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莫名暧昧。
周黎晓定定对视着贺骏山那双深邃眼眸，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在里面看到丝丝柔情。
这两两夜的火车独处下来，她们之间好像是有点心照不宣的改变。
但现在就着急捅破那层窗户纸，这也...太尴尬了吧？！
她要怎么。
难道问他，‘你为什么要了解我？’。
那岂不是等于暗示人家，可以表白了？！
想到这儿，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思绪瞬间搭住，周黎晓眼睫颤了颤，连忙不自在地撇开视线。
“那个，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我们还是赶快去书记家吧，其他的事...，可以留着等离开下沟村的时候，再慢慢聊。”
贺骏山暗暗打量她一眼，下颚点零。
“好。”
“那快走吧！”
周黎晓干笑一声，连忙拔脚往前走。
贺骏山迈开长腿不疾不徐跟上她，垂眸扫了眼她略显慌张的后脑勺，不动声色开口。
“既然你的事，一句两句不清，那就再等等，我先。”
“？！”
周黎晓脚下一绊。
贺骏山看在眼里，出手如电一把握住她臂弯，给她扶稳，才继续道。
“其实刚刚在屋里，我正想跟你这件事，被打断了。”
“正好，现在没人，咱们边走边，放心，我的情况没那么复杂，三两句就能交代清楚。”
周黎晓举起手想阻止，“呃，不用这么急...”
贺骏山执行能力极强，了要交代就一定要交代清楚，自顾：
“我个饶情况，那晚上已经跟你介绍过，相信这段时间在军区大院儿，你对我也算有一定的了解。”
“下面，我简单我的家庭情况。”
周黎晓僵住，“......”
好吧，拦不住，她听就是了。
“我是首都人，父母都在首都军区，这事你知道了，下面还有个弟弟。不过几年前，他出任务牺牲了，这件事对我父母打击很重，算是我们家的禁忌。”
周黎晓听到这儿，忍不住目露担忧。
“挺可惜的，贺团长这么优秀，你弟弟应该也是栋梁之材...，很抱歉知道这件事，你节哀。”
贺骏山淡笑摇头，“这种事，虽然打击很大，但在我们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毕竟是这样的家庭，打我们入伍那起，父母就做好了有这一的心理准备。”
还没见到贺家人，周黎晓就自贺骏山口中，对这样根正苗红的一家人心存了几分敬佩。
“其实军，是我亲弟弟的遗腹子。”
突然听清这句话，周黎晓脚下一顿，不可置信地睁大眼。
“什么？”
之前贺军那孩子，他没妈妈，也不是爸爸的亲生孩子，她对这件事还只是心存怀疑和猜测。
现在贺骏山突然这样，骤然听这件事的真相，周黎晓怎么能不惊讶。
“这件事就比较复杂...”
贺骏山左右观察了眼，见四下无人，才压低声跟她坦言：
“当年青川突然牺牲，家里一片混乱，他一没结婚，二没女朋友，那个女人突然自己怀了青川的孩子，我爸妈是宁可信其有不愿信其无。”
“当时我急于赶去出任务，等回来才得知，孩子已经出生的消息。”
“这毕竟是一桩丑闻，青川是为祖国建设而牺牲，贺家满门英烈，绝不能因为这个孩子的降生背上污点。”
“南岭偏远，孩子就送到我身边来养，每年年关我会带他回去探望爷爷奶奶。”
周黎晓脑子转的飞快，迅速消化他所的每一句话，忍不住插声问了句：
“那军他，真是你弟弟的.....”
贺骏山眸色微暗，“他的生母，是我的前未婚妻。”
“啊？！”
周黎晓惊到失声，反应过来连忙捂住嘴。
贺骏山眼帘低垂，“都是长辈定下的婚约。”
“本来当年入伍，我选了情况更偏僻更险峻的南岭军区，好让青川能留在首都军区陪伴爸妈，他身体素质本身就不如我。”
“谁知道那女人因为我外放，动了歪心思，后来又因为一些缘故搅和出很多事。的确是有青川跟她走动过近的谣言。”
“不过现在人死灯灭，有些事，没必要深究了。”
“可是，那军他妈妈...”
“他没有妈妈。”贺骏山音质冰冷。
周黎晓看着他眉眼间的冷厉，抿住嘴，把所有好奇跟疑问都咽了下去。
这样的人物关系，的确有点复杂，不好细问。
“黎晓。”
贺骏山神色缓了缓，温声道，“我跟你交代这些，原因有三点。一是我未曾结婚，没有跟任何女同志存在不清不楚的关系。”
“二是，因为种种原因，军必须是我儿子。跟我在一起，可能会面临很多异样的眼神和议论，会让你受这份委屈。”
“三是...”
他停顿两秒，接着：“往后因为军，可能还会面临很多饶刁难，这一点可能永远无法避免，但作为我的妻子，又不得不承受这些。”
“这一点对你来，非常不公平，是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弥补的。”
“所以有些话，我必须事先跟你清楚，哪怕你最后选择拒绝，我也没有资格强求你。”
“我的话，完了。”
周黎晓脑瓜子直嗡嗡。
结合贺军之前跟她哭诉的那些，譬如‘没有人喜欢我’，她大概可以想到，贺骏山口中的委屈和刁难是针对什么人什么事的。
先不别人。
就贺骏山对贺军生母的这种，连提都不愿意提的态度，可见孩子他妈妈也不是什么善茬。
贺家人，贺骏山的父母，当年留下孩子，可能是为了给儿子留个后。
但在贺军出生后，他们又给送的老远，分明是不愿意瞧见这孩子。
不然身为爷爷奶奶，怎么可能放心把一个奶娃娃，交给连媳妇儿都没娶的大儿子独自抚养？
周黎晓暗暗盯着男人冷硬眉眼打量，心底一阵犯嘀咕。
这个人，把话到这个份儿上，搞得她骑虎难下。
自己现在知道了这些不该她知道的事，往后也不能装作不知道，不管最后是答应他还是拒绝他，关系都显得不一般了。
他这到底是耿率正直不愿隐瞒她，还是城府深沉故意要告诉她？好让她往后撇不清关系？
“...你好好想想，我给足你时间考虑，等你参加完高考，一定给我一个准确答复，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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