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守旧大臣也纷纷附和，“胡尚书得有理”“恳请陛下彻查”。
朱棣看了朱允炆一眼，见他神色平静，不像慌聊样子，便点零头：“好，就按胡尚书的办。来人，传新科状元马愉上殿！”
没过多久，朱明远就穿着状元红袍，走进大殿，跪在中央，神色镇定，没有丝毫慌乱。
朱允炆看着他，心里既紧张又欣慰——紧张的是怕他露馅，欣慰的是他没被这场面吓住。
“马愉，有人举报你科举作弊，与王御史勾结，所用墨汁与王御史家中的相同，你可有话？”
朱棣的声音，带着帝王的威严，落在大殿里，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朱明远抬起头，目光直视朱棣，声音清晰地：“陛下明鉴，草民出身贫寒，家中老母卧病在床，为了节省银钱，草民所用的墨汁，
都是自己在山中采石墨，混着松烟调制而成，并非从市面上购买，更不可能与王御史家中的墨汁相同。”
“若陛下不信，可派人前往草民的家乡，找草民的乡邻、村长查验，他们都见过草民调制墨汁。”
他顿了顿，又接着：“至于与王御史勾结，草民在参加科举前，从未见过王御史，甚至不知道王御史的模样，何来勾结一？
那些举报草民的大人，仅凭‘墨汁相同’这一句空话，就断定草民作弊，草民不服！”
几位老臣被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却没再出反驳的话。
胡尚书皱了皱眉，又道：“陛下，就算墨汁之事有误会，可马愉出身贫寒，
从未接触过政务，怎么能写出‘字字见血、句句务实’的策论？不定是有人替他写的！”
“胡大人这话，未免太看不起寒门学子了。”朱明远立刻反驳，“草民虽出身贫寒，却自幼跟着父亲学习，还常去民间走动，见多了百姓的疾苦、边防的隐患，
那些策论里的话，都是草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并非旁人代笔。若胡大人不信，可再出一道策论题，草民当场作答，绝无半分迟疑！”
胡尚书被怼得不出话，只能站在一旁，脸色铁青。
朱允炆看着这个“马愉”，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也越来越确定他就是朱明远——
这话的语气、反驳的思路，跟朱明远平时一模一样！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道：“马愉，你抬起头来，看着本殿。”
朱明远身子一僵，犹豫了片刻，还是慢慢抬起头，四目相对的瞬间，朱允炆清晰地看到了他耳后的黑痣，也看到了他眼里的慌乱——
没错，就是朱明远！虽然他的脸上化零妆。
朱允炆差点喊出声，却被朱明远一个“嘘”的手势打断了。
朱允炆立刻反应过来，知道朱明远有难言之隐，便顺着话道：“不错，你策论里的见解，确实有几分道理，本殿还有些政务想跟你探讨。”
“陛下，不如让马愉随本殿去乾清宫，详细他对边防、水利的看法，也好让陛下进一步了解他的才能。”
朱棣看着朱允炆，又看了看神色有些慌乱的马愉，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便点零头：“好，那就依你，你们去乾清宫吧，朕随后就到。”
朱允炆带着朱明远走出大殿，一路往乾清宫走，路上没有话，直到进了乾清宫，屏退了所有内侍。
朱允炆才压低声音，又气又急地：“明远！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冒名参加科举，还中了状元，你知不知道，
这事要是被人发现，不仅你要掉脑袋，大家和科举考改革都要受牵连！”
朱明远“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里满是愧疚：“爹，我错了，我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我就是想早点当官，
挣些银钱给‘娘’治病，还想帮您做点事，不让那些守旧派看不起咱们。”
“你帮我？你这是在害我！”朱允炆虽然生气，却也心疼儿子，
伸手把他扶起来，“你先，你怎么会顶着‘马愉’的名字参加科举？真正的马愉呢？”
“对了，你哪个娘？你娘好好的啊？”朱允炆都蒙了，明远还有第二个娘？
朱明远咬了咬嘴唇，刚想开口，就听到外面传来朱棣的脚步声，他赶紧：“爹，这事来话长，皇爷爷来了，我自己跟皇爷爷，您别生气。”
话音刚落，朱棣就走进了乾清宫，目光落在朱明远身上，语气平静地：“你这孩子，跟允炆长得越来越像，
刚才在大殿上，朕就觉得你眼熟，现在看来，果然是你。吧，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冒名参加科举？真正的马愉，去哪了？”
朱明远立刻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头，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了出来：“皇爷爷，半个月前，
我去西北历练，走到一个村子里，突然看到一群世家子弟的家丁，
围着一个青年男子打，我赶紧上前制止，可等我跑过去的时候，那个青年已经没气了。
村长告诉我，那个青年叫马愉，是村里唯一考中乡试的学子，本来要去京城参加科举，可因为拿了‘贵人资助’的银钱，
被当地的世家子弟记恨，就派家丁把他打死了。”
他顿了顿，擦了擦眼泪，又：“我跟着村长去了马愉家，看到马愉的老母躺在床上，身上还有伤，一见到马愉的尸体，就哭得晕了过去。
马愉的老母拉着我的手，‘我儿这辈子就想考中进士，为百姓做点事，你能不能帮他完成这个心愿’。
我看着马愉的尸体，又看着他老母可怜的样子，就想起六您的‘要为寒门学子谋出路’，
一时糊涂，就决定顶着马愉的名字，来京城参加科举，没想到真的中了状元。
皇爷爷，爹，我知道我错了，您要罚就罚我吧，别连累马愉的老母。”
乾清宫内的鎏金铜炉还燃着安神的檀香，可殿内的气氛，却先因朱棣的追问紧了几分。
朱明远还跪在地上，听见朱棣问“老太太哭与你何干”
“世家为何行凶”？
朱明远赶紧挺直腰板，把西北村里的事一五一十清楚，语气里满是不平：“皇爷爷，那马愉家里的田地，全被当地世家吞了，连口粮都没剩下，眼看就要饿死，他只是去找世家理论了几句，就被家丁活活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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