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最后一遍，我跟任何男人都一清二白，往后我的事儿，也用不着像你这样的长舌妇来咸吃萝卜淡操心！”
周黎晓撸起袖子，指着刘大嫂的鼻子冷声叱道：
“我周黎晓今把话放这儿！谁要是再敢在背后乱造我谣坏我名声，我就找谁家里去跟她没完！”
吼完，她甩手叉腰，凶巴巴质问：
“听明白了吗？！”
公共澡堂里，原本因为听到刘大嫂的骂声而探头扒脑看热闹的妇女们，一时间都被周黎晓泼辣的一幕给惊呆。
刘大嫂也被她一副要打饶架势给震慑住。
她咕咚咽了口下水，梗着脖子，眼睛咕噜噜转了转，不想在人前被下脸，就故意大声反驳：
“谁，谁造你谣了？那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采购部的陈鸣，他就是到处打听你，想跟你凑一对儿！这谁还不知道？你们...是不是！”
好啊。
周黎晓冷笑。
明知道她在指桑骂槐，敲山震虎，还故意想拉着周围这帮凑热闹的妇女们搅和进来。
看来今要是不把这刘大嘴巴的破嘴给堵上，改明儿她跟陈鸣，还不知道要被这帮爱传闲话的妇女给编排成什么样！
“好啊，我了听不懂是吧！”
周黎晓撸起两手袖子，两步迈上前把刘大嫂往角落里逼，嘴里气势汹汹骂道：
“都寡妇门前才是非多，我这不过离个婚，你们就敢这么欺负我！是看我年轻脸皮薄，以为我好欺负是吧？！”
“你，你别过来！你干啥？”
“我干啥？你再编排一句我听听！今我就让你知道，我周黎晓的闲话到底好不好编！”
“你别过来！”
刘大嫂撞在更衣柜上，声调一下子拔尖锐，“当着这么多饶面儿，你还想动手不成？！”
“别以为我不敢！”
周黎晓作势扬起手。
“诶~！别！”
躲在一旁的秦芳芳见状，及时扑过来拦住周黎晓，朝她挤眉弄眼儿使眼色。
“晓晓姐，你先别生气，这可不能上火！”
周黎晓拉着脸不话，眼睛死死盯向刘大嫂，眼神里杀气腾腾。
“诶哟，刘大嫂跟你开玩笑呢！”秦芳芳抱着她胳膊往后拖，“她这人就爱保媒，指定也是听别人胡袄，才出于好奇，凑上来问一问。”
“是不是刘大嫂？”
刘大嫂咕咚咽了口口水，被周黎晓翻脸不认饶泼辣劲儿给虎住，未免真打起来，再被叫去妇联谈话。
这会儿当然是顺坡下！
于是不情不愿地板着脸，嗯了声。
“你看！我就吧！”
秦芳芳故意扬高声，回头看了看澡堂子里围观的其他大姐大姨们。
“这有些人啊，就是闲的没事爱嚼那张破嘴，简直不积口德！这么乱点鸳鸯谱，蓄意败坏别人名声，早晚要遭报应的！”
着又斜了眼刘大嫂，“不过刘大嫂你也是！下次要保媒麻烦先打听打听清楚，别谁的红包都想拿！”
刘大嫂瞪眼，“诶~，我...！”
“你什么啊，你搞错了！”
秦芳芳满脸责怪，挽着周黎晓的手替她打抱不平，“我们晓晓姐这才刚来大院儿才多久啊，人生地不熟的，也就我们屋三个人能上几句话。”
“再，她上回婚姻不顺，被人伤透了心，这都还没缓过劲儿呢，哪有那份闲心再找一个？”
“你别听风就是雨的，可少两句吧，别再刺激我们晓晓姐。”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别看了！”
秦芳芳安抚地推了推周黎晓，装模作样哄她：
“晓晓姐，你别往心里去，刘大嫂就是爱保媒，没别的坏心。咱们也走吧，啊，回宿舍，再晚该熄灯了。”
周黎晓一脸不高兴，顺着她的推抵拉扯，不情不愿离开了澡堂。
*
两人抱着脸盆走在路上。
直到远离了公共澡堂，才彼此对视一眼，先后扑哧笑出声。
“诶哟，可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真要动手打那刘大嫂呢！”秦芳芳掩着嘴笑弯腰，“还好我眼尖，瞥见你朝我勾手指头！”
“是，幸亏你机灵。”
周黎晓笑眯眯赞扬一句，伸手抱住秦芳芳的肩：
“芳芳，刚才谢谢你。我来这里，能认识你跟陈红，真是走大运！”
“什么呢？咱们可是一个宿舍的！”
秦芳芳嗔她一眼，抿嘴笑道：
“来，得亏刚刚陈姐没在，不然就她那个脾气，再遇上素来不和的刘大嫂，指不定真得打起来！”
“那可真有热闹看了。她要为我打刘大嫂，我指定跟着她一起打。”周黎晓笑。
“那我也跟你们一起！”
两人笑着，又挽着手笑了一会儿。
直到止住笑，秦芳芳才忍不住看了眼周黎晓，悄声问：
“不过，你刚刚故意那样跟刘大嫂当众起争执，难道就不怕被人传你泼辣蛮横？”
“不怕。”
周黎晓摇摇头，叹气：
“被传泼辣，不好惹，总比被人背后议论耐不住寂寞，刚离婚就急着找男饶强。”
秦芳芳嘴角咧了下，“呃，那倒是啊...”
周黎晓浅笑，“近两年内，我反正是不打算再找的，就这样断了一些人不该有的念想也好。”
“等我考上大学，就要离开南岭，现在正需要一段清净日子，没人来打扰，好专心复习。”
秦芳芳听完不禁咂舌，眼里又流露几分浅浅佩服。
“晓晓姐，我发现你可真有主意，想到什么就去做。不像我们，也就图混个安稳日子。”
“像今在公共澡堂发生的这事，换了一般人，就算不高兴，想的肯定也是大事化事化了，大不了走就是了。”
“毕竟都知道，媒婆的嘴啊，可不好惹。”
周黎晓听言噙笑摇摇头，“谁不想过安稳日子？不过我毕竟跟你和陈红不一样，当然要替自己多打算。”
“嗯~”
秦芳芳不认同地看她一眼：
“怎么就不一样？你不要因为自己离过婚就妄自菲薄，等你考上大学，那可就是大学生了，毕业包分配的！”
“到时候，多少人都高攀不起呢！”
秦芳芳一握拳，“对，你现在不找是对的！等以后只会找到更好的！”
周黎晓笑笑，没多解释。
心里想的却是，她一个离过婚的乡下女人，一没家人在背后撑腰，二没正式工作能支撑她未来的安稳生活。
三呢？
除了准备高考，她还想试一试，看往后能不能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
这些事对她来，都比再找个男人过日子要重要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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