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是这两个问题，唐三藏嘴角抽了一下，但想起在脑洞世界发生的事，还是耐着性子答道。
“陌施主，首先我要在这里先澄明一下，贫僧的肉吃了后并不能够长生不老。”
“而且要是真的能吃一块就长生不老，那贫僧今日也不会站在这，怕是早就被那些……陛下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至于施主问我的那三个徒弟问题，”他顿了顿，继续道。
“陌施主可知道何为佛之修行？”
“知道，”陌灵点头回应，“观想法、肉身法、神通法，三条道路，但归根到底不都是武道吗？”
唐三藏摇了摇头，“施主此话，即对，也不对，不过个中缘由，还是他日再与施主细，毕竟此事，也算我空门的秘密。”
“施主，贫僧走的是观想法。”
他顿了顿，语气很平静。
“世人都传贫僧曾收徒三魔种，但实则不然，这西行取经十万八千里之路，实则是贫僧降伏内心，照见本我的修行之路。”
“所谓‘三个徒弟’，并非指三个具体的魔种，而是象征着修行路上，贫僧需要面对和降服的三种内在心魔，三种根本烦恼。”
“贪、嗔、愚？”陌灵适时开口，“那好了，大师，我大概知道你接下来要什么了，这种法夏皇陛下跟我过。”
“我只是想向你确定一下而已。”
“呃……”唐三藏感到有点无语，“施主明白就好。”
“对了，提起夏皇至尊，贫僧也甚是怀念当年与他的论道，若有时间，贫僧或会前往大夏再与他交谈一番，还请陌施主代我转告。”
“？”陌灵像是嗅到了某个八卦，“大师，什么当年的论道，可否仔细来听听？”
唐三藏看着她一副八卦的表情，先是迟疑了一下，但还是都了出来。
“施主，当年贫僧西行取经途中曾遇到从大秦归来的夏皇，在一片沙漠里，夏皇至尊给贫僧讲了一个故事，然后问了我一个问题。”
“他有一个叫做陈元的青年带着自己的记忆到另一个世界取代了一个叫做顾沈的青年。”
“顾沈原本是一个吃喝嫖赌样样精通的混混，但陈元取代他后，凭借着自己的学识、能力一路崛起，封侯拜相，成就功名地位。”
“十数年后，顾沈的父亲在病榻前跟他交代临终遗言，“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在那日落水之后就已经死了吧？你只是一个侵占她身体的域外魔罢了。”
“陈元在听到后被吓得连忙后退，‘你、你知道？’”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顾父在病榻前怒吼的道，‘一次落水，怎么可能就会让我的儿子性情大变，不仅才学五斗，还会制造出许多新奇的工具？’”
“陈元不可思议的指着他，“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不杀了我，反而是一直在支持我？”
“我为什么要杀了我儿子？你这具身体是我儿子的，流淌的血是我的传承，你与秦氏生的儿子也是我的孙子，我孙子流淌的血也是我的。”
“至于为什么要支持你？你做的这一切，最后不都是归我孙子吗？史书上留名的是我儿子顾沈，人们称赞的也是顾沈。”
“陈元听到后疯了，彻底的疯了，跑到屋外大喊自己是陈元，不是顾沈，我不是顾沈……”
“唉，”唐三藏叹了口气，“在讲完这个故事后，夏皇至尊就询问我，陈元究竟是陈元还是顾沈，陈元之后又该怎么做？”
陌灵：“……”
这个故事是不是似曾相识？
在转生前看到过，穿越者为什么要执着于回到自己的家乡？
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吧？似你非你，似我非我。
那现在的她呢？虽然不同，但本质是不是一样？
如果她真的可以回去，那她究竟是陌灵还是陈涛？胎穿和魂穿又有什么区别？
肉体是陌灵？灵魂是陈涛？
可这也不对，这两个不都是我自己吗？
见本我，知真我。
我都已经接受自己的身份了，结果现在又来这一出？
沉默了一下，陌灵看着他沉声追问道。
“那之后呢？大师的回答是什么？夏启又是怎么的？”
情急之下，连称呼都忘了，但显然没人在意。
唐三藏沉思了一下，最终摇了摇头。
“夏皇至尊的这两个问题，我并没有答案。”
“但是，”他顿了顿，语气带着敬佩。
“夏皇至尊再之后了一句，‘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为正义’，在这之后，他就走了。”
陌灵听到后沉默了，彻彻底底的沉默了。
这就是作为穿越者的夏启能坦然接受这一切的答案？
还真的是……让她受益匪浅。
过了许久，陌灵才淡淡的回复了一句。
“多谢大师告知我慈秘辛了。”
“施主客气。”
唐三藏忽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
“对了，施主，脑洞世界之事你也不必过于多想，此事终不过是一场……梦罢了。”
“大师笑了，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何足挂齿。”陌灵沉声答道。
唐三藏：“……”
“两位施主，贫僧还有事，就先走了。”
“大师再见。”云缨挥手告别。
……
在回去的路上，陌灵心情沉重，但云缨却是满嘴的叽叽喳喳。
“表姐，这次捉鬼真有意思，我们居然救了三藏大师……”
“表姐，你那些……”
“表姐，你怎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云缨看着她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
“表姐，你怎么了？”
“我无碍，”陌灵停下脚步。
“只是有点心乱了。”
“哦，对了，表姐，我问个问题，你为什么鬼怪永远是女鬼多于男鬼呢？”
陌灵转头看向她，过了一会才道。
“为什么会问出这个问题？”
“我从书上看来的，就是好奇。”云缨毫不犹豫的就答道。
“第一，能写书着作的永远是知识分子，而他们自然会往自己好的方面写。”
“你看的是不是都是一些女鬼爱上穷书生的故事？”
“是啊，书上都是这么写的。”
陌灵摇了摇头，又继续道。
“所以呢，谁有笔杆子，谁就能让人知道。”
“第二，书上的鬼怪只有女鬼，也必须只有女鬼。”
“因为如果出现男鬼的话，那你就必须明白他是为什么会变成鬼的？”
“社会、家庭、父母、妻子……这些你总得挑一个出来，但无论是哪一个，都会动摇统治的根基的。”
“好了，这个问题你不要多想啦，这两回去好好陪陪伯父伯母，过几我们就要去下一个国家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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