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罢排骨汤，魏无羡揣着那本符箓册子，拉着蓝忘机往山后去。阳光暖暖地洒在雪地上，反射出细碎的光，走在上面，连脚步都轻快了些。
“去看那棵桃树？”蓝忘机问。
“是啊，”魏无羡晃了晃手里的册子，“顺便找找有没有能用的材料，画几张新符箓试试。”
山后的坡地比前几日更暖了些，积雪消融了大半，露出底下湿润的黑土。那棵老桃树的花苞又鼓了些，绿芽顶着层细绒，像是随时要撑开外壳。魏无羡伸手碰了碰，笑道：“再过些日子，该能闻到花香了。”
蓝忘机蹲下身，拨开树下的残雪，露出几株叶片蜷曲的草药：“这是凝神草，晒干了能入符。”
魏无羡凑过去看：“哦？那可得挖点回去。”他刚要动手，就见蓝忘机已取出铲子，动作轻柔地将草药连根挖起，抖掉泥土放进竹篮里。
“含光君真是全能，连挖草药都这么专业。”魏无羡打趣道。
蓝忘机抬眸看他，眼里带着笑意：“以前跟叔父学过。”
两人在附近转了转，又采了些能用的草药，竹篮渐渐满了。魏无羡靠在桃树上歇脚，翻着符箓册子，忽然指着其中一页：“你看这个，当年我想画张能引来蝴蝶的符箓，结果引来一群蜜蜂，把江澄蛰得满头包。”
蓝忘机想起少年时听来的传闻，忍不住笑了：“后来呢？”
“后来？”魏无羡摸着下巴笑，“后来被虞夫人罚抄了一百遍家规，江澄那家伙，记恨了我好几年。”
到江澄，他忽然沉默了些，目光望向远处的山峦。莲花坞的方向，大概也快回暖了吧。
蓝忘机看出他的心思，轻声道：“过些日子，去莲花坞看看？”
魏无羡愣了愣，随即笑道：“好啊，正好去看看江澄那家伙，是不是还整摆着张臭脸。”
正着，远处传来蓝景仪的喊声：“魏前辈！含光君！”
两人回头，见蓝景仪和蓝思追跑过来，手里还提着个竹筐。“你们看我们找到了什么！”蓝景仪献宝似的掀开筐盖，里面是些圆滚滚的野山楂，红得像玛瑙。
“刚在山坳里摘的，”蓝思追笑着，“思追可以做山楂糕。”
“好主意！”魏无羡眼睛一亮，“我来做，保证比镇上卖的还好吃！”
蓝景仪顿时欢呼起来，蓝思追也笑着点头。阳光透过桃树枝桠，落在四人身上，暖融融的。魏无羡看着眼前的景象，忽然觉得，这样的时光，安稳得像场不会醒的好梦。
往回走时，蓝景仪捧着竹筐走在前面，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蓝思追跟在他身边，时不时提醒他心脚下。魏无羡和蓝忘机走在后面，手里的竹篮晃悠着，草药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气息，让人心里踏实。
“等桃花开了，就酿酒吧。”魏无羡忽然。
蓝忘机点头：“好。”
春风拂过，卷起几片融化的雪水，落在脸上，带着点微痒的暖意。魏无羡抬头望去，空蓝得像块透明的琉璃，几只鸟雀从枝头掠过，留下几声清脆的啼鸣。
他转头看向蓝忘机，对方正好也在看他，眼里的温柔像春日的溪水，缓缓淌过心尖。
这样的日子，有期待的花开，有想念的人，有身边的温暖，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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