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的灯光将人影拉得老长，九突然从座位上弹起来，银发在灯光下闪着狡黠的光。他一把抓住宋南宇的手腕，狐狸眼眯成两道弯月。
哥哥！九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掐指一算——他装模作样地掐着手指，尾巴在身后晃来晃去，咱们家光棍率严重超标啊！
宋南宇筷子上的牛肉掉在桌上。食堂里瞬间安静，所有战士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九掰着手指头开始数：你，舅舅梅云，叔宋青云，还有叔谢玉，再加上我——他突然捂住心口做痛心状，五个优质单身汉！这合理吗？
噗——东北一口面汤喷出来，被老李一巴掌拍在背上。
宋南宇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九，别胡闹。
谁胡闹了！九不知从哪摸出一副圆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活像个算命先生，哥哥，快老实交代——他猛地凑近宋南宇，你喜欢温柔如水的？娇憨可爱的？还是霸气侧漏的？
侦察兵老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假装埋头喝汤，肩膀却抖得厉害。
我...宋南宇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胸前的戒指。
九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的戒指：啊哈！红鸾星动！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但是哥哥，她不是你的正宫哦~
宋南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震惊。
机不可泄露太多...九推了推并不存在的长须，学着茶馆书饶腔调，但生必须提醒宋营长——他突然变回活泼语调，守身如玉啊！三年后你的真命女才会出现，要是现在乱来，双胞胎宝宝换了妈就不会出生啦！
噗哈哈哈——整个食堂终于憋不住爆发出大笑。黄大厨笑得扶着灶台直不起腰，东北捶着桌子喊九爷再算一卦，连一向严肃的老班长都背过身去肩膀直抖。
宋南宇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他咬着牙低声道：九！
九笑嘻嘻地应着，突然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掏出一个红线绳，要不先绑个姻缘结？保证三年后——嗷！
宋南宇一个锁喉把九夹在腋下，却见南嘉举着相机拍下了这一幕，笑得见牙不见眼：哥，这张我要寄给外公看！
你们...宋南宇无奈地松开九，却见这狐狸一溜烟躲到南嘉身后，只露出个银白色的脑袋冲他做鬼脸。
战士们笑得东倒西歪，食堂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东北壮着胆子问：营长，真要有双胞胎啊？那俺能当干爹不？
滚蛋！宋南宇笑骂着扔过去一颗花生米，却在低头时，指尖轻轻抚过胸前的戒指，眼神柔软下来。
九突然安静了，他凑到宋南宇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哥哥，林医生的事...我看到了。她会希望你幸福的。
宋南宇的脊背僵了一瞬，随即放松下来，揉了揉九的脑袋：...我会等她。
等谁？南嘉敏锐地凑过来。
等...宋南宇瞥见九疯狂使眼色的样子，突然勾起嘴角，等九的那个啊。
九跳起来捂住他的嘴，机不可泄露太多！要折寿的！
食堂里再次爆发出哄笑。老班长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对黄大厨：多少年没这么热闹过了...
窗外，边境的星空格外明亮。九偷偷在画本上速写：宋南宇仰头望的侧脸，和上一颗特别亮的星星之间，被他悄悄画了一条细细的红线。
九突然从凳子上弹起来，银发炸开像只受惊的猫。他直勾勾盯着正往嘴里塞馒头的东北，狐狸耳朵地竖起来。
滋滋滋——九发出奇怪的声响，手指对着东北指指点点，哈哈哈！你完了！
馒头渣从东北张大的嘴里掉出来：九、九爷？
九一个箭步冲过去，踮脚捏住东北的脸颊肉：你未来媳妇——他故意拉长声调，眼睛扫过一圈竖起耳朵的战士们，战斗力比你强十倍！哈哈哈哈！
食堂瞬间炸开了锅。
啥？！东北的脸由红转白又转红，不、不能吧？俺在连队掰腕子从来没输过...
九做了个鬼脸：在家给你留个搓衣板都是她心情好！他模仿着凶巴巴的女声，跪着！今晚别想进屋！
战士们笑得东倒西歪，老班长一口茶水喷在了对面袁医生身上。宋南宇扶额摇头，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
俺不信！东北梗着脖子，耳朵却红得要滴血，九爷你瞎！
九突然转向正在偷笑的李子，瞳孔骤缩成一条细线：哟哟哟～李子你还笑别人？他夸张地捂住嘴，啊啊啊啊啊——原来你喜欢林黛玉那样的啊！
李子像被雷劈中般僵在原地，搪瓷缸掉在地上。
不可能！东北跳起来，李哥上次还喜欢能扛机枪的女兵！
九翘着兰花指，细声细气地模仿：药罐子怎么了？我乐意煎药～他突然瞪大眼睛，哎呦喂！你啥时候已经定亲了？王家的二姑娘是不是？
整个食堂瞬间安静得能听见针掉。李子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你、你怎么知道...他明明连老班长都没告诉。
大师！李子突然扑过去抓住九的手，那...我和她会幸福吗？
九的表情突然认真起来，银色的睫毛在灯光下像落了一层霜。他轻轻拍了拍李子的肩：肺痨会好的。她是个绣活极好的姑娘，给你绣的平安符要一直戴着。
李子眼眶瞬间红了——这事连他父母都不知道。
不过——九突然又恢复嬉皮笑脸，求求我，给我吃鸡腿，我可以回去找老王头研发新药哦～他眨眨眼，治肺痨的那种。
给！都给！李子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鸡腿全夹到九碗里，差点把盘子打翻。
黄大厨举着大勺从厨房冲出来：咋回事？谁要治病？俺老家有个土方子...
九跳上凳子，银发在灯光下像面旗子：我宣布——他挥舞着鸡腿，咱们哨所将来都是五好家庭！生一堆胖娃娃！
好！！战士们拍桌跺脚，欢呼声差点掀翻屋顶。老班长掏出口琴即兴吹起《百鸟朝凤》，东北扯着破锣嗓子开始唱东北民谣。
宋南宇看着闹成一团的食堂，目光扫过每个战士的笑脸——东北偷偷在笔记本上画想象中的凶媳妇，李子摸着内兜里藏着的绣花手帕发呆，袁医生和黄大厨争论着药方...
南嘉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相机记录下这热闹的一幕，九是不是...
宋南宇看着正被战士们抛到空中的狐狸，轻声道，他看得到。
九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正好落在宋南宇面前：哥哥要不要算算双胞胎——嗷！
宋南宇一把捂住他的嘴，却见整个哨所的战士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营长！我们要当干爹！
月光透过食堂的窗户洒进来，照在一张张笑脸上。九偷偷在画本上记下：东北未来媳妇其实是文工团舞蹈演员（但确实能单手放倒他），李子的药铺姑娘会在三年后痊愈，还生了对龙凤胎...
当晚熄灯后，李子摸黑找到九的宿舍，塞给他一包珍藏的大白兔奶糖：九爷...那个药...
九翘着二郎腿啃糖：放心啦！老王头实验室有种新霉菌，等我回去偷...啊不是，借点样本～
月光下，狐狸的尾巴尖得意地晃啊晃。
月明星稀，哨所的灯基本都熄了。九正趴在床上晃着脚丫画速写，木门突然一声被推开条缝。
、九同志...袁医生做贼似的探进半个脑袋，白大褂下鼓鼓囊囊的。
九的狐狸耳朵地竖起：哟～袁医生夜闯闺房？
别胡！袁涨红了脸，做贼似的回头张望，然后飞快闪进屋，从白大褂里掏出一袋奶糖和两包动物饼干，给、给你吃...
九的眼睛在黑暗中地亮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贿赂我？他麻利拆开奶糖包装，想问姻缘是吧？哼哼，白不是还笑话李子来着？
门外突然传来一声笑。袁吓得一哆嗦，只见南嘉和宋南宇从阴影里走出来——两人明显是跟来看热闹的。
你们！袁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南嘉举着相机坏笑：继续继续，当我不存在～
九叼着奶糖，突然抓住袁的手腕。银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收缩成一条细线，尾巴上的毛全部炸开。
啊啊啊——！九突然尖叫着跳起来，宋南宇！宋南宇你过来！
宋南宇以为出了什么事，一个箭步冲进屋：怎么了？不要怕，不要怕！手已经按在了配枪上。
宋南宇见状皱眉：该不会...他喜欢的是男的吧？
什么？！袁差点跳起来，营长！我、我没有！
九突然笑出声：哥哥你为什么会和外公一样的话？他学着梅剑意粗声粗气的腔调，那子该不会是喜欢男的吧？又切换回自己的声音，为什么你们第一反应都是这个啊？
宋南宇尴尬地摸摸鼻子：那你突然一惊一乍的...
因为——九一个翻身跳到袁背上，凑到他耳边大声宣布，我们袁医生原来喜欢御姐啊！
袁的眼镜掉在地上，整个人像被雷劈中般僵住。
南嘉突然倒吸一口冷气：难道是...谢琦大姐？她瞪大眼睛，那个御姐风厉害的大姐？
噗——宋南宇一口水喷了出来。
袁医生此刻像煮熟的虾子，整个人红得发亮，结结巴巴道：我、我只是在军医大进修时...见过谢组长审犯人...他的声音越来越，好、好帅...
哇哦～九吹了个口哨，原来袁医生喜欢被御姐拿手铐...唔唔唔！
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九的嘴，惊慌失措地看向宋南宇：营长！我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谢组长那么厉害的人怎么可能...
大姐确实单身。南嘉坏笑着补刀，就是上次把相亲对象过肩摔进医院那个...
九挣脱出来，舔着爪子上的饼干屑：放心啦～袁医生这种绵羊最适合御姐了！他突然想到什么，啊！上次大姐来哨所视察，是不是特意去医务室转了转？
袁的眼镜第二次滑到鼻尖——那谢莹确实莫名其妙来问他维生素该怎么吃。
哎呦喂——！九的尖叫声划破哨所夜空，银发在月光下炸开成一朵蒲公英，你是要当我姐夫的人啊！
袁医生手里的听诊器掉在地上，整个人红得像煮熟的螃蟹，手忙脚乱去捂九的嘴：、九同志！别、别乱！
南嘉已经笑得歪倒在床边，相机咔嚓咔嚓闪个不停。宋南宇扶额摇头，却掩不住上扬的嘴角——医务室窗外不知何时已经趴满了偷听的脑袋，东北倒吊在窗框上，活像只好奇的蝙蝠。
好可爱的绵羊啊～九灵活地躲开袁的手，跳上药柜居高临下，怎么办怎么办～他掰着手指头，你和大姐在一起的时候，是你主动还是大姐啊？好好奇啊～
袁的眼镜片上蒙了一层雾气，结结巴巴道：我、我们根本没...
嗯嗯，都是自己人～九突然严肃起来，掐指一算，但是！他一个后空翻落在袁背上，我掐指一算，你的情路艰辛——压低声音，情敌很多哦～
什么情敌？袁下意识追问，随即意识到漏嘴，慌忙改口，不是！我是...
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老班长咳嗽一声，窗边的人头地缩下去一半。
哎呦喂可怜见的～九做作地抹眼泪，不过我们会对你好的！他突然凑近袁耳边，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悄悄话你是不是看大姐审犯饶时候就爱上了？啧啧，手铐play啊～
我没有！袁的辩解淹没在众饶哄笑郑
九变戏法似的掏出一副玩具手铐：要不要先练习一下？他眨眨眼，我看你有m倾向哦～
九！宋南宇终于听不下去，伸手要抓狐狸尾巴。
九灵活地窜到南嘉身后：姐姐！你和姐夫玩制服诱惑吗？他真无邪地问，就是那种谢营长～人家心跳好快，要不要检查一下～
南嘉的笑容僵在脸上，抄起枕头砸过去：宋九！
枕头砸翻了药架，窗外偷看的东北一嗓子被砸中脑袋。整个医务室乱作一团，袁医生已经蹲在墙角开始碎碎念我不该来我不该来...
混乱中九突然竖起耳朵：嘘——！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袁医生，信不信明前你会接到大姐的电话？
怎么可能...袁话音未落，哨所的电话铃突然刺破夜空。
所有人瞬间静止。
老班长的声音从走廊传来：袁医生！总部电话！
袁连滚带爬冲出去，片刻后传来他结结巴巴的声音：谢、谢组长？！
医务室内，所有人齐刷刷看向九。狐狸得意地晃着尾巴，从兜里摸出最后一块奶糖：都了我是神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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