了…全完了…”
“啥完了？你清楚啊！”秦京茹拉着他的胳膊，心提到了嗓子眼。
许大茂猛地挣脱她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门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大口喘着粗气，仿佛溺水的人刚被捞起，眼神里的恐惧几乎要溢出来，死死盯着秦京茹：“我…我让秦淮茹那个寡妇给算计了！他们…他们要给我吃‘花生米’！”最后三个字，他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濒死的寒意。
“‘花生米’？！”秦京茹如遭雷击，浑身的血瞬间凉透了。这个词在乡下老家，是血淋淋的死刑代名词！她可是知道当年村里人因为偷盗，就是一颗“花生米”送走的！巨大的恐惧攫住了她，脸色瞬间变得比许大茂还要惨白，身体控制不住地抖起来，声音都变流：“大茂，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可别吓唬我呀！我胆。”
“还不是因为秦淮茹！”许大茂嘶吼起来，猛地往前一扑，双手死死抓住秦京茹的肩膀，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肉里，眼睛瞪得溜圆，布满血丝的眼白里全是疯狂，“你那好表姐！是秦淮茹那个毒妇！她设了个大的局！她害我！她要我的命啊！”
“我表姐？”秦京茹完全懵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她咋害你？她凭啥害你？”
许大茂脸上的肌肉扭曲着，唾沫星子随着他急促的语速喷溅出来：“她…她勾引我！在厂里！就在仓库！故意让工人纠察队给撞见了！她咬死了我耍流氓！光化日啊！那么多人看着！铁证如山！李怀德了，这罪名坐实了，就是流氓罪，就是一颗‘花生米’！跑不了！”他的声音又尖又利，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在秦京茹的心上。
秦京茹被许大茂这话给吓的不轻，她本来就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遇到这事她也没有办法呀！这不，她不知道怎么办，立马就哭了起来，边哭边道：“大茂，怎么办？你死了，我怎么办呀！我不想做寡妇呀！大茂你想想办法呀！”
“还能怎么办？要么和秦淮茹结婚，要么就吃花生米。”许大茂无奈的道。
“不行！你和我表姐结婚了，我怎么办呀！大茂你是不是不打算要我了。”着秦京茹就哭了起来。
许大茂开口对秦京茹道：“京茹！我的好京茹！我的亲祖宗！我怎么会不要你呢！我们先假离婚，等过来一阵子，我在和秦淮茹离婚，再和你复婚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混蛋！我不是人！可眼下这关口啊！”
秦京茹听到许大茂的话，也是哭了起来，满是担心的对许大茂道：“结婚不是闹着玩的，怎么能离婚就离婚呢？要是你离婚后不和我复婚怎么办？我在四九城可就你一个亲人呀！”
许大茂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急切和焦虑，他瞪大了眼睛，紧紧地抓住京茹的手，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
“京茹，你听我，这只是一个权宜之计啊！我们的离婚只是形式上的，过几我们就可以复婚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对你的感情从来没有改变过！”许大茂的语气充满了真诚和恳切，他甚至举起了手，郑重地发誓道：“京茹，我以我的人格担保，一定会和你复婚的！现在我们面临的情况很紧急，必须要想办法度过这个难关。”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继续解释道：“李厂长亲口跟我了，如果我能立刻和秦淮茹去领结婚证，把这件事情变成‘自由恋爱’，那么他就能在厂党委那边为我话，帮我解决这个大麻烦！这样一来，我这颗脑袋才能暂时保住啊！”他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绝望，似乎已经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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